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皇家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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廝磨到午時將盡,阿殷起身往定王書房中去,屋門緊掩,依舊不許人入內收拾。
常荀應命趕到書房的時候,定王已經在里面等著了。
他也沒料到定王竟然會回來得這樣快,在門口呆站了片刻,才迅速掩門,強壓驚喜行禮。
定王揮手示意他先別出聲,帶著阿殷進了內室,才挑眉道:“你也覺得意外?”
常荀難得的小心翼翼,“殿下是私自回京,還是……”
“奉旨!”定王沒好氣,示意他入座,道:“京中情形如何?”
常荀便將京中如今的情形簡略說來。先前定王府幾乎將全幅精力放在祭天的事情上,而今局勢陡然折轉,發現孟皇后和東宮真正圖謀的并不在祭天儀式,難免倉促。等他說完,阿殷又將端午那日的經過簡略說了,提起那送錦囊提醒之人時,阿殷依舊皺眉,猜不出是何人。
定王倒是眉目微皺,看向了常荀。
兩人自幼相交,不止彼此性情熟悉,對彼此常來往的人,也了解得不少。況且定王自幼長在王府,又在宮廷朝堂往來,熟諳其中習慣和規矩,經驗也不知比阿殷老道了多少。聽得阿殷說過疑惑,稍加思索,便有了猜測——謀害嘉德關乎孟皇后和東宮的成敗,所以謀事之時必定極為周密,恐怕連那金城公主都未必知道。
他在東宮安插的眼線都在外圍,不可能知曉如此機密之事。
而那錦囊提醒的言辭含糊,應當是只知道有人要對嘉德不利,卻不知具體手段。
算遍所有可能知曉此事,又可能善意提醒阿殷的,唯有一個人——太子妃常蘭芝。
常蘭芝心性隨了其父常鈺,頗為端正,永初帝當初擇她為太子妃,一則是因常鈺中書令的地位,再則也是她心性確實比旁人端正,將來可堪母儀天下,規勸君王。東宮這兩年察覺危機后,使了不少陰狠手段,幾番鬧下來,太子妃漸漸失寵,反倒是帶著崔家投其所好的崔南鶯得太子和孟皇后看重。這也是因常蘭芝勸太子當以儲君身份行事,不可用齷齪手段,才被漸漸冷落。
這回密謀,孟皇后自然不敢讓常蘭芝參與,所以具體手段,她必定不知。
然而東宮行事,總需假人之手安排,常蘭芝居于太子妃之位,會聽到風聲,也是理所應當。她原本待人寬厚,身為太子妃,平常總規諫太子,勸他行胸懷天下的大道,得知他竟要用謀害公主繼而背君欺父的齷齪手段,豈能安心?
常家的權勢、地位固然要緊,常鈺教給她的底線,卻也不會觸碰。
難以勸得太子懸崖勒馬,她所能做的,也唯有設法保住嘉德的性命。
所以錦囊傳訊,又將痕跡抹得干凈,便順理成章。
定王看著常荀的神情,亦從中肯定了這份猜測。
常荀嘆了口氣,面上是少見的憂愁。姐姐的心性,放在明君身邊,是相得益彰,可放在那心術不正又庸碌無能的太子身邊,就格格不入了。這回暗里提醒,原本是救嘉德的性命,卻又將東宮和孟皇后陷入險境,她的心中當是何等煎熬、矛盾?倘若被太子得知,她哪里還能有活路?
這樣的好意,常荀真是盼著永遠不要被人知道的好。
定王在常荀肩上拍了拍,沉聲道:“救命之恩,咱們必當回報。阿殷,錦囊的事,你可對旁人說過?”
阿殷對常蘭芝了解太少,只當東宮沆瀣一氣,根本不曾往她身上想過。見常荀嘆氣,還當他是自愧無能,只是道:“除了常司馬,沒跟任何人提起。”
“那就永遠不要再提。”定王肅容,旋即道:“傍晚我會入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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