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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皇家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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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殷辭別謹妃時,總有些心神不定。

    她方才仔細回想了前世的事情,當時歿了的確實是謹妃無疑。如今看她的病情,難道真要在明年春月里,眼睜睜看著謹妃離世?阿殷但凡想到這個可能,便覺得心中郁塞難當。

    走出宮門進了馬車,傍晚的護城河邊風漸漸冷冽,車廂內倒也不算寒冷。

    這車廂底下單獨設了暗格,里頭燒著銀炭,雖不及屋舍中所燒的那樣暖和,到底能給車廂里供些暖意。

    阿殷除下罩在身上的大氅,隨手取了手爐抱著,猶自思索,“母妃年年都要這樣咳嗽嗎?”

    “年年如此,深冬和初春尤其容易發作。”定王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思及謹妃,眉目冷峻。

    阿殷察覺他的緊繃,猜得是跟謹妃有關,猶豫了下,問道:“謹妃娘娘也是武將之家出身,雖然不像隋小將軍那樣帶兵打仗,想來自幼也會習武強身,怎么如今卻病到如此境地?”

    “母妃從前身體很好,生下我之后才落了病根。”定王并沒解釋其中因由,只將阿殷肩頭摩挲著,“眉頭緊皺,是有心事?”

    “我只是覺得,母妃這回病得太重,令人擔憂。往年也是這樣嚴重嗎?”

    “往年多是進了臘月才發作,今年不知為何提早。”定王對于醫道知之不深,擔憂卻束手無策,“雖有太醫每日照看,卻也沒見起色。”

    阿殷靠在他胸前,眉頭卻是越皺越深。

    往年都要臘月才發作,怎的今年卻突然提前?謹妃身子骨本該不差,緣何如今病弱至此?同樣的太醫院伺候、天下名貴藥材調養,怎么反倒比那些嬌弱的妃嬪還不如?

    她前世歿于春月,便是為此嗎?

    阿殷前世對宮闈之事知之甚少,對于殺神定王殿下,也是只聞其名未見其人,更不曾格外留意。如今努力回想,也只記得謹妃過世之后,定王殿下便甚少在京城出現,似乎是奉命各處奔走,比從前更加默然無聞。有限幾回跟著去北苑時,阿殷也未見過定王的蹤跡。那回在桃谷借嘉德公主的機緣見到他,印象中定王比如今更加沉默冷厲,除了待嘉德公主稍稍不同,看別人時,那目光幾乎沒有半點溫度。

    想來謹妃之死給他的打擊不小,才致他性情更冷,更不得永初帝歡心,只能四處苦累奔波。

    直到代王謀逆時,他才率兵殺回京城,奪回帝位。

    阿殷默然回想,只恨從前深居府中,對宮闈和京城里的事知道得太少。

    她到底不放心,將雙臂環在定王腰間,“母妃病勢不輕,到了臘月恐怕會更沉重,殿下該請個靠得住的御醫,用心治治。”

    “太醫每日三趟去母妃宮中,母妃的身子也一向由他調養……”

    “去得多不代表用了心,”阿殷坐直身子,罕見的打斷他,神色稍肅,“更何況一人醫術畢竟有限,有紕漏也難察覺,怎可全然托付信重?太子奈何不了殿下,在父皇跟前仁愛,未嘗不會從別處下手。母妃深居宮中,身邊更該留心。”

    定王聞言,目光陡然一緊。

    “我會尋機安排。”許久,他沉聲道。

    過得兩日,便是冬至,皇帝照例在宮中設了家宴。

    阿殷還是頭一回赴宴,大清早便從定王的懷里掙脫出來,由女官和如意、奶娘帶人忙碌了半天,才梳洗打扮完畢。

    定王穿好衣裳走出來,見她正坐在妝臺跟前,正拿了支飛鳳珠釵往發髻中簪。今日既是家宴,雖不必盛裝,衣裳卻也不可馬虎。阿殷象牙色錦衣上是銀線鉤織的細密花紋,腰下的曳地長裙卻纏繞了兩支紅梅,自花蕊至梅瓣都繡得逼真。

    她站起身來,身材修長,裙角垂落,那兩支梅花隨她腳步而動,秀美而不張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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