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他在監獄里一定沒吃好吧,看啊,他的臉頰上連一點肉也沒有…… 舒雅望咬著嘴唇,忍著淚水,她多想叫醒他,緊緊地擁抱他,告訴他,苦難已經結束,從此以后,她會陪著他,過他想要的生活,做他想做的事,她再也不會讓他吃苦,再也不會讓他受傷。 手機在這時候響了,舒雅望連忙接起來,唯恐吵到了熟睡中的夏木。 “雅望,接到夏木了嗎?”電話那邊是舒爸洪亮的聲音。 “嗯,接到了。” “他怎么樣?” “還不錯,挺精神的。” “那就好,好好照顧他。” “放心吧,爸爸,我知道的。” “好,那我掛了,早點帶他回來。” 舒雅望又和舒爸說了幾句才掛了電話,轉頭看夏木,只見他已經醒了,卻靠著她的肩膀一動不動。 “吵到你了?” “沒有。”其實他一直就沒睡著,只是他喜歡這樣靠著她。記得小時候他經常這樣靠在她身邊,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再也沒有做過這樣的舉動,這種親近的感覺,真的讓他好懷念,好喜歡。 舒雅望見他沒有起來的打算,她也沒動,就這樣任他靠著。她轉頭看向窗外,外面的風景不停地倒退著,這六年發生了很多事,夏木的爺爺兩年前查出肝癌,輾轉去了美國治療,本來夏木這次出獄他堅持要回來,只是前不久做了手術,不能坐飛機,而夏木拒絕了別人過來接他,當然,除了她。 在夏木心里,除了他的爺爺,也就只有她才是親人了吧。 火車緩緩地在s市停下,兩人走出火車站就看見一輛黑色的高級轎車停在那里,駕駛座的車門打開,鄭叔叔走下轎車,有些激動地走上前來,拍著夏木的肩膀說:“夏木。” “鄭叔叔。”夏木和舒雅望同時叫了一聲。 “嗯。”鄭叔叔眼睛有些紅,他轉過頭,連忙拉開車門,“沒忘記你鄭叔叔,知道回家了,要叔叔來接。” 舒雅望笑著說:“叔叔亂說話,我們怎么可能忘了你呢。” 夏木將兩人的行李放進后備箱,牽著舒雅望坐進車子:“叔叔,麻煩你了。” “麻煩什么,我就是你們夏家的司機。”鄭叔叔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說,“你爺爺不在國內,叔叔都好久沒開車了。” 舒雅望輕笑:“叔叔你太夸張了。” 夏木卻問:“爺爺身體到底怎么樣了?”每次他打電話給他,他都說很好,馬上就能回國了,可是他等到現在,也沒見爺爺回來,反而要他過去。 鄭叔叔連忙道:“沒事,美國那邊說手術很成功,就是要休養幾個月。” 夏木放下心來:“那就好。” 車子開了十幾分鐘,到達軍區大院的時候已經凌晨兩點多了,鄭叔叔將車子停穩,轉身叫醒后座上相依而眠的兩個人。 舒雅望睜開眼睛,看向車窗外,雖然天色早就黑了下來,可是窗外的景色是那樣熟悉,門口花圃里的那排龍柏好像從來沒有長高過,院子里高大的梧桐已經被冬風吹落了葉子,修剪精致的臘梅樹上乳白色的花苞幽幽待放,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熟悉,就好像昨天她才從這里出去一樣,閉上眼睛,她能清楚地記起年少時發生在這院子里的每一件事。 “雅望?”夏木拉了下她的手。 舒雅望睜開眼睛,輕笑:“我們到家了。” “嗯。”夏木點了一下頭,望著她說,“到家了。” “快進去吧。”鄭叔叔連忙招手讓他們進去。 三人還沒走到門邊,房門就被打開,一直在夏家幫傭的梅阿姨端出一個火盆子放在門口讓夏木從上面跨過去,又端來一碗豬腳面讓夏木吃完,然后拿著空碗對著夏木欣慰地說:“這才好,這樣霉運就都走了,少爺再洗個熱水澡,把身上這套衣服都燒掉,以后一定能大吉大利。” 鄭叔叔詫異地問:“還要燒衣服?” 梅阿姨堅決地點頭:“不把霉氣擋在家門外怎么行,衣服一定要燒。” “梅阿姨說得對,要燒。”舒雅望點頭贊成。 夏木沒意見,燒就燒吧,反正他的衣服多的是。 梅阿姨熱心地趕著夏木去洗澡,夏木回頭望了一眼舒雅望,想說什么,卻又忍了下來。 夏木洗完澡出來,看著空無一人的客廳,心里的失落有些難以忍受。 他垂著眼,走上三樓,自己房間的門虛掩著,房間里的燈光從門縫里射出來。