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小同學,又見面了-《暗戀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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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夏夢是被楊歡歡給叫醒的。
夏夢迷迷糊糊地掃了圈周圍的環境,腦子開始慢慢運轉,后知后覺想起自己正在孟城野外區。
她揉揉眼睛,電光石火間,記起自己昨晚和沈寰一起看星星,然后她看著看著就睡著了……后來發生了什么就不記得了。
她一邊坐起身來找洗漱用品,一邊疑惑道:“歡歡,我昨天……是什么時候回來的呀?”
楊歡歡曖昧地看了夏夢一眼:“大概十一點多吧,師兄抱著你送回來的,用他的外套給你裹得嚴嚴實實,生怕你凍著。唉,我還以為你要在師兄那里過夜呢。”
楊歡歡一臉惋惜,夏夢沒好氣地打楊歡歡一下:“師兄才不是那樣的人!”夏夢頓了一下,然后補充道,“我也不是!”
楊歡歡哈哈大笑:“好好好,這年頭像師兄這樣的正人君子不多了,羨慕嫉妒恨啊。”
夏夢心頭一甜,其實就算留在師兄的帳篷里,他也不會對她做什么,但師兄顧及她的名聲,還是把她送回來了。
她拍了拍楊歡歡的大腿:“別酸啦,趕緊起來收拾東西洗漱,不然一會兒趕不上早飯了。”
早餐仍然是掛面,鐵鍋下面條,吃一兩次大家還覺得新鮮,吃多了就有些厭倦。不少剛剛升入碩一的同學叫苦連連,想念起平常天天吐槽的學校食堂。
夏夢從背包中翻出兩罐剁椒醬,打開其中一罐讓大家分了。眾人把剁椒醬加到掛面里,紛紛感慨美味多了。
沈寰從帳篷中走出來,很自然地坐到夏夢旁邊。兩人對視一眼,嘴角都染上薄薄的笑意。
負責撈面的同學貼心地給他遞了一碗,他正要吃,夏夢突然輕聲道:“你等一下。”
說著,她便把那罐還沒開封的剁椒醬遞給他。
沈寰接過,一邊擰蓋子,一邊瞟一眼大家正在分食的那罐,隨口問:“這一罐和那一罐是一樣的嗎?”
夏夢想了下,嘴角一勾:“不太一樣。”
“哪里不一樣?”
夏夢抿抿唇,輕聲道:“這一罐可能比較甜。”說完,她白皙的臉立刻微微泛紅。
沈寰嗓子里低低地咳了一聲,用筷子扒了不少剁椒醬拌進碗里。然后,他挑起幾根裹在辣椒醬里的面條送到嘴里。
夏夢低著頭慢條斯理地吃碗里的掛面,心里默默想:她好不容易說一句情話,師兄卻一點兒反應都沒有,果然她撩撥人的技術欠火候,不及師兄那般圓融如意。
正想著,沈寰的聲音突然落入耳畔:“嗯,確實很甜。”
聞言,夏夢心尖一顫,笑意漸漸從嘴角蔓延開。
她把嘴里的面條吞下,突然覺得清湯寡水的掛面更有滋味了。
周六的實習任務從早飯后開始,這天沒有下雨,陽光很好,他們采集了很多有研究價值的標本,并且把其中一部分留給保護區做科教宣傳,一方面是感謝他們提供了實習場地,另一方面是希望以后在環境資源保護和調查方面能達成更長遠的合作。
大概下午六點鐘,一天的工作結束,保護區的負責人張青特意在最近的農家樂招待整個實習組的人。學生分坐了三桌,張青和帶隊老師們坐一桌,因為他們那桌人比較少,所以徐雨招呼夏夢和其他幾個小組負責人一起過去。
張青長年在野外工作,性格粗獷豪爽,上菜后說了幾句場面話便開始和熟識的導師們喝起酒來。大家相談甚歡,氣氛十分熱烈。
席間,徐雨給張青介紹沈寰,張青對沈寰十分贊賞,連連稱贊沈寰年少有為,說著就舉起酒要敬他一杯。
沈寰沒推辭,倒滿一小杯白酒,起身將杯子壓得略低于張青,與他碰杯,淡笑道:“您過獎了,以后有機會還要多向您學習。”
張青笑了笑:“互相學習,互相學習。”說完,便把一整杯的白酒都干了。
沈寰薄唇輕抿,端起手中的酒同樣一飲而盡,臉色如常地坐下。
張青豎起一個大拇指:“年輕人好酒量!”說著,又給沈寰把酒杯倒滿。
夏夢開始有些擔心了。
她記得上次和師兄一起到陸銘澤那里吃火鍋,師兄喝了兩杯就微醺,照這樣喝下去,萬一待會兒醉了怎么辦?
