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愛一輩子也好,恨一輩子也好,終究是要讓你記我一輩子。 “小舒,這次杏花公園的案子由你來設計。”公司晨會上,地化的老總一臉信任地將公司本年度最大的案子交給了舒雅望。 舒雅望鄭重地點頭:“我會努力的。” “各部門也都配合一下,行,沒別的事散會吧!”老總手輕輕一揮,眾人站起來,走出會議室。 舒雅望走在人群的中間,手里拿著會議記錄本,實習生林雨晨跟在她邊上笑:“舒姐,這次讓我給你打下手吧,我想跟你多學點東西。” 舒雅望徑直往前走,沒看他,也沒多考慮,淡淡地點頭答應:“可以。” 林雨晨很開心地鞠躬:“謝謝舒姐!我一定會努力的!” 舒雅望看著他超有活力的笑臉,神色溫和了下來,想當初自己剛做這行的時候,也是充滿干勁呢。 可她剛一轉頭,那溫和的笑容又瞬間消失,舒雅望眼神冰冷,神色戒備地望著走廊的另一頭。 林雨晨順著她的眼神望去,只見昨天晚上碰見的那個男人正站在那兒,穿著體面,溫文爾雅,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溫柔地望著舒雅望。 那人,昨天晚上好像說,他是舒姐的前夫吧? 林雨晨又轉頭望向舒雅望,只見她抬手撩了一下耳邊的碎發,從容地走過去,冷淡地看著他問:“找我?” “當然。”除了找她,他還能找誰呢? 舒雅望回頭望了一眼林雨晨,林雨晨對她點點頭,識相地先行離開,走廊上只剩下他們兩人。 舒雅望皺著眉頭問:“什么事?” 當年她離家出走之前,曾經委托律師幫她辦理離婚手續,他們的婚姻里有太多不自主性,所以手續辦得很順利,離家半年就辦好了。舒雅望聽說曲蔚然申請了法外就醫之后,就去了國外治病,看他的樣子,身體似乎恢復得很不錯。 曲蔚然看著她笑:“沒事,只是我想你,想見你。” 對于他的甜言蜜語,舒雅望眼都沒眨一下,嘲諷地看著他:“見著了,你可以走了。” “雅望啊,你怎么總是這么對我呢?”曲蔚然的俊臉上有些委屈,彎下腰來很溫柔地靠近她道,“你這樣我會很生氣的。” 舒雅望沒有后退,清冷的雙眼直直地看著他:“你以為你這么說我會害怕嗎?曲蔚然,我告訴你,一無所有的我根本不怕你,想死的話,就再來招惹我。” 舒雅望說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地從他身邊走過。 曲蔚然猛地轉身,將她拉了回來,瞪著她道:“舒雅望,你膽子變大了。” 舒雅望也不掙扎,皺著眉問:“你夠了沒有!你到底要糾纏我到什么時候?我身上也沒有你所忌妒的幸福,我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我的日子過得支離破碎。” 舒雅望冷冷地望著他:“你已經害得我一無所有了,你還想怎么樣?你要我去死嗎?是不是我死了你才會放過我?”舒雅望用沒有被拉著的手捂著臉,疲憊地望著他問,“曲蔚然!你到底想要從我身上得到什么?” 曲蔚然緊緊地握住她的手,沒說話。 舒雅望甩開他的手,憤怒地逼問他:“你說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可以愛我嗎?”曲蔚然的眼神有些慌張,這個接近三十歲的男人,在告白的時候,難免有些心慌,“雅望,你可以愛我嗎?” 舒雅望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出來:“曲蔚然,你真的很可笑,這是我六年來聽過的最好笑的笑話。” 曲蔚然猛地變臉,瞬間丟開那翩翩君子的風度,他猛地將舒雅望按到墻壁上,瞪著她,冷冷地說:“所以我才恨你。因為在你眼中,我總是這么可笑。” 曲蔚然輕笑著掩蓋著眼里的那一抹傷痛:“我就是這樣的人,喜歡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毀掉,碰上我,你只能自認倒霉。” 舒雅望慘笑了一下,點頭:“對,我確實很倒霉。” 遇見他,是她生命中最大的劫。 “可是雅望啊,在毀掉你之后,我是如此地想念你。”曲蔚然也笑,笑容中帶著淡淡的苦澀,“即使你沒對我說過一句好話,沒給過我一抹笑容,我還是想念你。”曲蔚然停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不后悔我對你所做的一切。” “愛一輩子也好,恨一輩子也好,終究是要讓你記我一輩子。” 