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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我布滿臉頰的淚痕，爺爺忽然笑了。他伸手為我擦去眼角的淚花，輕聲說道：“沒事的，海生，爺爺不怪你。”

    叔叔曾經(jīng)說過，爺爺此時的昏迷，并非人們常見的那種類型，他僅僅是因?yàn)轶w內(nèi)的道力和陽氣損耗實(shí)在太過嚴(yán)重，而從而導(dǎo)致身體進(jìn)行了一種自我保護(hù)機(jī)制，雖然無法醒來，但他的意識還是相當(dāng)清醒，也能聽到周圍的聲音。

    我知道爺爺之所以會說這樣的話，是因?yàn)樵谒杳缘臅r候，將我與叔叔之間的交談都聽在了耳中。

    得到了爺爺?shù)睦斫猓医K于松了一口氣，像是心口原本一直壓著的大石頭，此刻終于被打得粉碎，將我的心臟緩緩松開。

    爺爺有些艱難的坐起身來。擺了擺手阻止了我想要讓他繼續(xù)躺著的動作，隨后接著說道：“你叔叔這個人，聰明是聰明，就是性子太過古板了一些，有時候話說的比較重，不必太往心里去。他這一生也是比較凄苦，大半輩子都身處敵營，無法與我們相見，可以說得上是背井離鄉(xiāng)，被千夫所指。因此對于你的拒絕，自然也是感到十分的氣憤。”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在叔叔打我那一巴掌的時候，我能感覺得到他心中的絕望和憤怒，就好像苦苦等了許久，才終于等來的希望，在到來的前夕被瞬間打得粉碎。整個世界就此進(jìn)入了一片徹底的漆黑之中，再沒有了半分的光明。

    看著我表示理解，爺爺說著：“說起來也是我的過錯，當(dāng)時太過年少輕狂，將他給害了。你叔叔這一輩子都只為了這一個使命而活著，如今你將他的使命和希望一同給粉碎掉，他的憤怒也在意料之中，但爺爺現(xiàn)在覺得，使命并不是你活著唯一的追求，你是一個人，自己的人生你想怎么樣活著就怎么樣活著，爺爺永遠(yuǎn)對你表示支持。”

    聽到爺爺?shù)脑挘矣行┆q豫了起來：“可是叔叔那邊怎么辦他恐怕真的會很絕望的。”

    爺爺嘆了一口氣：“如果當(dāng)真到了這個地步，或許也無可奈何。這場戰(zhàn)爭的源頭由我而起，或許由我們來結(jié)束也是最好的選擇，你不必?fù)?dān)憂，你只要遵循你內(nèi)心的想法，一輩子平安喜樂的活下去，就是爺爺全部的快樂了。海生啊，記住，你不是任何人希望的寄托者，你只是你自己，一個叫做余海生的年輕人。”

    聽到爺爺?shù)脑挘蚁萑肓顺聊?

    我知道，我也承認(rèn)，之前對叔叔所說的一切的話，原因追根到底，都是來源于我的自私和懦弱，我害怕負(fù)擔(dān)起這份責(zé)任，我害怕會因?yàn)檫@些事情而早早的死去。所以我選擇了放棄，選擇了讓叔叔一個人來面對這些東西。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爺爺這番話并不是對我說的，同時也是對一直站在門口沉默著的叔叔說的。

    但當(dāng)我知道這個真相的時候。我一直想對叔叔說的那句對不起，已經(jīng)在沒有辦法說出口來了。

    而叔叔也就成了我這一輩子最對不起的一個人，和我心里永遠(yuǎn)的一道傷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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