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詹東圳正在埋頭簽文件,公關部經理趙凌菲親自泡了杯咖啡給他。 “詹總,你要的咖啡。” 詹東圳抬起頭來看她一眼,笑嘻嘻地說:“怎么麻煩凌菲你端進來?” “給你報告好消息。” “什么事?”詹東圳放下筆,他雖然這樣聽話地問,但是趙凌菲曉得他似乎已經猜到。 “今早把傳真發過去,現在還沒有回音。” “沒有回音還是好消息?” “至少沒有立刻拒接,所以估計厲氏那邊有戲。”她想起當詹東圳說出這個提議的時候,當場有幾個人能料到是這個樣子。 其實,原本要賣藍田灣就是詹東圳一個人力排眾議以后才有的操作。哪知后來爆出那樣的市政規劃,讓這個項目身價立跌,幾乎打垮整個東正的根基。 不過,就是這么利潤不高的項目,居然引得厲氏的橄欖枝。 “人家無非也是想陪著我們做點小生意,打發時間。”他幽幽地笑。他笑起來,眼睛柔柔地彎下去。 “這筆生意做完,你也應該考慮下自己的事了。”趙凌菲一邊將他桌上已經簽完的文件整理好,一邊說。 “什么事?” “你說呢?別跟我裝傻。” “難道是娶你?” 趙凌菲聞言咯咯地笑了,“你少來。” “你這樣,好傷我的心。” “平時在人前戲弄戲弄我這個老太婆就行了,別一直沒個正經的。”她前些年和丈夫離異,比詹東圳長了好幾歲,私下里就一口一個“老太婆”自稱。 “其實……”他的睫毛耷下去,“有時候挺委屈你的。” “是啊,東正少東嫌棄糟糠之妻,另結大齡狐貍精,這樣的八卦新聞我想起來都頭疼。” 詹東圳又笑了。 “這弱水三千,你也別只巴望著那幾瓢啊。我們b市上下,青睞你的小姐妹們多了去了,或者你看不上的話,其他地方的也去找找。” “嗯。”詹東圳淡淡地回了個笑臉。 “沈大小姐那邊,你都許久不聯系了,掛個電話去吧。”趙凌菲說。 “忙完再說吧。” 趙凌菲看著他,再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天生個性柔和,誰說什么開導的話都不會惱,只是靜靜地聽。可是,有時候聽著是一碼事,照不照做又是另一碼事。 她拿著要的文件離開,走到過道上的時候,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辦公室,搖頭笑了笑。 剛才詹東圳嘻嘻哈哈地對她說“難道是娶你”,這樣一句話讓她這個過盡千帆、被人看作人精的大齡婦女也略微有點動心。 不知什么樣的女人,能拒絕他。 可是,他們相互都不會成為對方的那杯茶。 從昨天開始,不知道受到什么氣壓的影響,便一直淅淅瀝瀝地下著雨,和以往夏天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一杯接一杯的咖啡灌下去,他仍然覺得不大提得起精神,也許就如某人所說,他天生就是敗家的料。 “詹總。”他剛仰在沙發上,助理又來了內線電話,“三點了,上周安排了四點要到市委秘書三科。” “好的,你準備車,我立刻就去。”說著,他扣好襯衣,拿起西裝看了下腕表就出門去。車上等紅綠燈的間歇,他給謝銘皓撥了個電話。 “銘皓,是我。” 謝銘皓聽見詹東圳的聲音,跟寫晴做了個手勢,準備從病房里出來。 “銘皓……”寫晴怕生,看了眼醫生,然后拉住他的衣角。 “寫晴聽話,我接個朋友的電話。”謝銘皓捂住話筒,小聲地哄她。 見寫晴怯生生地點了點頭,謝銘皓才輕輕拉上門,走到過道上。 “東圳,我正陪寫晴在醫院復診,所以下午沒去開會。” “嗯,我知道,她有些好轉了沒有?” “對了,任姨說那天晚上,她突然問寫意來著。”謝銘皓說。 “她想起寫意了?”