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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紫陌記得她，因為當時唐仁修一直在關注她，后來還為她買了單，更甚至是送了一瓶紅酒。

    至于他們的關系，她是他的學妹，先前是富藍的員工，暫時借調來四海。

    只是當時，她問他是否將她招安了，唐仁修的回答是有待觀察。

    而現在又瞧見她，看來不再是那么簡單了。

    此刻，唐仁修抽了支煙，只是沉默。

    唐紫陌卻是遲疑，她冷聲說道，“就算是學妹，也未必可用。哥，你也知道，我這次之所以會被調職，也是因為身邊的人出賣了我。那個人也是我的學妹，跟在我身邊也有兩年了，我一直很信任她。”

    唐紫陌用一種很平直的口吻在訴說這件事情，沒有起伏。

    “看來你很失望。”唐仁修微笑。

    唐紫陌并沒有笑容，她并不肯承認，只是冷漠說道，“我失望的是，自己看人的眼光原來這么差。”

    唐紫陌白皙的臉龐上，沒有情緒，渾身也都是冷冰冰的，說話的時候都不帶感情，對于這位背叛她的學妹，她也似乎沒有一絲憐惜惋惜，更沒有厭惡憤怒不甘，只是在對自己的眼力有所抱怨。旁人的背叛，對她而言，更仿佛沒有半點影響力。就好像，那人對她而言根本就可有可無。

    唐仁修卻笑了，嘆息著說，“你啊，還是這樣。”

    唐仁修說話之際，他伸出手來，夾著煙的大手，輕觸著唐紫陌的額頭，柔了柔她的腦袋。那動作十分溫柔，更是憐惜，就是兄長疼愛妹妹時的觸碰，他低聲笑說，“紫陌，永遠也不要對背叛你的人感到失望。”

    “——因為，不值得。”他微笑著說，那口吻那神情卻是淡漠至極。

    唐紫陌鏡片后的眼眸一凝，那神情柔軟了幾分。

    隨后她動了動唇，卻只是冷冷道，“哥，我不喜歡煙味。”

    唐仁修的視線瞥向了他的手，還正夾著煙。

    他微笑著收回，“你還真是小孩子一個。”

    “……”唐紫陌啞然。

    “離開了總部后，你的職位誰頂替了？”笑容微微收起，唐仁修談及了正事。

    “當然是大哥身邊的人。”唐紫陌回道，“他知道你歸國了，又怎么肯讓我繼續留在總部。估計是一早就想把我攆出去了，這個計劃苦心籌謀了好久。也佩服他有耐心，布了這么久的局。”

    “終于還是讓你入了甕。”唐仁修淡淡接了下句，側頭望著窗外白茫茫的城市。

    “洛煥之前也跟我提過，我覺得他說的沒錯，我們需要自己人，這樣才好辦事。”唐紫陌凝眸道。

    “紫陌，你從這里望出去，你看這個世界大不大。”唐仁修的視線，指向了那片落地窗外的景色。

    唐紫陌也隨之望了過去，她點了個頭，“大。”

    “那么這個世界上的人，多不多？”

    “多。”

    “人雖然多，但是肯心甘情愿留下的卻沒有幾個。忠心的人，幾個就夠了。不忠的人，再多也沒有用。”唐仁修微微笑著，但是那話語卻極其寡淡，那是比冷漠更來的透徹的決絕冰冷。

    “所以那位顧助理，還有待觀察。”唐紫陌應聲，“就算哥你想用她，她還需要考驗。”

    唐仁修沉默望著窗外，吞吐出一口煙霧，“不需要了。”

    唐仁修此話一出，讓唐紫陌有所愕然，“哥？”

    唐仁修待人溫和，處事有理，溫文爾雅到了極致，和誰都合得來，卻又仿佛和誰都有隔閡，可近可遠，似遠又似近，未曾摸得透。只是先前，唐紫陌也感受到他有意要招攬，而如今卻聽見那么堅決的肯定了一個人，這讓她不得不詫異。

    “我沒有打算用她。”唐仁修溫聲笑言。

    唐紫陌眼中終于有了一絲情緒，是更為驚愕的眸光。

    原來并非是肯定，而是全然的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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