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有的時候,一旦錯過便是一生。 再次遇見,可有來生? 晚上,霓虹燈在城市中閃爍著,空氣微涼。夏木漠然地站在天橋上喝著啤酒,看著車流從天橋下穿過。他喜歡這樣,在夜晚的霓虹燈下,一個人安靜地站在街頭看著馬路上的車水馬龍,這樣會讓他覺得很平靜,平靜到就像時間也停止了一樣。 他抬手,喝了一口啤酒,微微地有些苦澀。 離開她才十一個小時,他已經(jīng)開始后悔了…… 清晨的時候,他看著她的睡臉,他真的不想走,一步也不想離開,他在她床頭站了一個多小時,他想著,她要是醒了,他就不走了。 他轉(zhuǎn)身離開的時候,多么希望她能睜開眼睛叫住他,留下他。 原來,自己是個這么不干脆的男人。 夏木苦笑了一下,又喝了一口啤酒,皺起眉頭想,是他太貪心了,記得小時候,他只要能留在她身邊就好,只要能每天看見她就好。 可現(xiàn)在呢?他不停地想要更多,溫柔的笑容,甜蜜的親吻,這些都不能滿足他了,他想要她的心,她的靈魂,想要她完完全全屬于自己。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卻還是去強求。 夏木垂下眼睛,喝完易拉罐里的最后一口酒,將瓶子捏得嘩嘩作響。他直起身子,走下天橋,將空瓶扔進垃圾箱里,雙手插在口袋里,垂著頭往前走著。 夜風吹散了他的酒意,他很清醒,可他不愿意這樣清醒。前方不遠處的一個高檔酒吧的彩燈吸引住了他,他沒有多想,轉(zhuǎn)身走了進去。酒吧里的燈光很曖昧,三三兩兩的男男女女圍著桌子,坐在沙發(fā)上輕聲耳語,夏木挑了一個角落坐下,點了幾罐啤酒,沉默地坐在那。 離他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坐著五個人,兩男三女,一個女人正對著夏木坐著。他一來女人就著迷地盯著他的臉看,她身邊的男伴不滿地推了她一下:“看什么呢?” 女人說:“那個男人好俊俏。” “哪個?”男人不爽地順著她的目光看去,然后又不爽地收回視線,“哼,不就是一個小白臉嗎?” 女人著迷地說:“他要是小白臉,我愿意傾家蕩產(chǎn)去包他!” 坐在他側(cè)面的男人好笑地轉(zhuǎn)頭看去,好奇是什么樣的男人,能只一眼就將女人迷到愿意為他傾家蕩產(chǎn)。 可當他看清楚時,他的笑容忽然僵住,低下頭來,無框眼鏡的玻璃片反射著白光,讓人看不清他的眼神。他握緊雙拳站起身來,沉著臉,全身散發(fā)著恐怖陰冷的氣息,單手插入褲袋,拿出手機,最后轉(zhuǎn)頭瞥了一眼酒吧里的夏木,然后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夏木喝完幾瓶啤酒,又在酒吧里坐了一會兒,當酒吧的搖滾音樂響起來的時候,他皺著眉頭走出酒吧。 出了門,已經(jīng)深夜十二點多了,喧囂的城市已經(jīng)安靜下來,馬路上也沒有行人。夏木走了幾步,忽然感到猛地一陣冷風從身后向他襲來,他伸手去擋,“咔”一聲,是鐵棍敲在骨頭上的聲音,夏木感覺到一陣鉆心的劇痛。 還沒等夏木反應過來,又是一陣銀色的閃光,夏木抱著手臂,側(cè)身躲過,他猛地向后退了兩步,看清了面前的情況,四個高大的男人拿著鐵棍將他圍在中間,一步一步地向他逼近。不遠處的角落里,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手里的煙正慢慢地燃燒著,他踩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過來,嘴角揚著邪惡的笑容:“夏木啊,今天我們要好好算算舊賬。” 夏木站在包圍圈中冷冷地看他:“曲蔚然,你還沒死。” 曲蔚然搖搖手指:“你不死,我怎么可能會死?” 夏木對他的傷害他一輩子也不會忘記!他想報仇想得快瘋了!他當初如何廢了他,他現(xiàn)在就要如何回報他! 曲蔚然冷笑著將他手里的煙蒂丟在地上,用腳踩滅,猙獰地命令道:“給我廢了他。” 拿著鐵棍的男人們聽到命令,一窩蜂地向夏木襲去,一瞬間,夏木被鐵棍打中好幾下,鮮血從他的嘴里流出,疼痛使他悶哼出聲。一根鐵棍狠狠地打在他胸口上,他噴出一口血水來,接著又是一棍下來,猛地擊中他的頭部,他眼前一花,被打得半跪下來,流淌著的鮮血流過眼睛,世界變成一片血紅色,他睜著眼睛,看著遠處的曲蔚然。