舒雅望一直沒說話,她不知道要說什么,對于曲蔚然,她總是很無語,生氣得無語,恨得無語,厭惡得無語,即使在他表白的現在,她還是很無語。 曲蔚然放開她,后退一步道:“放心吧,我不會再來找你。” 說完這些,曲蔚然轉身離開。 舒雅望看著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盡頭,她才默默地轉身離開。 她永遠也不了解,曲蔚然到底在想什么,她也不想了解,她只想,要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他,那該有多好啊…… 周末,舒雅望早早地起床,梳洗完畢之后拿出化妝品為自己化了一個淡雅的妝容,打開衣柜挑選了半天,挑了一套以白色為主的衣服穿在身上,對著鏡子看了好久,抬手,將扎好的頭發散落下來,海藻一般的長發披散下來,自然的大波浪卷讓她顯得更有風情。她對著鏡子抿了抿嘴唇,仔細地打量著自己,和六年前的容貌相比,現在的自己似乎更有成熟的女人韻味,只是少了一抹清純明亮的氣質。 舒雅望望著鏡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真是的,自己居然有些緊張。 拿起包走出房間,竹子正在客廳吃著早飯,抬頭瞟了一眼舒雅望,有些吃驚地問:“咦,打扮這么漂亮去干嗎?” 舒雅望拉開大門并未回頭,微笑地走出去:“我去接夏木。” “呃?夏木今天出獄嗎?”竹子大聲的望著門口問。 “嗯,我跟公司請了假,過幾天回來。”舒雅望說完,關了房門,不理竹子在房間的叫喊聲,直接打車到了汽車站,又買了車票到s市,下了車又轉車到了s市的監獄。 監獄的大鐵門緊緊地關著,舒雅望到那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兩點了,她低頭看了看手表,確定自己沒遲到后,稍稍松了一口氣。監獄的外面很空曠,沒有什么遮擋物,荒涼的土地上枯黃的野草隨風顫抖,她披散的頭發被風吹得飄起來,不得不不時地用手撩開被長發遮住的視線。 過了一會兒,一直盯著的監獄大門發出刺耳的聲音,舒雅望連忙放下手,緊張地上前兩步,仔細地看過去,只見大門下面的小鐵門被打開來,一只長腿邁了出來,一個瘦削修長的身影從門內的陰影中走了出來。他走了兩步,站在陽光下,輕輕抬起頭,瞇著眼睛望向湛藍的天空。 舒雅望遠遠地看著他,他穿著寶藍色的羽絨服,牛仔褲,戴著一頂黑色的棒球帽,遠遠的看不清樣子,舒雅望情不自禁地走近了幾步。 他像是發現了她的目光,眨了下眼,轉過頭來,望向她的方向。她終于看清了他的樣子,是他…… 是夏木! 她停下腳步,看著他牽動嘴角,溫柔地望著他淺淺微笑。 他看見她的笑容,臉上冰冷的表情漸漸柔和了下來,輕輕地抿起嘴角,陽光下,兩個人隔著遠遠的距離,遙遙地看著對方,相視而笑。 也不知是誰先上前的,兩人的距離越來越近,近到只有一步距離的地方停下。舒雅望抬頭望著他,夏木長高了,也越發英俊了,可氣質卻沒怎么變,他瘦削的俊臉上依然面無表情波瀾不驚,他的雙眼還是那么深邃幽暗,他的雙眼下方依然掛著萬年不變的黑眼圈, 舒雅望仔細地看著他,認真地打量他,她的嘴角一直帶著欣喜的笑容,可是通紅的雙眼里,卻忍不住往下落淚。 夏木抬手為她擦去眼淚,舒雅望伸出雙手將他的手拉下來,緊緊地握在手中,她低下頭來看著,他的手變得結實而又粗糙,她磨蹭著他的手心,難受得哭出聲來,他的手…… 他那雙漂亮細致得像是藝術品一樣的手…… 如今,滿是傷痕和老繭,粗糙得和工地上的民工的手一樣。 他到底吃了多少苦? 到底受了多少罪? 舒雅望使勁地搓著他的手,像是這樣就能將他手中的老繭磨平一樣。 夏木嘆了口氣,抽回手,一把拉過她,緊緊地抱住,輕聲道:“別哭,明知道我最怕你哭。” 舒雅望抬手回抱住他,使勁地在他懷里點點頭,更咽地說:“我不哭,我不哭。” 舒雅望抱著夏木哭了好一會兒,終于平靜了下來,她在夏木的懷里使勁地蹭了蹭,將臉上的淚水蹭干,揚起頭來,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夏木,歡迎你回來。” 夏木抿抿嘴唇:“嗯。” 回程的路上,夏木靠在舒雅望的肩膀上沉沉地睡著了,舒雅望握著他的手,心疼地看著他,他在監獄里一定沒睡好吧,看啊,他的黑眼圈又嚴重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