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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皇家女侍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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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王已有許久不做這樣美好的夢。

    夢里像是京郊的一處苑林,千百株桃花在斜坡上盛開,如有陽光艷艷灑滿。坡下是開闊的草地,有美人在其中縱馬嬉戲。夢里看不清她們的容貌,卻能看見翻飛的衣袂,兩騎健馬在草地間飛馳而過,帶得美人身后披風獵獵鼓起。

    定王心里竟很清楚,后面那個是嘉德公主,只是嘉德公主如今才十三歲而已,夢里她卻像是個十五六歲的大姑娘。

    前面是一匹通身火紅的健馬,騎馬的美人身姿挺拔秀麗,修長的腿緊貼馬腹,秀足踩在馬鐙上,像是隨時能騰身而起。駿馬淌過粼粼河水,疾馳向山坡,她果然飛身而起了,腳尖點向馬背,縱身躍向那片桃花林。

    像是有風吹過,拂動她的衣衫,吹皺滿目桃花。

    定王看不清她的面容,然而看著那身姿時,卻不知怎的想起了阿殷。

    只是那美人年歲既長,比如今十五歲的少女更具風姿神采,一躍之間,修長的腿、挺直的背,曼妙的身段便已浮現。

    定王不知身在何處,只看著她抱了滿懷的桃花縱馬而來,遞給嘉德公主。

    夢里的嘉德公主喊著“皇兄”向他奔來,定王拔腿往前走,卻不知怎的一腳踩空,猛然自夢中驚醒。

    微屈的腿仿佛抽搐了下,殘留方才踩空的余韻。

    定王怔怔看向帳頂,夢境消失無蹤,只有方才美人的身姿在腦海回蕩,在靜夜里分外清晰。

    他躺了片刻,翻身坐起,覺得這夢境著實奇怪——從前只夢到舊時的事,這回卻夢到了將來的?夢里的嘉德公主已經十五六歲,那位肖似阿殷的美人也該有十八歲,兩個全然不認識的人在夢里突兀出現,可真是荒唐。

    窗外風聲颯颯,秋夜已經添了寒涼,定王踱步走至窗邊推開條縫。

    此次銅瓦山和南籠溝之役,定王身邊的親衛皆隨行參戰,今夜便讓他們在值房休息待命。此時廊下只有臨時調來的侍衛值夜,站得筆直。那是個二十余歲的年輕人,作為侍衛,他比常人要精神挺直很多,然而此時卻還是微微佝僂脊背,耷拉著腦袋,顯出困頓萎靡之態。

    都不如陶殷。

    定王搖頭闔上窗扇。

    此時的城南,陶靖抹完最后一點藥膏后,取了早就備好的白布纏在傷口。

    昨夜一場激戰,常荀和高元驍分頭帶人進攻,他卻是按著計劃率先潛入匪寨,拿下了周沖。南籠溝的土匪固然兇悍,周沖的身手比起陶靖來,卻還是差了一截子。麻煩的是那邊人手多,當時廳中有五六個好手,陶靖要活捉周沖,也費了不少的力,大腿和腰背都被刺傷。

    好在傷勢并不沉重,他在激戰后收兵的間隙里草草處理,狀若無事的疾馳回到鳳翔,路上傷口崩開,時時作痛。他強忍著回到家,中衣上已有兩片黑沉沉的血跡,外頭的玄色長衫被血浸染,只是不甚惹眼罷了。

    陶靖并不在意這點傷口,因如意那邊備有熱水,便自拎了兩桶入屋中。洗凈傷口敷上膏藥,再將那帶血的衣衫扔到熱水中稍稍揉搓,只消倒了帶血的水,便能將傷勢掩蓋得毫無痕跡。

    夜已經很深了,陶靖連夜鏖戰又帶傷奔馳,此時身體十分疲累,卻還是沒有半點睡意。

    推開屋門,如意還在院子里的竹桌邊坐著,正在搗一團黑乎乎的膏藥。

    秋夜風寒,她裹了件冬日才用的長袍,手腳卻還是被夜風吹得冰涼。見得陶靖開門,如意忙站起身來,“駙馬爺還有吩咐?”

    陶靖步下臺階,端起那團藥膏,“阿殷受傷了?”

    如意點頭,嘆了口氣,“姑娘腰上受了傷,回來的時候衣服都破得不成形了,平常走路時站得直,那會兒卻弓著腰。女郎中診了脈,叫姑娘這半月不許多用力,要好生養著?!比缫饧仁前⒁蟮馁N身侍女,這半年相處,對陶靖的敬畏少了些,此時眉目間全是憂慮,壯著膽子道:“駙馬爺,奴婢說句僭越的話。姑娘身子金貴,卻總不肯當回事情,來鳳翔也才半年,卻受傷好幾回,總叫人懸心。奴婢勸了她不肯聽,還請駙馬爺勸勸她吧,不該這樣拼命的?!?

    陶靖接過石杵,寒涼的夜風里,那石杵卻是溫熱的,想來如意搗得十分賣力。

    這丫頭是從人販子手上買來的,算不上多聰明伶俐,對阿殷卻是極忠心的。

    他“嗯”了聲,將石碗放到桌上,手腕用力,接著搗藥,只問道:“郎中怎么說?”

    如意便將白日里女郎中診脈時候的說辭復述一遍,許多擔憂的話沒說,卻都寫在臉上。

    陶靖頷首,目光落在廂房緊掩的窗扉,耳邊卻又是白日里馮遠道說過的事。銅瓦山上的惡戰、重刀滑過阿殷腰際時的兇險,經馮遠道的口道來,不經任何潤色,卻也叫陶靖膽戰心驚——

    他前兩天忙于籌備南籠山那邊的事,并不曾細問阿殷要做什么,只當她會跟其他侍衛一樣,跟在定王身后去剿匪。以她的身手,應付那些毛賊倒真不必擔心。

    可誰知道,阿殷竟會毛遂自薦,想要活捉周綱?

    周綱那是何等狠厲的角色?陶靖先前也曾跟周綱交過手,知道那把重刀的威力,別說是砍在身上,就是貼著擦過去,鐵打的漢子也就罷了,換作女兒家必要傷筋動骨。那般兇悍狠辣的匪首,哪怕陶靖自己出手,也未必有穩贏的把握。可阿殷卻去了,命懸一線,腰貼刀刃,險些被那重刀攔腰斬斷。

    陶靖但凡想到那情形,只覺得背上冷汗涔涔。

    他就這么一個女兒,從小就在臨陽郡主府上受委屈,如今哪還經得起這般兇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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