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夏彤問:“好點了嗎?” 曲蔚然笑著點頭:“嗯。” 夏彤繼續問:“心情呢?” 曲蔚然笑瞇了眼:“嗯。” 夏彤也笑瞇了眼:“那就好。” “笨蛋。”曲蔚然還是罵她。 夏彤卻一點也不在乎,只要他能笑一笑,要她怎么樣都行。 因為今天是周六,學校不上課,曲蔚然和夏彤走出學校,到離學校不遠的早餐店吃了碗白粥,夏彤在吃鴨蛋的時候把蛋黃全掏進曲蔚然的碗里,現在的夏彤,有什么好的都先給曲蔚然,在她心里,曲蔚然已經超過了她自己的存在。 曲蔚然看著碗里金色的鴨蛋黃,抬手將自己的碗和夏彤的對換了一下,夏彤不解地看他。 曲蔚然用勺子攪了下白粥,熱氣徐徐地往上飄著,曲蔚然抬起眼,望著夏彤說:“夏彤,你不要當傻女人。” “只有傻女人才會對男人這么好。”曲蔚然舀了一勺白粥,吹了吹,喂進夏彤嘴里,繼續道,“知道嗎?賤男人都是傻女人造就的。我不想對你犯賤。所以,你不要對我這么好。” 夏彤聽不懂曲蔚然的意思,只是眨巴著眼望著他。曲蔚然低頭喝著白粥,他吃東西的動作總是很好看,即使吃著五毛錢一碗的稀飯,也像一個貴族一般優雅。 那天早飯還沒吃完,曲媽媽就找了過來,她美麗的臉上滿是疲憊,一看見曲蔚然便像是松了一大口氣一般,急急地走過來,穿著高跟鞋的腳甚至扭了一下,夏彤看見曲蔚然神色一緊,卻終究沒有去扶。曲媽媽踉蹌了一下,站穩了才走過來,一臉歉意地對著曲蔚然說:“然然,然然,真對不起,媽媽也沒想到他會去學校鬧的。” “媽媽只是聽說醫院里的護士不好,會打病人,媽媽只是想把你爸爸換一家醫院。” “媽媽真沒想到會這樣的。” “然然,你別生媽媽的氣好嗎?”曲媽媽緊張又心疼地看著曲蔚然說,“媽媽知道你不想和你爸爸住了,你和我一起住到市區的公寓里好不好,我保證,再也不讓他打你了。” 曲蔚然低著頭,不看她。 曲媽媽的眼神帶著請求。 曲蔚然沉默半晌,忽然問:“那他怎么辦?” “他,我請個看護在四合院照顧他。” 曲蔚然冷笑一聲:“你還是舍不得他吃一點苦。”他說完,對著夏彤說,“看見了嗎?這就是世界上最傻的女人。” 夏彤和曲媽媽都愣了一下,曲媽媽不懂他是什么意思,而夏彤卻聽懂了,她轉頭看著曲媽媽,輕輕嘆氣。小小的夏彤,忽然明白了,什么叫沉重。 曲媽媽在市中心的房子離學校不遠,卻離原來住的四合院很遠,曲蔚然自從搬過去住后,兩人便不能一同上下學了。 一個人上學的路上,夏彤覺得很孤單,有的時候她會獨自一個人繞到他們經常去的建筑工地玩,在曲蔚然經常跳的竹臺上,學著他的樣子用力地跳著,竹子的彈力讓她蹦得很高,跳起來的時候看著高高的天空,感覺就像是要飛起來一樣,落下去的時候,卻又像隨時會掉下高樓,掉入無底的深淵,跌得粉身碎骨。 夏彤跳了幾下便不敢再跳了,她害怕這樣跳,害怕這隨時隨刻會掉下去的威脅感,她蹲在竹臺上想,曲蔚然為什么這么喜歡在這上面跳?是喜歡這種飛翔的感覺呢?還是喜歡這種下墜的恐懼? 夏彤不得而解,最近她和他很少說話,他們兩個人同班不同桌,座位在教室的一左一右,隔得遠遠的。夏彤本來就不是主動的人,自然不會一下課就跑去曲蔚然桌子邊上和他說話, 相處的時間變得少了,交流也變得少了,夏彤忽然覺得,她和曲蔚然生疏了很多。 她又變得像原來一樣,喜歡坐在座位上偷偷地看著他,他最近的生活應該變得很不錯,臉上不再有青紫的傷痕,衣服總是干干凈凈的,鼻梁上新配的眼鏡是無框的,很適合他,他低頭看書的樣子,讓人一看就覺得他很聰明。 可是夏彤也發現,班上搭理曲蔚然的人變少了,隔壁班的女孩再也不成群結隊地來偷看他,就連老師也不經常點他起來回答問題了。 大家都在疏遠他,即使曲蔚然再如何吸引人,可他有個可怕的精神病父親,那個男人,在曲蔚然搬離之后,到處找他,一發起病來,從四合院一路瘋到學校,沖進學校就是要找曲蔚然,學校的門衛當然不讓他進來,將他鎖在高高的鐵門外。 而瘋子又如何甘心,到處撿石頭砸門、砸人、砸玻璃,鬧著要進來。 有時,他來的時候正好是下課,學生們就站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遠遠地看著門外的鬧劇,初二(3)班在學校大門的右側教學樓,站在三樓的走廊上正好能將門口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同學們爬在欄桿上往下看熱鬧,看著瘋子在外面罵罵咧咧地鬼叫鬼吼,不時地拿手里的石頭往里砸。看一會兒瘋子,就會有幾個人悄悄回頭,看一眼曲蔚然,然后幾個人交頭接耳地說著什么。 有時,上課了瘋子還沒走,老師講課的聲音一旦停下,同學們就能聽到瘋子在外面的叫罵聲,那時,班上的同學總是有幾個忍不住回頭看曲蔚然,就連老師的眼神也不經意地瞟過他。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