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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者父母心，大夫，我知您老宅心仁厚，與人為善。那么到了第四日，能否煩請您去一趟山上的小屋？如果……如果我不在屋中，又能否煩請您幫我照顧一下我這小妹？”楊戩看著病榻上昏迷的妹妹，臉上顯出慈愛的關懷，最后望向一旁的大夫，微笑著說道。

    大夫看著眼前的少年，果敢，冷靜，堅毅，渾不似一個少年人，倒像是歷經風霜。

    他的嘴角嚅囁，可是半天卻沒有言語出來，最后只能是長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

    楊戩見狀則是露出了安心的笑容，隨后向大夫深深一躬。

    半晌之后，楊戩背著妹妹出了大夫的家門，懷中還懷揣著一大包的藥材。正是之前大夫所說可醫治蛇毒的藥材。

    用的是他積攢下來買過冬被褥的錢。

    艱難回到小屋里，將小楊嬋安頓在床上。

    楊戩連忙取出瓦罐開始燒火熬藥。

    一味味藥材被他陸續下入其中，熬藥的火候和藥材下入的順序大夫都已經囑咐過。

    那藥材逐漸將本就不大的瓦罐填滿，隨著文火慢燉，開始榨取出其中的汁液凈化。

    待到那一瓦罐的水還剩半罐，那蝮蛇妖的蛇肉也被楊戩切了一小片下去。

    藥物的氣味并不好聞，楊戩看顧著這藥，看著其中隨著時間推移逐漸變成黑色的濃稠藥汁。

    眼中閃過一絲的堅定。

    將已經熬得只剩下一碗，近乎膏狀的藥汁倒出來。

    楊戩望著這黑漆漆的散發著濃郁藥味的汁水，義無反顧的喝了下去。

    藥物猛烈，剛剛喝下，楊戩便感覺到腹中如烈火焚燒，霎時間便漲紅了臉。

    難言的絞痛在他的肺腑中蔓延，讓他幾乎失去神志。

    這并非是藥物有毒，恰恰相反，是這藥效太猛烈，以至于連楊戩遠超常人的體魄都接受不了。

    這蝮蛇妖的毒本就猛烈，想要救治便是要以毒攻毒，此毒并非是毒，而是如毒一般酷烈的藥力方能與那蛇毒抗衡。

    而楊戩這般為了小楊嬋能夠承受這藥力而以身渡藥，所需要的藥力更是要強上數倍。

    說起來，對于常人也是與毒藥無異了。

    鮮血開始從楊戩的鼻子中滲出。

    但是他卻一聲不吭，只是用手抓住了一旁的桌子，在上面留下了幾道指痕。

    痛，難言的痛，但是這般痛也不及他心中痛苦的萬一。

    他后悔，后悔為什么會貪心那靈芝，后悔讓自己的三妹一個人在那樹下。

    肉身的巨大痛苦和內心的痛苦一齊煎熬著這個少年，這讓他幾乎意識模糊。

    唯一支撐他不倒下的便只有在床榻上的妹妹。

    就在這樣的煎熬中，楊戩渾渾噩噩不知道過了多久，當他回過神來，已經有陽光從窗口照射進來。

    他強忍著身上的不適，重新取出了一個瓷碗，拿起柴刀，一道刀光劃過，他的手腕便已經被割開，鮮血順著傷口留下，最后灑落在碗中。

    看著碗中殷紅的鮮血，楊戩神情一頓，隨后好像是想到了什么，跑到一旁窗臺上的瓶瓶罐罐中翻找起來。

    最后找到了一個黃色的小瓶子，終于笑了起來。

    那是蜂蜜。

    將蜂蜜混入血中，有用水稍微稀釋。

    楊戩便端著這碗血藥，走向了小楊嬋，然后喂入了她的口中。

    一碗藥喂下，楊戩將碗放在一旁，終于再也支持不住，昏了過去。

    那藥著實是酷烈了些，這一晚上的來回奔波，幾十里山路，也實在是勞累。

    楊嬋看著幻境中的楊戩，手中握緊了旁邊二哥的手，她握的很緊，卻要緊牙關，不敢再出一絲的聲音，她怕她一旦張口，便止不住那情緒，嚎啕大哭起來。

    楊戩是被小楊嬋叫醒的。

    “二哥，二哥。”小楊嬋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是臉上的氣色比起之前無疑是好了許多。

    倒在一邊的楊戩聽著她的呼喊，猛然驚醒。

    “三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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