他正冷笑著看著他,那眼神,像是在享受一般:“慢慢享受吧,夏木,從明天開始,你也是個廢人了。” 又是一棍打來,夏木吐出一口血,忽然他猛地伸出手,硬是搶過一根鐵棍,站起身來,從四人的包圍圈中打出一個缺口,向曲蔚然沖過去! 他的身后跟著三個拿鐵棍的男人,他們的鐵棍不時地打在夏木單薄的背脊上,一個男人眼看追不上他,便將手里的鐵棍對著夏木猛丟出去,鐵棍正好砸在夏木頭上,夏木腳下踉蹌著向前沖了兩步,鮮血一瞬間流滿他的半邊面頰,可是他卻沒有停下來,他像一只被逼到絕境的野獸,揮舞著利爪,兇猛地向曲蔚然撲去。曲蔚然有些慌張,君子面具再也戴不住了,他慌張地向后退。夏木的鐵棒向他揮過來,他轉(zhuǎn)身就跑,可剛跑出兩步,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過來,刺耳的剎車聲加上沉重的撞擊聲,曲蔚然只覺得自己的身子飛了出去…… 夏木停下腳步,冷冷地看著。他身后的四個人見到這種場面,慌忙扔掉了手中的鐵棍,倉皇而逃。 夏木的額頭不停地冒出鮮血,他拿著鐵棍,冷冷地看著躺在地上睜著眼睛費力喘氣的男人,這是第二次,第二次他看著瀕死的他。 可就如第一次一樣,他不后悔,一點兒也不。 曲蔚然也看著夏木,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這是他第二次將要死在他手上。他記得第一次的時候,那天他在主持一個會議,會議的內(nèi)容已經(jīng)記不清了,他坐在上位淺笑著藐視著那些極力討好他的人,是的,藐視。當父親的第一個兒子沒死的時候,那些人到底有誰正眼看過他?當他們幫著正室的大公子欺辱他的時候,也許沒有想到,有一天,他能坐上繼承人這個位子吧? 他微微地揚起嘴角,愉快微笑。會議室里的人都低著頭,大氣也不敢出。就在他刁難一個公司元老時,會議室的大門被推開了,一個一臉殺氣的男孩沖了進來,他一眼就認出了他,因為他有一張讓人很難忘記的臉龐。 那男孩的眼神很兇,像是要撲上來,準備將他撕成碎片一樣! 可他不怕,甚至有些得意。他喜歡這樣,喜歡別人極度憎恨他。男孩向他沖過來,他甚至準備開口調(diào)侃他:怎么,你真的想殺了我? 他甚至想,他要是想動手,那就給他打兩拳好了,應該不會痛,也不會癢。 可沒想到的是,那男孩并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抬手就拿出一把手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他。他那時的眼神和現(xiàn)在的一樣,那像野獸一般的眼神,陰冷的,殘忍的,想置他于死地的。 當子彈穿過他身體的時候,他并不覺得有多疼,只是沒想到,沒想到,他真的會毫不猶豫地開槍。 當年,他沒死在他手上,卻沒想,今天還是…… 忽然他笑了,笑得很苦,他說:“看來……我命中……注定……要……要死在……你……手上……呵呵呵呵呵呵……” 曲蔚然笑著笑著,緩緩地閉上眼睛,其實,他不怕死,他只怕死了之后,連一個會為他流淚的人都沒有。 聽說,人將死的時候,眼前會閃現(xiàn)這一生最快樂的時光。 可為什么,當他閉上眼睛,卻什么也看不見…… 為什么?他什么也看不見? 站著筆直的夏木冷冷地看著他,看著他閉上眼睛,看著他再無聲息,看著看著,他轉(zhuǎn)過身,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手中的鐵棍慢慢松開,掉在地上。額頭的鮮血不停地流著,他蹣跚地往前邁步,他忽然很想見她,想回到她身邊,他要回到她身邊,回去,他離不開她。 他的腳步踉蹌了一下,猛地跌倒在地上;他的嘴里不時地嘔出大量鮮血,他俊秀的臉上已經(jīng)滿是鮮血;他的手腳微微地抽搐著,掙扎著想爬起來,卻又無力地倒下;他清冷空洞的眼睛睜得很大很大,他的呼吸越來越困難,漸漸地,他不動了,他的眼神渙散,瞳孔開始放大,他像是一只瀕死的魚,嘴巴一張一合的,混合著血液,呢喃著:“雅望,雅望……雅望。” 他的聲音漸漸弱了下來,他的眼睛輕輕合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