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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命-《致命掠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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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祁止那邊傳來噼里啪啦的聲響,像是在敲鍵盤,他嗓音沙啞:“七七聽話,哥哥在忙工作。”

    “等這段時間結束,哥哥給你買禮物,好不好?”他似乎說話不方便,刻意地壓低了嗓音。

    “好......”

    南穗抿著唇,鼻尖酸澀,眼圈漸漸泛紅。

    哪怕心里的小人大聲地吼著不好不好不好甚至一萬個不好,可也抵不過他的一句話。

    她明白,他又去編代碼賺錢了。

    她不懂。

    明明家里很有錢,為什么南祁止不接受而是拼命的去打工。

    哪怕他一天打工賺來的錢僅僅只能夠給她買一只玩偶。

    可她又清晰的知道,他始終不是南家人。

    他永遠也不會去拿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我不要禮物了。”南穗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和以往的語氣,“哥哥你少打幾份工,多和朋友出去玩。”

    南祁止停下手里的工作,半張臉浸在落日的余暉中:“七七。”

    他眼睛落在電腦右下角的時間:“現在是下午四點五十一分,你上課已經遲到了。”

    察覺到語氣過于冷漠沉郁,南祁止眉宇間流露出淺淺的無奈之色,嘆息:“哥哥錯了,不該對七七這么兇。”

    南祁止翻看日歷:“下周,下周五哥哥就去學校接你回家,好不好?”

    南穗抬起胳膊抹著眼眶溢出來的眼淚,咬著唇,重重地點頭:“嗯!”

    可誰也沒能想到,在周四下午的第二堂課上,兩個人提前見了面。

    原因是班主任發現南穗在上課期間寫的一張紙條。

    不是普普通通的紙條,而是在小賣鋪買的嶄新的、粉色的小信封,這種信封在學校里格外受男生女生們的歡迎。

    店家老板會在每個信封里噴一點淡淡的奶油香水味,還會在里面存放著一張紅色心形的貼畫。

    班主任王兆君是南穗班里的數學老師。和游戲里的王昭君不同,他是一個大約四十歲的中年微胖男人。

    他給家長名單留下的聯系方式打電話,卻發現這孩子的家長均以國外出差的借口推辭,最后,是南穗的爸爸南宏遠給王兆君一則南祁止電話號碼,說是南穗的哥哥會代替他們來學校。

    當南穗站在班級門口外的走廊罰站了半節課時,她看到南祁止從樓梯拐角處朝著她走來。

    直到現在,她依稀能記得那一幕。

    初冬時分,傍晚來的早,南祁止過來時正是落日。

    夕陽的余暉浸透在他身上,將他的側臉分割明與暗兩部分。紅燒云伴著紫暈打在他的睫毛,遮掩他此時的情緒。

    他烏黑的頭發被映襯下顯得蓬松,許是急匆匆趕來,額前的發梢略微有些凌亂,臉龐是病態的白,半空中是他因呼吸漂浮的霧氣。

    透著朦朧白霧,南穗呆呆地看著他。

    他逆著光摘下圍巾,像是電影里的慢動作,南祁止挺拔頎長的身軀徹底折彎,蹲在她的面前,伸手將還殘留著他體溫的圍巾一層又一層地系在她脖間。

    只露出她兩顆烏溜溜的眼睛和光潔的額頭。

    圍巾有著他身上的味道,熱烘烘地,將她的臉染上紅暈。一股暖意從脖間蔓延至心口,沿著四肢百骸發散,激地她渾身發麻。

    南穗小心翼翼地把臉深深地埋進圍巾里,她聽到了自己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急促地像小鹿亂撞一樣的難以呼吸。

    “冷嗎?”他問。

    他的眼睛很黑,里面裝的情緒又太滿,仿佛下一秒就會溢出來。

    南穗說話顫抖:“哥哥,我不冷。”

    南祁止過來時便注意到她被凍紅的鼻尖,他的目光隔著空氣穿過窗戶望著還在教室內講課的王兆君,靜默地看了幾眼,牽著她的手準備帶她回家。

    “哥哥......”南穗走了幾步,抬頭看向他,“老師讓我在外面罰站。”

    南祁止的眼神平靜地可怕,黑黢黢的,仿佛里面藏著暗火。

    他低著頭,給她一個選擇:“你聽哥哥的話,還是老師的話?”

    南穗愣怔地看著他,轉頭看了看教室內依舊在講課的班主任。

    待發現時,他已然松下牽她的手,衣服被風吹鼓,在空蕩的走廊留給她一道孤寂的背影。

    一如既往,孑然一身。

    南穗眼見著他走到樓梯處,被強行繃住的委屈難以抑制,她眼眶泛紅,在她剛要開口時,南祁止轉過身來,垂下眼睫在原地等她。

    她憋紅了臉,小跑過去,在她伸手的那一刻,南祁止已經握住她冰涼幾近成冰塊的手。

    他的手很大,能完完全全地將她的包裹在內,修長的手指微微松開,來自他掌心的熱度憑空消散。

    南穗僵住,下一秒,她察覺到男人不分由地變換了方向,手心對手心,手指親密地交錯。

    他的指腹有層薄薄的繭,擦過她手背的關節處,像羽毛一樣撓她,掃地她心里發癢,也燙地她幾近控制不住跳到嗓子眼的小心臟。

    “還冷嗎?”南祁止帶她下樓,往校外走,偏過頭看著她,“把另外一只手給哥哥。”

    南穗沒給,她下巴尖埋進圍巾里,盯著兩個人緊緊交纏的手看了一瞬,眼睫輕輕煽動,低聲地搖頭:“哥哥,我不冷。只牽一只手就好了。”

    她沒有告訴他的是,那是因為她喜歡這種指尖交錯的親密感。再遞給他一只手,是不會有這種待遇的。

    她抿著唇,吸了吸鼻子,圍巾里來自他身上的氣息鋪天蓋地地席卷而來,是一種令人安心踏實的味道。

    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唯一能夠放縱的秘密。

    南祁止一言不發,眼神平直地放在前方。

    一路無聲,南穗拘謹局促地跟著他的步伐,她知道他是生氣了。

    她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他的手背,見他扭頭,南穗抬頭望著他:“哥哥,你生氣了嗎?因為……我不聽哥哥的話。”

    她原本想著下周五那天,她穿著漂亮的小裙子好看的外套,等著南祁止來接她回家,她會對他撒嬌,兩個人去附近的奶茶店里喝奶茶然后去附近的星河橋坐小船。

    而不是像今天這樣,被老師叫家長,被動地看到她罰站。

    因為她不聽話,哥哥從京大跑到她的學校,她根本不清楚他是坐著人群擁擠的地鐵還是同樣擠塞隨著行駛晃動的公交車。

    她只知道,從京大到她的學校需要一個小時,而從他接到電話那一刻起至今也才僅僅四十分鐘。

    南穗低著頭,睫毛上粘著眼淚,南祁止都看在眼里,他蹲下.身子,抬起另一只手覆在她的面頰。

    他的手指很熱,要比她臉上的溫度高上許多,拂在上面,南穗嗅到了淡淡薄荷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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