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長安。 天空沉得嚇人,黑云滾滾,風雨將至。 大明宮內一片寂靜,內侍和宮婢緩緩行走,腳步聲盡可能放輕,眼神時不時往寢宮瞟去。 就在昨夜,御醫入殿后, 再也沒有出來。 那位天下萬民之主,世界上最強大帝國的主人,即將走到生命的盡頭。 談不上多大的驚訝,畢竟圣人這些時日的身體狀況,人盡皆知。 但即便是早就知道的事情,真正面臨時,宮內還是彌漫出不安。 因為正常情況下,這個時候皇后應該讓太子殿下回來, 在榻前盡孝的同時, 順理成章的過渡皇位。 但并沒有。 皇后好像一心都撲在了圣人身上,昨夜泣聲痛哭,遍皆可聞,唯獨沒有履行她應有的責任。 在皇宮內生存的人,都有一定的政治敏感性,很清楚這可不是什么好兆頭,自是戰戰兢兢。 而另一邊,太極宮內的“佐命”雙手負后,眼中閃爍著看好戲的神色。 自己之所以能有如此規模,長孫氏的恩澤是基礎,但更關鍵的還是李治和武后的一系列作為,讓君臣離心離德。。 與之比較,太子李弘沒有他父母那么強大的手段,卻正因為仁善溫和, 懂得休養生息, 為民考慮,這種人的繼位,無疑是對自己不利的。 好在看武后這個蓄勢已發的姿勢, 接下來還有的是機會。 正在這時,尚宮那邊傳來消息,發現了三位弟子入城,卻在城門處發生沖突,楊再威去追阿史那環,金智照則去指定位置等待。 “佐命”眼神微厲:“金智照倒也罷了,楊再威自從在吐蕃被李元芳所敗,怎的也變得如此無用,連個突厥蠻子都拿不下?” 訓斥歸訓斥,既然徒弟們到了長安,又沒有直接把阿史那環押過來,“佐命”冷哼一聲,出了宮城。 轟隆一聲巨響,積蓄了半日的雨水終于降下,街上行人飛速變少。 “佐命”的身形穿梭在屋檐之下,形如白日的鬼魅,速度之快,似乎連風雨都追不上,渾身上下干爽如初,連雨絲都沒有沾到。 金智照正等在一處隱蔽的院落中,眼見一襲長袍自眼前掠過,趕忙跪下:“徒兒有罪,請師父責罰!” “轉過身!抬起頭!” 威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金智照跪著轉了半圈,頭抬了起來,就見“佐命”站在房檐下,長袍獵獵作響,面具后的雙目冷視著自己。 她心頭一喜,“佐命”親自來到了信中所言的約定地點,這就極大地降低了接下來的難度,也說明對方確實沒有懷疑。 但真正直面這位深不可測的師父時,她的心頭仍然涌起一股發自內心的恐懼,趕緊背臺詞:“徒兒有罪,師弟在路上不斷哀求,說他的一切都是師父給的,絕不敢背叛師父,我們就有所松懈,以為……”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以為他是一時糊涂,不料早有準備,入了長安后還有人接應,師兄去追他,徒兒不敢大意,趕緊來通知師父?!? “佐命”并無疑心,因為以前金智照在面對自己時,就是緊張中帶著幾分懼怕,何況現在還犯了錯,淡然道:“你還叫那個叛徒為師弟?” 金智照身體微顫,又俯下頭去,衣服被雨水淋濕,不敢吱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