另一邊,看著女同學們酒杯里空空蕩蕩的,張青突然想起什么,便招呼服務員過來:“我記得我們這里是不是有自己用蜂蜜釀的酒?拿一壇來給女同學們嘗一嘗,度數也不高,嘗個鮮。”
服務員應下,很快把酒端上來。
酒壇子比較重,傳遞起來不太方便,所以靠近門口的男同學直接接過酒壇,沿著飯桌轉了一圈,給大家都把酒杯倒滿。
杯子里的酒,色澤金黃,果真像蜂蜜一樣,光看顏色感覺是甜的,但有酒香從其中溢出,聞起來和普通白酒十分相似。
夏夢的眉頭輕輕皺起來,她有些猶豫,下一刻,沈寰修長的手指觸及杯身。沈寰欲將酒杯拿過去,但被她制止了,她皺著眉頭將這杯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酒液瞬間滑入喉管,像火燒一樣。因為喝得太急,夏夢劇烈咳嗽起來,整桌人的視線都集中到她身上。
她的臉憋得通紅,她一邊咳嗽一邊解釋:“沒事……太好喝了……喝得有點兒急。”
大家發出善意的笑,張青道:“姑娘慢點兒,喜歡的話帶一點兒回去。”
平復后夏夢忙道:“不用不用,我嘗一下就好了。”
交談聲繼續,夏夢略略松了一口氣,一低頭,一張紙巾遞了過來。她接過紙巾擦拭嘴角的酒漬,一邊悄悄抬頭看沈寰的表情。
沈寰將紙巾遞來后就轉過頭繼續安靜地吃飯,時不時有老師叫到他的名字,他也如常應答,看上去沒什么不同。但夏夢能感覺到,他似乎有些不開心。
她環視一周,發現沒有人注意這邊,于是在桌下悄悄拉了拉他的衣角,他沒反應。
她又用了些力,這次沈寰回過頭了,只是神色淡淡,眼神平靜無波。
夏夢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她剛認識沈寰的時候,他便這樣淡漠,只是當時的她不覺得有什么,但自他們在一起以后,他每次看向她的眼神都十分柔和。
她有些委屈,但還是軟著性子低聲問:“你是不是生氣了?”
沈寰沒說話,極低地嘆了一口氣,然后輕輕拉過她的手,按了按她的掌心。
夏夢放心了些,但還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奈何席間人多,她不好說太多,只能先把心里的別扭按捺下去。
酒過一巡,門口的同學又提著酒壇子給大家添酒,夏夢一個沒注意,她的空杯子就又被填滿了。
沈寰轉過頭,輕聲問:“喝得了嗎?喝不了就給我。”
夏夢酒量并不是太好,剛剛喝了一杯,腦子就已經微微發脹,但她不知在和誰賭氣,語氣生硬道:“我自己可以。”
然后,似乎是為了證明自己沒有逞強,她立刻端起盛滿酒的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杯瞬間空了大半。
醉和不醉的界限有時候就在一瞬間,半杯下去,夏夢腦子立刻蒙了,周圍的人好像都有了重影,怎么都看不真切。
她站起來,小聲道:“我去趟衛生間。”她說完便撥開椅子往外走。
出去的時候,她還被椅子腿絆了一下,險些沒站穩,還是沈寰眼明手快地扶住她的胳膊。她卻不領情,用力甩開他繼續往外走。
坐在不遠處的楊歡歡見狀,正要跟出去看看怎么了,沈寰已經先她一步向外跑去。于是她不管了,放心地享受桌上的美食。有師兄在,應該沒什么大問題。
夏夢跌跌撞撞,一路走到農家樂院子里的假山旁邊,突然間腦子一暈,沒看清路,膝蓋狠狠地磕在假山的石塊上。劇烈的疼痛傳來,她疼得眼淚都出來了。
沈寰快步跑近,將她環在懷里,避免她再跌倒,然后低頭查看她的膝蓋,眼里滿是心疼。
夏夢看到是他,眼淚淌得更兇,剛要掙扎,卻感覺腿彎一緊,接著整個人重心不穩,落到一個溫暖的懷抱里。
這是沈寰第一次這樣抱她,她有些蒙,再加上醉酒了腦子本來就比較遲鈍,一時間忘了掙扎,任由沈寰一路抱著她走到十幾米外的一個秋千椅邊。
沈寰剛要彎腰把她放到秋千上,她卻突然死死抱住他的脖子,不愿松手。
沈寰低頭看她,她臉上還帶著晶瑩的淚珠,大大的眼睛紅得像小兔子一樣。
沈寰的心立刻軟了,他柔聲哄著:“乖,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膝蓋有沒有受傷。”
夏夢的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我不,不下去。”
沈寰無奈,只能任由她像樹袋熊一般掛在他身上:“好,不下去,那你告訴我,膝蓋痛不痛?”
