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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諸位統(tǒng)領，神衛(wèi)近來多了那么多人手，你們莫非半點不知情？”

    ……

    聽了那邊的話，三位統(tǒng)領臉色也變了，齊齊看向彌薩：“二統(tǒng)領，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彌薩張了張嘴。

    換成以往，他肯定會斷然否定。

    就算是真的，也萬萬認不得。

    可就在之前，偷聽到欽陵和勃倫贊刃的交談時，他就感到有些兔死狐悲。

    現(xiàn)在聽聞大論贊悉若，居然選擇不救援山谷，更是一股怒氣充盈于胸，眼眶通紅起來。

    不僅有悲，還有恨！

    恰恰在這種情緒的推動下，他突然想起了那個帶頭高喝的人，這么眼熟的原因：“我認得你，你是角爾！你不應該在這里，而是在涼州吐谷渾三王子身邊！”

    對面的吐谷渾舊部聞言變色，身體緊繃，彌薩見了更加篤定，生出期盼來：“投敵的不是大統(tǒng)領，而是你對不對，你這個妖言惑眾的叛徒！”

    角爾攔住了身邊人，卻是昂起胸膛：“二統(tǒng)領，我沒有說謊！我的妻子和兩個兒子，就在谷中，你覺得我是投敵，而我是希望救出家人，不讓我的妻子整日擔驚受怕，不讓我的兒子將來也做暗衛(wèi)！”

    彌薩都顧不得計較稱呼的問題，厲聲道：“你這根本不是營救，你只會害了她們的性命！”

    暗衛(wèi)精銳頓時憤怒若狂，將仇恨轉(zhuǎn)移，有的人直接彎弓搭箭。

    但角爾心內(nèi)涌出一股勇氣，怡然不懼的上前：“贊普會為我們作主，孫波茹會為我們作主，連唐人使者都愿意幫我們作主！我們不拼一下，就永永遠遠是這樣的生活，我不愿意當暗衛(wèi)，你們就愿意嗎？”

    他在這段時間，通過暗衛(wèi)招收新人的機會，帶著吐谷渾舊部深入流民中，不斷煽動挑撥，終于拉出了一支愿意反抗的隊伍。

    所以此時的聲音，不是底氣不足的強辯，而是信心十足的吶喊。

    暗衛(wèi)精銳的神情變了，雖然沒有馬上轉(zhuǎn)變，卻沒有痛下殺手。

    這已經(jīng)是一種偏向。

    換成以往，彌薩根本不會給角爾喊出來，動搖人心的機會，但他這回也沉默了。

    兩支隊伍并行，向著北方的山谷沖去。

    暗衛(wèi)精銳胯下的馬匹速度更快，第一時間迎接到斥候的通報。

    那是喜悅的呼喊：“看守山谷的士兵中毒了，唐人使節(jié)一起出手，守在山腰，護住了我們的妻兒！”

    角爾立刻大笑，笑著笑著又變?yōu)榇罂蓿矘O而泣。

    麾下的暗衛(wèi)又叫又笑，哪怕其中有不少人根本沒有老婆，也被感染。

    彌薩麾下的暗衛(wèi)精銳，則一片安靜。

    但這種極端的大悲大喜是壓抑不住的。

    很快，不知是誰，先歡呼出了第一聲。

    然后就再也遏制不住，所有人歡聲雷動，喜極而泣。

    想到妻兒保全得救，彌薩同樣如釋重負，以低如蚊蠅的聲音道：

    “下毒下得好！下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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