夏木眼睛微亮,連忙走過去,輕輕地打開房門,舒雅望正躺在他的床鋪上,似乎因為輾轉坐了三天的車,她已經很累了,睡得有些沉。 夏木的表情微微柔和了些,他輕手輕腳地走了過去,緩緩地在她身邊蹲下。書桌上的臺燈沒有關,昏黃的燈光照著她柔美的側臉,烏黑的發絲在枕頭上鋪散開來,夏木就那樣看著她,一如從前那樣,連碰也不舍得碰,只是蹲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她,好像這樣就已經足夠。 忽然,她脖子上的銀色項鏈吸引了他的注意,他抬起右手,緩慢地將項鏈微微扯出衣領,一只漂亮的銀色接吻魚躍入眼底,夏木微微一愣,左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脖子,那里也有一只銀色的小魚,正緊緊地貼著他的皮膚。 這對小魚,是他十七歲那年,在這張床上,親手給她戴上的,他讓她一直帶著,也是他第一次和她告白,一轉眼,已經過去這么久了。 那次,他吻了她吧? 他已經記不清那晚的事,只記得那悸動的感覺。他像著迷一樣,她總是輕易地就能讓他意亂神迷,他俯下身來,緩緩地靠近她,每一次他這樣靠近她,心就會跳得很快,就連呼吸都覺得困難…… 就在這時,舒雅望的睫毛顫動了一下,輕輕地睜開眼睛,定定地看著他。他們靠得很近,連對方的呼吸都能感覺到,舒雅望眨了眨眼,夏木連忙退開,抿抿嘴角,有些尷尬地問:“你一直戴著它?” 舒雅望看了一眼脖子上的銀色項鏈,點了點頭:“嗯。” 夏木歪著頭輕聲問:“為什么?” 舒雅望坐起身來,她理了下頭發疑惑地說:“不是你叫我一直戴著嗎?” “哦。”夏木有一些失望地垂下眼睛。原來她只是遵守約定,并沒有別的意思啊。 “你的呢?” “嗯?” “這個啊。”舒雅望搖了搖脖子上的小魚,笑著問,“你的那只還戴著嗎?” “當然戴著。”夏木從衣領中拉出一條有些老舊的紅繩子,繩子的末端吊著一只銀色的接吻魚。這小魚他貼身戴了六年了,每天晚上難以入睡的時候,他就用手捂著它,將它捂在胸口的上方,只有那樣,他才會覺得平靜。 舒雅望靠近他,伸手過去,拉過紅繩,將小魚放在手心中,看著小魚說:“小魚,小魚,有沒有想我?” 她又搖了搖自己脖子上的銀色小魚,繼續說:“我很想你呢。” 夏木抿著嘴角看她,眼里是滿滿的笑意,舒雅望繼續搖著兩只小魚說:“啊,這么久沒見,親一個吧。” 只見舒雅望輕輕湊過來,夏木微愣地看著她,他的呼吸都停住了。在他以為她會吻他的時候,她拉著脖子上的兩只小魚,讓它們嘴對嘴地親了一下,夏木有些失望地別開臉。 舒雅望笑著看他,湊過身去,閉上眼睛在他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然后退開身,柔柔地望著他說:“晚安,夏木。” 夏木愣住,一直到舒雅望離開房間他才回過神來,他抬手輕輕捂著舒雅望剛才親吻過的地方,有些懷疑地想,剛才,是不是做夢了?在夢中,他的天使親吻了他。 他輕輕地抿起嘴角,有些欣喜地撲在床上,床鋪柔軟得讓他仿佛置身于云端,趴在枕頭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能聞見,她留下的清香,那是讓他魂牽夢繞的味道。他輕輕合上眼睛,沉沉地睡去,他覺得很快樂,很溫暖,很安心。 第二天清晨,舒雅望和夏木一起回到自己家,舒媽早早地就在陽臺上張望著了,兩人剛到樓下,舒媽就打開家門,跑下去迎他們。舒媽看見舒雅望的身影,三步并作兩步地跑過去抱住她,一邊抱著一邊哭著捶打她:“你這個狠心的丫頭,六年都不回家,你不要你媽了?你這個壞丫頭。” “媽,我不是回來了嘛。”舒雅望安慰地拍著母親的背,“別哭了。” 舒媽擦著眼淚:“你不知道媽多想你,天天擔心你在外面受苦,吃飯的時候也想著你是不是沒吃好,天氣冷了也想著你是不是沒穿暖……” “孩子回來了就好了,別念叨了,快回家吧。”舒爸站在家門口望著下面,“夏木,快過來給大伯看看。” 夏木從擋在樓道中間的舒氏母女身邊擠過去,走到舒爸面前叫了一聲:“舒伯伯。”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