夏夢噘嘴:“痛,好痛。”
沈寰好看的眉蹙起來,剛要說話,夏夢卻突然空出一只手按到自己胸口,撇嘴且十分委屈道:“這里更痛。”
之前夏夢在沈寰面前總有些拘謹,這樣貓兒一般溫軟粘人的模樣沈寰還是第一次見。
他心知她是在難過剛剛在酒席上他對她的冷淡,于是垂下頭在她嘴角輕輕印下一吻,眼里帶著疼惜,溫聲道:“是我不好,讓你難過了。”
他一開口,夏夢嘴巴一扁,剛剛止住的眼淚又嘩啦啦涌了出來。她含混不清地道:“我……只是怕你……喝太多酒會難受……才……搶過來喝的……你怎么……對我……那么冷漠……”她說著說著,心里更加委屈,抽泣也變成號啕大哭。
沈寰心疼極了,想哄哄她,卻因為兩手都抱著她騰不出來,便直接轉身在秋千上坐下,讓夏夢坐在他腿上。
他把她摟在懷里,輕輕拍著她的后背,在她耳邊輕聲哄著:“剛剛是我做得不對,不難過了好不好?”
夜晚的風較白日里已經多了些涼意,一陣風吹過,夏夢的醉意散了不少。她的哭聲漸漸小下來,把臉埋在沈寰胸前,一抽一抽的,什么話也不說。
沈寰第一次談戀愛,沒什么哄女孩子的好辦法,想了想,揉揉她毛茸茸的腦袋:“別不開心了,這樣,你打我兩下出出氣好不好?”說著,他真將手伸出來。
夏夢從他懷里抬起頭,幽怨地看著他伸出來的手。
他的手指白皙、修長,她再想到他剛剛淡漠的態度,突然狠狠在他掌心抽了一下。
沈寰眉頭極輕地跳了跳,手卻仍然伸著,一動不動。他笑道:“再打幾下?”
夏夢看著沈寰有些發紅的掌心,忽然心疼,嘟嘟嘴,道:“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打你我手疼。”
聽著夏夢邏輯清晰的話,沈寰心想,看來酒勁兒過了大半。
他緊了緊抱著她的手,調笑道:“下次隨身帶個戒尺,我惹你不開心了,你就打我幾下,這樣好了吧?”
夏夢破涕為笑,嗔怪地捶了他一下。
她靠在他懷里,仰起頭看他,猶豫片刻,還是問:“你剛剛為什么突然不開心了,不會是怪我太小氣,不給你酒喝吧?”
沈寰哭笑不得:“當然不是。”他頓了一下,“我知道你是怕我喝多了難受,才搶著喝的。”
夏夢不解:“那你為什么還生氣?”
沈寰薄唇輕抿,緩緩道:“我沒有生你的氣,只是有些無奈。心愛的女孩在身邊,我想把最好的東西給她,讓她只做喜歡做的事,一直開開心心的。我明知道你不喜歡喝酒,卻眼看著你灌下一大杯,所以很心疼,心里責怪自己沒照顧好你。”
一聽這話,夏夢哪里還氣得起來,整顆心融化在胸腔里了。
她亮晶晶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他:“可是,你也是我心愛的男孩子,我也會心疼你,想好好照顧你,不讓你有一丁點兒的不開心,這都是相互的呀。如果所有的事情都由你一人承擔,那豈不是顯得我一無是處?這樣子時間久了,你會很累,會厭倦我的。”
沈寰看著懷里認真分析的女孩兒,她的眼睛大而明亮,只裝得進他一個人。
他低下頭,寵溺地吻了一下她的額頭,聲音帶著無限柔情:“傻瓜,我向你保證,不管以后多累多辛苦,我永遠都不會厭倦你,會一直寵你,愛你,不讓你受一點兒委屈。”
簡簡單單幾句話,落在夏夢耳邊像是最美的箴言。
她將頭枕在沈寰的胸口,聽他有力的心跳,許久后才輕聲道:“寰哥,我也會一直一直喜歡你,一直一直對你好的……”
沈寰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抱著她的手臂收得更緊了。
好久,夏夢的情緒終于完全平復下來。
沈寰低頭,溫聲問:“還難過嗎?”
