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皇家女侍衛(wè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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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頭依稀有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兩側(cè)的山石開始晃動著滾落,阿殷夾著馬腹,朝如意和瓊枝喊,“快跑!”
隊(duì)伍在雨中疾馳,不時有滾落的山石險(xiǎn)險(xiǎn)的擦著身子呼嘯著落到旁邊的河谷里,有兩匹馬被正正砸中,嘶鳴著滾入河中。
阿殷這還是頭一回碰見垮山,心中卻不覺得慌張,一面瞧著前面的路,一面留意側(cè)方動靜,算著那些山石的來勢馭馬躲避。
她這兒勉強(qiáng)能應(yīng)付,前面那馬車卻跑得跌跌撞撞。畢竟車輛不及馬匹靈活,轱轆在泥濘的路上打滑,倉促中慌不擇路,車輪子好幾次都險(xiǎn)些滑入河谷,驚得車中丫鬟們扒住了車廂壁,嘶聲喊著救命。
周圍有身手靈活的侍衛(wèi)疾馳而過,將幾個丫鬟拽到馬背上,阿殷跑了片刻,忽然見雨幕中有兩道身影逆著人流疾馳而來,卻是定王和常荀。
他們顯然久經(jīng)這等場合,靈巧避開滾落的山石,口中喊道:“秦姝!”
秦姝便是此次隨行的遺孀,據(jù)說是定王摯友崔忱的愛妻。崔忱曾在幾年前的關(guān)外墨城之戰(zhàn)中為救護(hù)定王而死,秦姝這回跟著去西洲,便是想去墨城一遭,親自帶回亡夫的衣冠冢。
定王顯然是怕侍衛(wèi)們救護(hù)不力,親自同常荀趕來。
靠前的那輛馬車險(xiǎn)象環(huán)生,卻一直沒動靜,直到聽見這叫喊,里頭的年輕婦人才伸出手臂。
常荀當(dāng)即握緊她的手臂,用力將她拽上馬背,定王讓開常荀,就想去接里頭那個孩子。
誰知那馬車原本就在河谷邊上打滑,秦姝蹬著馬車這么一跳,側(cè)面的轱轆當(dāng)即滑空,被那疾馳的馬兒拖著,卻是猛然掉個方向,將正在車廂口蹲著的孩子橫甩了出來。
定王伸出的手臂撲了個空,健馬已向前飛馳,那孩子卻是重重摔在了泥濘里。
這般兇險(xiǎn)中,一個小孩子哪能逃脫?
阿殷就跟在馬車后面,見得孩子甩落,下意識的便伸手去撈,只是孩子離得遠(yuǎn),她哪里夠得著。阿殷回馬不及,便咬一咬牙松了韁繩,躍下馬背撈起孩子。
她也不慌亂,抱著孩子就地躍起,借著后面侍衛(wèi)送到身邊的馬背一點(diǎn),身體再度騰空而起。她騎的馬也頗有靈性,這會兒已經(jīng)緩了速度,阿殷如是三次,竟抱著孩子穩(wěn)穩(wěn)騎回了自己的馬背。
這動作一氣呵成,濛濛雨幕中,勁裝少女身輕如燕,像是在懸崖上輕盈騰挪的靈狐。
定王焦灼的回首,將她的舉止看得清清楚楚。
谷口已經(jīng)遙遙在望,后頭垮山的動靜越來越小,阿殷策馬疾馳,猛然在河谷里的一方巨石后面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卻是瓊枝。
瓊枝伺候了阿殷這么多年,自然也會騎馬,原本是跟如意一同逃命的,這會兒像是被山石砸傷了馬,連人帶馬的落在河谷里,恰恰掉落在一方巨大的山石后面,半隱半現(xiàn)。
侍衛(wèi)們飛馳而過,沒人留意她,阿殷稍稍猶豫,打消了喊人去救瓊枝的念頭。
刷刷雨聲響在耳邊,瓊枝大概是傷了腿,靠在那兒大聲呼救,卻被雨聲和隆隆之響淹沒。透過雨幕,阿殷仿佛能看到瓊枝殷切向她求救的目光,然而——前世在高府中的情形閃過,彼時阿殷勸說甚至哀求,瓊枝卻總無動于衷,何曾顧念過主仆情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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