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新生的希望-《一名隱士的前半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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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都安排好了。”
“那行,以妍子為中心,關鍵是,讓她高興就行,不要氣她,不要急她,懂不懂?”
“行,聽你的。”
這才出來,飯都好了,這次是小祁做的飯。等大家都喝酒祝賀孩子滿月后,我媽才宣布了妍子懷孕這個消息,大家又一次振奮,我酒喝得有點多,最后,是妍子開車,我們回家的。
其實,北京那邊也坐不住了,岳母每天打電話來,問這問那,有讓我們到北京去的意思:一是醫院好專家多,有保障。二是在他們身邊,他們才放心。
我跟妍子商量,決定到北京去。一是小蘇的孩子要生了,班長的孩子要滿月了,總歸是要到北京去的。如果我一個人去北京,把妍子丟在溫州,她不適應,我也不適應。二是岳父母說得有道理,北京的條件畢竟比溫州好得多。
我把我們的想法跟我媽說了,我媽也表示理解:“雖然我答應過妍子,坐月子照顧她,但北京確實比溫州保險。況且,如果她真的要我照顧,我到北京去照顧也沒啥,反正北京房子那么大,也住得下。”
我們就開始作到北京的準備了。
東西倒不需要準備什么東西,反正北京什么都有。事情倒還有一件事情,必須得盡快搞定。
我得到老劉那里去一趟,給他的承諾還沒有兌現,廠里的崗位已經和鐘廠長商量過了,給他找事情,讓他有價值,使他留下來。
等我開車到老劉妹妹家的時候,敲門沒人應。我想他妹妹妹夫估計在上班,小虎子估計在爺爺奶奶家去了,老劉應該在家啊?難道病已經好了,出門蹓彎去了?
下樓,找,特別是他這個年齡段經常出沒的地方。修理車子的鋪面,有盤象棋的街邊,那個熟悉的菜場,堆滿雜貨的商店。都沒有。
沒辦法,正要跟他妹夫打電話,突然聽到有人喊我:“莊總,你咋來了?”
回頭一看,老劉的妹妹,牽著小虎子,手里提著一個大塑料袋,估計是剛從超市出來的樣子,小虎子手里拿著一個棒糖,看一眼舔一口,沒太理會我的存在。
“叫叔叔。”
“叔叔。”
“哎,小虎子好。”
“你咋知道我的名字呢?”
“我們見過呀,我跟你舅舅是朋友,你舅舅人呢?”
“回敦煌了。”
我突然感到一種巨大的失落感。因為,他有可能回敦煌,是我預計的結局之一,但我們做了大量努力,就是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看來還是失敗了。
我問他妹妹:“咋回事?”
“莊總你人好呢,我哥天天都說他遇上好人呢。他這次來治病,不愿意來也是怕拖累我們呢。你對我們的好,我哥記得最清楚呢。他說他要回敦煌,是怕麻煩你呢。他曉得我們的心意,但他就是過不了自己那關呢。他說我媽一個人在敦煌,太孤單呢。他要回去陪我媽。他腳剛好,就要走,攔都攔不住,也不允許我們給你打電話,說是憑白受人恩惠,人要知足呢。莊總,你不曉得,我哥心思重呢。他一說走,其實他火車票早就買好了的,東西早就收拾好了的,我留也留不住呢。我哥是這樣的倔脾氣呢,莊總,他不愿意麻煩你,也不愿意拖累我呢。”
張姐說著說著就流淚了,想起她哥哥一個人孤獨地在敦煌生活,她變得好傷心。
其實我內心也比較自責,前段時間妍子懷孕,沒來看老劉,如果平時多來幾趟,他也許就不會離開溫州了。
老劉這個人,是個真正的男人,是個孤獨的孝子,是個有情義的哥哥,是也充滿愛的舅舅。他是我崇敬的對象呢。
我們告別后,心情久久不能平靜,想起他在敦煌那個冷清的家,想起靠回憶支撐的日子,想起盼望妹妹外甥是他唯一的勁頭,只是因為,他放不下久已埋葬的母親。母親在哪里,家就在哪里啊。母親埋葬的地方,就是自己的故鄉。
那個執拗的守望者啊,你只剩下一個人了,你在等候什么呢?已經過去這么多年了,你只剩下一個人了,你在回憶什么呢?你忘了四川的香腸么?你忘了妹妹的思念么?你忘了虎子的快樂么?你這么容易忘了,你還能回憶什么呢?是那土墳上的荒草么?還是兒時火車駛過的聲響?是那偏屋的棉被么?還是掛滿照片的鏡框?我知道,有那么幾年,你們美好過。有那么幾個瞬間,打濕過你的眼眶。但是這么多年了,眼前的幸福觸手可及。你曾經伸出了手的,可是你還是縮回去了。去守望那個不是故鄉的家,咀嚼苦難,苦難的母親啊,賦予了你生命全部的意義。
也許,上面的文字不是詩歌,因為沒有意象,沒有具象,甚至沒有轉折升華沒有對比沒有力量,不過是一堆似是而非的感慨,偶爾有些押韻的特點,但它仍然感動了我,像真正偉大的詩歌一樣。
這一段是我在車上想出來的,我把它在心底里記了下來。回到家,我沒念給妍子聽,怕她也有傷感。我也沒告訴她老劉的事,既然老劉選擇了孤獨離開,那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從此以后,他永遠停留在我的內心。
我們到北京了。一家突然變得喧騰起來,一切都變得不一樣。
金姨也來了,班長也來了,他們只是簡單地跟我寒暄,就把注意力集中到妍子那里去了。岳父變得低眉順眼,岳母煥發了青春。飯菜是要岳母親自操作的,號稱她才掌握妍子的味覺;到菜場是我按要求購買的,說是要分清是否打過農藥。衣服我也開始洗了,也沒有說“男人不該做這事”的話;被子也歸我疊了,說是部隊出來的被子疊得好看。
小蘇的女兒也生下來了,果然漂亮,感動得妍子一塌糊涂,激動得妍子蹦蹦跳跳,被我制止了。班長家小子滿月,我們也去了,那孩子虎頭虎腦,果然有班長的氣勢。我也看到,原來班長在嫂子面前一直是強勢的,而今,時位之移人也,嫂子也自然地拿起架子,自然地滿足驕傲。承受痛苦的女人,在這一刻,自帶光環,亮瞎了男人的狗眼。
孕期婦檢,嚴格按規定時間;預約醫生,岳父母在眾多有關系的醫院和專家中挑挑揀揀。更夸張的是,每次到醫院,全家四人集體出動,女人們進去,男人們在外面干等。
“爸,我覺得,現在孕檢怎么這么多程序,這么多內容呢?”
“這是科學嘛,美國還不是這樣的?醫學在發達,所以,項目也變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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