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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尖，倏地刺痛。

    眼底掠過濃稠暗色，陸之郁一瞬不瞬地盯著她，下頜線條緊繃得厲害，他沒有回應(yīng)，只一言不發(fā)地依舊維持著原先的姿勢。

    沈清綰眼睫輕輕扇動(dòng)了下。

    她伸手接了過來，小口小口斯文地喝著，喝完，她微微傾身直接放在了茶幾上，避開了他想要過來接的手。

    眼角余光瞥過地上的大袋子，她問：“多少錢，我給你。”

    陸之郁依然沉默，只是望著她。

    見狀，沈清綰沒有再說話。

    她在袋子里拿出了一包夜用的，虛弱的身體使得她說起來話無端帶了幾分輕聲慢語：“稍等，我把錢給你。”

    她起身。

    結(jié)實(shí)有力的雙臂猝不及防將她打橫抱起，男人似灼燙的溫度透過衣物蔓延。

    沒有一句話，哪怕一個(gè)字。

    他就這么沉默地抱著她徑直走進(jìn)她的臥室，繼而走入洗手間。

    “有事叫我。”

    男人沙啞的聲音在頭頂落了下來，克制分明纏繞其中。

    他小心輕放下了她，轉(zhuǎn)身離開洗手間，并替她關(guān)上了門。

    沈清綰站在原地。

    眼眸慢慢垂下，所有情緒皆被遮掩。

    只是幾秒，她重新抬起了眸，平靜地收拾自己。

    臟掉的貼身衣物換下，強(qiáng)忍著痛意簡單地沖了個(gè)澡，再換上干凈睡袍，她這才一步步慢慢地走出去。

    推開門的剎那——

    他背對著她，躬著背，在笨拙地整理新鋪的床單，那條被她弄臟的已被換下放在一旁。

    沈清綰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地攥了起來。

    “何必如此，”她看著他的身影，很平靜地開腔，“就算做再多，我和你也不可能在一起，我以為那晚已經(jīng)說得很清楚。”

    那道身影僵住。

    “陸之郁，你走吧。”

    她淡淡但決絕地說。

    陸之郁轉(zhuǎn)過了身，墨黑的眸和她對視，就那么直直地注視著她。

    她的臉色還是很白。

    他抿著薄唇，一動(dòng)不動(dòng)，任由晦澀濃烈的陰霾情緒籠罩在他心頭，悄無聲息地翻滾著橫沖直撞著，深暗將他淹沒。

    半晌。

    “我不走，”他低低開腔，嗓音啞透了，“沈清綰，如果你執(zhí)意認(rèn)定我是愧疚，那就當(dāng)我愧疚，當(dāng)我在贖罪，當(dāng)我……對你強(qiáng)求。”

    沈清綰指尖微不可查地蜷縮了下。

    “我不需要，”她拒絕，“陸之郁……”

    “孩子需要。”

    話音戛然而止。

    陸之郁上前一步，就在她面前一步的距離站定，目光沉沉地盯著她：“孩子也是我的，你不能剝奪我想為她做什么的權(quán)利。”

    他的呼吸其實(shí)是狼狽的，連同他的心跳亦是如此。

    手背隱約有經(jīng)脈跳躍，他克制了又克制，硬生生壓下那股盤踞在胸口像是要將他壓得窒息的情緒，微顫著嗓子重復(fù)：“她也是我的孩子。”

    空氣，靜滯。

    兩人依舊對視著。

    “就算你不愛我，”苦澀無聲無息蔓延，陸之郁喉結(jié)滾了滾，眸色漸深，“我也不會(huì)走，本就是混蛋，放不放過你都沒有區(qū)別，不是嗎？”

    有強(qiáng)烈的沖動(dòng)和奢望想擁她入懷。

    可是，不能。

    猩紅一寸寸地悄然染上深眸，他的嗓音低得幾乎就要聽不見：“也別再說喜歡大哥的話騙我，大哥有喜歡的姑娘。”

    只這一句，沈清綰瞬間明白了。

    “你去過寺廟，”眼睫扇動(dòng)，重新開腔時(shí)，她的語調(diào)更加平靜冷淡，“也知道了我奶奶的事，既然如此，你應(yīng)該更明白，我和你之間隔著一條人命。”

    她沒說的，還有孩子。

    可陸之郁都懂。

    雙眸徹底猩紅，終究是克制不住，他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

    喑啞緊繃至極的音節(jié)蹦出：“做錯(cuò)事的人從來都不是你，需要贖罪的也不是你，是我。

    就算以后死了要因此下地獄，也有我，我替你下地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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