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皇家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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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殷跟定王到了清音殿時,代王已然醒轉。他顴骨處的血污被擦洗干凈,眼圈兒已經青了,御醫正小心翼翼的上藥。
定王命侍衛們在外等候,只帶著阿殷入內,瞧見代王那副樣子,便問御醫,“代王兄無如何?”
因太子今日全然沒料到會有這等事情,帶的御醫也很年輕,他跪伏在地,聲音微微顫抖,“回稟殿下,代王殿下被馬球砸得重,顴骨的傷口倒是無大礙,只是眼處受傷,還需靜養?!彼洲D向代王,心驚膽戰的看著那陰沉至極的臉色,道:“微臣斗膽,抹完膏藥后需用軟布裹住殿下左眼,免得落下眼疾。這些日子殿下視物怕有不便,還請殿下稍作忍耐?!?
“無妨?!贝鯊难揽p擠出兩個字,閉眼任由御醫涂抹藥膏。
清貴尊榮的王爺何時受過這般重傷?旁邊代王妃回想方才的血污,看看那青腫的眼圈,早已是滿面淚痕,恨恨的將定王偷瞧了兩眼,再一看后面若無其事侍立的阿殷,更是惱恨。然代王上場打球是他經不住激,被砸成重傷也是他倒霉站在了球門附近,能夠怪誰?她怒而不敢言,只能低頭拭淚。
壽安公主縱也有懷疑,卻沒什么實據,只能過去握住了代王妃的手,柔聲安慰。
好半天御醫才上完藥膏,代王緩緩睜開了獨眼。
他面上陰沉漸漸消去,叫壽安公主和代王妃先行出去,繼而看向定王。
目光相交,定王欠身向前,“代王兄無恙?”
“是我技不如人,已然無恙。”代王面無表情,獨目直直盯過來,“玄素今日邀戰,果真是場惡戰?!?
“代王兄過獎?!?
代王心中氣怒,冷聲道:“只是我不明白,為何?”
定王面不更色,依舊昂然立于榻前,“元夕之夜,代王兄應當收到過六只斷手——”他看著霍然變色的代王,徐徐道:“那晚有賊人欲對我的侍衛不利,我便順手捉了,想看看究竟是何人這般大膽。隨后賊人招供,他們是想將我的侍衛送到城外的曲水居。不知代王兄那夜可曾在曲水居見過一名少年?”
“你——”代王驟然明白過來,掃向他身后的阿殷。
那般美貌的姑娘,穿了侍衛服侍后更見眉目分明,姿態挺拔。右副衛帥的官府在頸處是寶藍色,她面上不施脂粉,不見釵簪,拿冠帽將頭發收在頭頂,只露出姣好的眉目唇鼻,黑金交織的細帶系下來,愈發顯出肌膚細膩瑩白,神采奕奕。比起京城里花枝招展的貴家千金,她身上自有一股別樣的美麗,別說是旁人了,即便是他這過盡千帆的人,元夕那晚在呼家酒樓見到她的時候,也忍不住多瞧了兩眼。
當時他雖聽說這姑娘入定王府做了侍衛,卻也不曾多想,只當她身份平淡無奇,雖不曾見過她容貌,代王妃拋出那等誘惑時,也還是答應了。及至在呼家酒樓見到,他甚至慶幸,為他能夠將這樣一個獨特的美人收入帳中。
誰知道這身份看似尷尬卑微的美人,竟然會被定王如此維護?
代王自知理虧,最初的氣怒憤懣沒法撒出來,便冷笑道:“好得很,為了一介小侍衛,玄素你便行如此陰毒的事?”
“陰毒?”定王嗤笑了聲,“代王兄方才也說是技不如人,這話從何說起?!?
代王被噎得無話可說,因疼痛而布了血絲的獨目往定王身上盯了片刻,轉而低笑,“是我說差了,只是沒想到玄素會對一介侍衛如此用心。”
“陶殷是我府上的右副衛帥,當然要用心。今日誤傷代王兄,實屬無心之失,我在此處同代王兄告個罪。不過那六只斷手,卻是有意為之——”定王踱步往前,居高臨下的看著榻上面色猶自蒼白的代王,目光如同兩鋒冰冷的利劍刺入,就連聲音都是冷厲的,“但凡對我府上的人不懷好意,便當自食惡果。那六只斷手算是薄禮,只是想勸誡代王兄一句,不該伸手的時候,還是收斂些的好?!?
他平常雖然冷肅,卻極少這般咄咄逼人,今日如此直白的威脅,令代王十分意外。
“很好!元夕那晚是我行事輕率。”代王受傷、受辱、受威脅,素來仁善的面容也冷了下去,“只是你為一個女人便罔顧兄弟情分,著實叫我大開眼界。如此護短,不顧分寸,實在不是皇家兒郎應有的行事?!?
定王卻是后退半步,“今日馬球實屬無意,代王兄想多了。眼眸金貴,當好生休養,代王兄歇著吧,不該看的就別看了,免得費眼。”說罷,只沖代王行個禮,便帶了阿殷揚長離去。
代王躺在榻上,氣結。
對于耳朵軟、沒主見,拼命想保住東宮位置、博個仁德之名的太子,他有許多種方法來拿捏。然而對于這位我行我素、聲名不佳的定王,他卻少有手段來對付,蓋因壁立千仞無欲則剛,握不住他想要的東西,便沒法制住。所以即便今日定王行事如此荒唐囂張,他也想不出能打他七寸的法子——最多來日皇帝問及時添油加醋,令皇上對他更加不喜罷了。明面上,即便他險些被打瞎左眼,卻也沒法子去興師問罪,簡直憋屈!
滿胸憤懣在定王離開后再也壓制不住,代王將臉色拉得陰沉。
代王妃和壽安公主眼睜睜看著定王帶了那該死的陶殷昂首離開,因旁人已被遣走,進屋后便開始低聲抱怨。說來說去,無非說定王仗著是皇帝之子才敢如此肆無忌憚、目中無人,若當日不是景興帝禪位,此時他不過是個王府庶子,哪有資格在她們跟前耍威風。今時不同往日,竟然被這庶子帶了個上不得臺面的庶女欺壓,著實可恨!
這念頭何嘗不是代王胸中壓著的?
他本就滿胸憤懣,聽見這般抱怨,更是怒不可遏,指著代王妃道:“你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還說這些!”
代王妃仗著娘家之勢,在代王跟前極少受責,見代王勃然作色,忙站起身賠罪,“殿下息怒?!?
壽安公主也勸道:“皇兄何必怪嫂嫂,她還不是為了皇兄著想?!?
“我知道。”代王倒不是胡亂遷怒的人,“只是下回行事,先摸清底細?!?
——這回若知道定王那般看重陶殷,以代王的行事,絕不會如此輕率。
阿殷跟著定王回到馬球場外,那邊已然恢復了秩序。
定王上高臺同太子回稟了代王傷勢,說那只是擦傷,休養數日便可,不必擔心。又說今日代王負傷,雖屬意外,到底也與他有關,改日他會在府中設宴,令從西洲帶來的樂姬獻曲,以慰代王之傷。
他撇得干凈,又提出設宴安撫,眾位皇親和百官跟前,太子不能斥責他兄弟鬩墻,也尋不到錯處,只好吩咐人多去照看。
旁邊臨陽郡主在針氈上坐了半天,聽得代王無恙,瞧著太子面色緩和了許多,才上前提出想去探望——方才太子怕代王傷重,也不知其中有什么貓膩,不欲太多人知曉,并未允她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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