詹東圳略微吃驚。 “也不全是,就那么一下,吃飯時不經意地問了一聲,而且很平靜。后來我們再問她,她說她不記得這么說過。” “哦……”他應了一聲。 謝銘皓只出去說了幾句話,寫晴待在里面情緒就開始煩躁起來,她極不適應陌生的環境。 “銘皓。”她站起來喊。 謝銘皓聽見忙說:“寫晴叫我,我掛了。東圳,任姨說好久沒見你了,叫你過去坐坐。” “算了吧,我去了怕又不成樣。” “你……”謝銘皓不知道怎么說,“大概沒事,任姨希望你來看看她也是好的。” 詹東圳遲疑了一下說:“好吧,我這邊要是結束得早,就去一趟。” 開完會又去應酬著陪人吃飯,趙凌菲陪著他,自然是替他擋了不少酒。 他酒量很差,很多次都是偷偷到洗手間吐掉,要是趙凌菲見他臉色不對,自然就幫他耍滑。 賺錢賺到這個份兒上也夠受罪的,他特別討厭有時候和一大桌子人吃飯,還有人不停地勸酒,勸來勸去,雙方的口水磨干,時間花光,飯菜全涼,簡直稱得上地老天荒了。 他曾經對趙凌菲說:“我覺得大家最好在喝酒前把自己能喝的量上報,然后一次性倒好,自個兒喝自個兒的,自個兒吃自個兒的,方才盡興。” 趙凌菲笑道,“那喝酒還有什么樂趣?” “本來喝酒就不是件出樂子的事。” 從酒店出來已不早,趙凌菲又去安排下一個節目,而他找了個借口走了。可是,那一夜他也沒有去沈家,車到門口了,還是沒有進去。 夜里,他給寫意打了個電話。 “呃……”她在電話那頭支支吾吾的。 “怎么了?” “我這里不方便。”寫意說,然后瞄了一眼在旁邊看電視的厲擇良。今天吃了晚飯以后,厲擇良突然決定搬回了他那套高層的公寓里。 這樣搬來搬去的,不煩啊? 寫意很想抗議。 “我想找你聊天。”詹東圳說。 寫意一臉無奈,難道這人聽不懂她說話?她不是說了不方便嗎? 這是她和厲擇良獨處的第二夜,卻是在這間公寓的第一天。厲擇良從公司一出來回厲家老宅直到現在,心情明顯不如昨天好,悶悶的,將頻道換來換去,也不怎么說話。 美人果真難博一笑,寫意想。不然人家周幽王為什么為了逗褒姒樂一樂,連烽火都用上了? “我真不太方便。” “寫意,我想你。”詹東圳蜷在床上說。 “你喝醉了?” “沒有……”他說。 “沒有才怪。”寫意沒好氣地說。 “你過來看我吧。”他撒嬌。 寫意沉默了下,覺得這人說話有些不對勁,“你被女人拋棄了?” “你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詹東圳苦笑。 “想找人電話聊天,信息臺有這種電話服務。想找情人當面傾訴,你去安排些女友a、b、c。若是有心理問題,我幫你聯系醫生。請問詹總,你還有什么要求?” 詹東圳笑了笑,“可惜,我只要寫意陪。” “你怎么了?”寫意不禁站起來,走到陽臺上去。 “我會不會就這樣孑然一身、孤獨終老?” “胡說。” “在每個地方我好像都是多余的。” “你后悔我讓你……” “不是。”他打斷她。 “難道是你今天去看寫晴了?” “沒有,我只從銘皓的電話里聽到了她的聲音。” “那……明天去看看她吧。” “算了,我不喜歡。” 掛了電話,寫意從陽臺回來,撞上厲擇良陰霾的臉色。 “什么電話還要出去接?” “呃……一個朋友。”寫意解釋。 他瞥了她一眼,看得她有些發毛。 于是又補充:“是女的。” 他轉過臉去繼續盯著電視屏幕,誤讓寫意以為他對這個答案很滿意,卻沒想到,他過了會兒又突然冷嗤地嘲諷著說:“不知道如果那個詹東圳聽見你說他是個女的之后,會有什么反應。” 寫意一愣,他原來裝成那樣,其實暗地里在側耳聆聽她說話。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