夏夢搖搖頭。
沈寰輕笑一聲:“乖,下來坐著,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這回夏夢不鬧了,乖乖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到旁邊坐好。
沈寰站起身來,剛要走動,突然踉蹌了一下。他停下,雙膝微蹲,雙手撐在大腿上緩沖。
夏夢有些不好意思:“被我坐太久,腿麻了吧?”
沈寰緩慢地站起來,轉身看向她,笑道:“沒事,我樂意。”然后,他很自然地在她前面蹲下,動作極輕地撩起她的沖鋒褲。
夏夢低吸一口涼氣,沈寰眉頭輕皺,手上的動作更輕了。
褲子終于撩到膝蓋,露出一片駭人的烏青,夏夢自己也沒想到磕得這么嚴重。
可能酒精讓她的感官變得遲鈍,她剛剛并沒覺得太痛。
沈寰的眉頭深深地蹙起來。
夏夢怕他擔心,趕緊擺擺手:“沒事的,我以前經常出野外,磕磕絆絆那是常有的事,過幾天就消啦。”
沈寰站起身,雙手搭在她肩膀上:“那是以前,以后有我在,不一樣了。”他揉揉她的腦袋,“乖乖地在這里等一下,我去問問老板有沒有藥。”
夏夢看著沈寰挺直的背影,心頭又暖了暖。她想,她何其幸運,能讓師兄如此溫柔相待。
沈寰很快回來了,手上拿了兩個雞蛋。
他再次在夏夢身前蹲下,有些無奈道:“老板這里沒有紅花油和白藥,先用熟雞蛋湊合一下吧。”
夏夢點頭,沈寰將兩個雞蛋輕輕一磕,修長的手指來回翻轉,三兩下就剝出兩個白嫩嫩的雞蛋來。
他寬大的手掌將夏夢的小腿握在手里,另一只手抓著雞蛋,抬頭看她一眼:“可能有一點點疼,痛的話就告訴我,我盡量輕點兒。”
夏夢輕輕“嗯”了一聲,看著沈寰動作輕柔地用熟雞蛋在她膝蓋上搓揉,突然想起她在帕帕海草原受傷的時候,師兄也是這樣細致地幫她處理傷口。時光荏苒,兩個月過去,眼前這個看似冷漠實則細膩溫柔的男孩子已經是她的男朋友了。
她嘴角忍不住勾起一個弧度,沈寰正好抬起頭,將她的笑意收入眼底。
他手上動作不停:“笑什么呢?膝蓋不疼了?”
夏夢吐吐舌頭:“疼。”她突然問,“師兄,你是什么時候喜歡上我的呀?”
沈寰覺得有些好笑:“怎么突然想起問這個?”
夏夢撒嬌:“我就突然好奇呀。你說說嘛。”
沈寰很認真地想了想,聲音低沉道:“很難說清我是在哪個瞬間突然喜歡上你的,可能是在西州的大巴車上,你‘費盡心機’坐在我身邊的時候,也可能是在白城古城你夸張地贊美云省米線的時候,也可能是在滄山木棧道上你可憐巴巴地跟我說‘走不動了’的時候。說起來,是個很漫長的過程,在我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你就這樣一點一點地鉆進了我的心。”
夏夢跟著沈寰的描述把這些事情在腦子里過了一遍,突然喜滋滋地道:“原來師兄那么早就開始喜歡我了呀。”
沈寰嘴角綻開一個弧度:“你也不晚。”
夏夢疑惑,沈寰接著道:“小師妹暗戀我,應該在‘遠方有佳人,相見一千年’之前。”
夏夢沒反應過來,他接著道:“應該也在‘斯人若彩虹’之前。”
這回夏夢反應過來了,這是她認識沈寰不久時發的兩條朋友圈。沈寰沒有點贊和評論,她一直以為他沒看到。
她咬咬下唇:“原來你那時候都看到了。”
她膝蓋上的瘀青散了一些,沈寰將雞蛋裝進塑料袋里,然后輕輕地將她的褲腿放下,坐在她身邊。
“嗯,看到了。”
夏夢很自然地靠在他肩膀上,他抬起手臂將她摟在懷里。
“那你當時就知道我說的是你?”
沈寰低低一笑:“我看起來不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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