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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皇家女侍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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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思及方才情形,沒忍住,故意低頭在她臉上又親了下,取過藥箱放在她身邊,低聲道:“先處理腰間傷口,等我片刻?!?

    對面阿殷再度被戲弄,方才的感激與震驚稍去,目中陡然騰起惱色。定王卻已出了馬車,去安排旁的事情。

    留下阿殷躺在車廂里,滿心愣怔,面如火燒。

    眾目睽睽之下,他,他做什么!

    等定王安排好余下賊人的事情,再度來到車邊時,阿殷已解了衣衫,粗粗擦凈血跡抹上膏藥,胡亂拿細布蓋住了。這傷口雖然瞧著血淋淋的嚇人,其實多是突摩的血跡,她雖也被刺破了皮,好在當時躲得快,雖被劃破衣衫,傷勢卻不重。

    聽得外頭響起輕扣聲,阿殷當即道:“等等!”心中慌亂,手下動作更快,將那衣衫迅速系好,才低聲道:“好了?!?

    旋即車簾被掀起,定王躬身進來,瞧見那藥箱中被翻得凌亂,便又看向阿殷,“好了?”

    “好了,多謝殿下。”阿殷并不看他,有些局促。

    定王倒是恢復如常,往旁邊坐好,看向阿殷的小腿,“這里如何?”

    阿殷看著旁邊山岳般的身形,愈發(fā)覺得馬車內逼仄,咬了咬唇,“應當不是大事?!?

    “胡說?!倍ㄍ蹴谎郏瓷焓秩チ盟劢?,像是要看她傷處的模樣。

    阿殷大驚,顧不得失禮了,忙捉住定王的手臂,“殿下!這個回府再處理不遲,車廂里鋪墊得厚實,馬車又平穩(wěn),耽擱片刻應當無妨的。卑職占了殿下的馬車已是惶恐,哪還能……”

    “陶殷!”定王忍無可忍,語含責備,“我說的話,你全都忘了!”

    阿殷自當差以來頭一回被他斥責,加之原本就局促,更是受驚不小,雙手迅速收回去,微垂了頭,烏溜溜的眼睛卻有些慚愧的看向定王,拱手道:“是卑職失禮了……”

    “我說要娶你,并非戲言?!倍ㄍ跛朴邪脨?,將她拱著的手拍下去,板著臉道:“你也不必時刻口稱卑職,親也親了,抱也抱了,你當本王是在兒戲?即便你不愿意,我也必不放你?!狈e攢已久的怒氣涌出來,她軟硬不吃,他的耐心卻幾乎耗盡了。前有高元驍,后有馮遠道,她對誰都和氣,只有對他,時??桃馐桦x。郁憤涌起,定王登時露出一臉兇相,吩咐道:“誰用你擺這恭敬姿態(tài),坐好!”

    他冷臉吩咐,與方才突兀親吻后的溫柔聲音迥異。

    阿殷原本就強忍疼痛,被他占了便宜還遭呵斥,也有些惱了,杏眼圓睜,也不說話,只安靜的盯著定王。

    定王已將她袍角撩起,手指輕按在小腿,想讓她忍耐片刻,轉頭見她這幅模樣,竟從她眼底看到一絲水色。他自打認識阿殷,這姑娘便跟四月驕陽似的,常帶笑容,蓬勃向上,除了那回提及家事時眼角潮濕,何曾哭過?

    定王竟自一怔,面色不變,只問道:“怎么?”

    “殿下說喜歡卑職是不是?”阿殷坐得筆直,將定王打量了兩眼,卻又別開目光,鼓著勇氣道:“世間哪有人像殿下這樣喜歡姑娘。親是殿下親的,抱也是殿下抱的,殿下不是兒戲,難道卑職就得順從?那日在西山,卑職也曾斗膽稟明情由,殿下不也忘了。殿下身在高位,對人自然是呼之即來揮之即去,剛才還……”她頓了一頓,續(xù)道:“結果翻臉就不認人。卑職身份低微,若不時刻恭敬,難道還敢對殿下驕橫,自己找死?”

    這話語雖平穩(wěn),細察卻頗含怨氣委屈,定王看她面龐,分明看到眸中愈發(fā)明顯的水光。

    他長了二十年,相處過的女子其實少得可憐。幼時跟隋鐵衣來往,那雖是個女孩,卻比漢子還剛強頑劣,有父兄和謹妃的護持,也不怕定王的身份,一言不合就敢開打,勝了就得意,敗了也不哭。此外便是嘉定公主,那又是個能說會笑的活寶貝,有帝后的寵愛在身,又是公主的身份,撒嬌耍賴無所不會,定王有時都拿她沒辦法。除此之外,也就母妃和乳母了,兩人都是長輩,自然只以恭敬為禮。

    而今碰上個阿殷,卻是跟隋鐵衣和嘉定公主都不同。

    那兩位都是捧在掌心長大的,她卻身在臨陽郡主淫威之下,雖則不墜青云之志,卻不得不因身份而謹慎自持。

    她原來是這樣看他的,怕他翻臉無情,而她無力應付。

    馬車轆轆行過街市,定王跟她對視片刻,半晌才道:“擔心什么,恕你驕橫無罪?!?

    “那也只是殿下愿意寬恕而已。哪天殿下不高興,照樣能呵斥責罰卑職?!卑⒁缶谷豁斪擦嘶貋怼拖裆匣馗婕?,他不知哪里來的悶氣,連理由都不聽就直接駁回了她,她又能如何?算來算去,還不是得看他心意臉色行事。

    她說完又覺得這語氣像是在跟定王吵架,氣氛有些怪異,遂嘀咕道:“殿下可以隨心所欲,卑職卻只能恭敬謹慎的自保。所以殿下,別再為難卑職了?!?

    嘀咕完了,瞧見定王被她噎得無話可說,又覺得痛快了些,自去取那藥箱里的膏藥,“殿下歇歇吧,卑職自己來?!?

    這卻是全然不領情的模樣。定王沉默了半晌,隱約明白她的顧忌,欲待解釋,心里卻知道,她絕不會把這空口白牙的話當真,說了也是無用。況她今日才犯險立功,腿上還傷著,如今眼底蓄淚,他哪還忍心爭執(zhí),想了想,自錦帶內取出一枚玉佩遞給她,“權當免罪玉牌?!?

    這玉佩質地極佳,狀若麒麟,做工格外精致,外頭市面絕無僅有,應是出自宮廷之物。且比起那些佩飾,這是被定王精心收著的,想來格外珍重。

    阿殷詫異,抬頭看他。

    定王平心靜氣,解釋道:“我行冠禮時,母妃賜我的玉牌?!?

    這般玉牌著實太過貴重,阿殷縱是賭氣與他爭辯,也不敢收如此貴重之物。當即雙手奉上,“殿下萬萬不可,方才卑職也只是一時氣惱,言語無狀。這玉佩太貴重,卑職絕不敢收?!?

    定王覷著她,卻忽然露出些許笑意,將她雙手合攏,“收著吧,別丟了。坐好,我看看是傷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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