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回到京城,先到靈堂上去大哭了一場,其實我和寶寶對于老爵爺并無多少感情,不大容易哭得出來,所幸我自有小法門。我拿出一個白綢青穗的小香囊,里面裝的是潤濕的芥辣粉,就是芥末,芥末從周代就被當作一種自然藥草實用,后來一些女人家用作他途。寶寶自然懂我的意思,哭靈的時候我也給小賢寧用了些,之后就去拜見老太婆了。 這次回京,情形又大不一樣了,以前老太婆緊抓府里的大權,行令禁止,說一不二,現在她病了,管家大權就落在大嫂子手里了。這對于我們三房來說到是個好消息,大嫂子掌權不像老太婆那樣,畢竟不是長輩,不會插手我們的家務事,再加上剛掌權更不好得罪了妯娌。另外張保外放多年又升了官,不必再事事仰仗府里,有了經濟基礎說話行事更是硬氣了。 回到槐院,二嫫向我匯報了近來家中的事務,府里別的事我只聽聽就算,也不打算插手,只要把我們這一房看顧好就行了。之后跟大嫂子聊起家務事才知道關于老爵爺去世與老太婆生病的一些真相,原來老爵爺病著的時候老太婆聽了她娘家侄兒的調唆找法師來驅邪,結果鬧的老爵爺病更重,沒幾天就去了,老太婆知道是自己害死了老爵爺,心里愧疚就病了,我看大權旁落也是原因之一吧。 回京以后除了每天到老太婆那兒晨昏定省,我基本上都呆在槐院照顧小賢寧,反正要給老爵爺守孝,我也樂得不出門,在槐院過著自己的小日子。寶寶則去和姐妹們抄經為老爵爺祈福,我看她多半是為了練字,呵呵。 剛過了百日,皇上就下旨讓大伯晉保襲爵,當上二等威遠伯,四叔容保封一等輕車都尉,張保封二等輕車都尉,二伯興保得了個騎都尉的爵位。聽到張保跟端端討論,我才知道原來老康一下子封那么多爵給我們家是因為老爵爺的死跟幾個老親王和宗室有關,老康這是在補償我們家呢。張保的這個二等輕車都尉是從三品的爵位,每年有185兩銀子和185斛的米,雖不多,但總是個進項,畢竟不能光吃老本啊。談起其他幾房的奢華作風,我和張保很是不屑,我們見過的世面可比他們多多了,也沒這么顯擺。我們一家都是不愛出風頭的,我只求幾個孩子以后平平安安的也就夠了。 受封以后還是有些人來相賀,所以我就忘記了一件事情,直到寶寶來告訴我,我才突然想起來。今年選秀,老康指了個秀女給四四做側室,我才意識到四四已經到了可以結婚的年紀了,我一想到四四結婚沒有媽媽(我已經自動當德妃不存在了)在身邊操持,就有些失態了,馬上想著要送些什么東西去好,衣料,珠寶,藥材……寶寶趕緊止住我,提醒我這些事情宮里會有安排,我們要低調低調,我才醒悟過來,有些不好意思。但四四第一次結婚(這個說法……汗!!)我還是要送些好的東西過去的,在廣州也得了些新鮮玩意,趕緊叫二嫫拿出來準備著。 這陣子伯爵府的氣氛一直不大好,除了老太婆經常發脾氣鬧騰以外,二房的興保兩夫妻也不安分。先前興保因為他得的爵位最低就一直不滿,索綽羅氏又在老太婆面前挑撥是非,無非是對大房掌家心生嫉妒而已,從前大房二房就一直在互別苗頭,老爵爺死了后鬧得更厲害了。我對二房的做法嗤之以鼻,大伯晉保是嫡長子,本身官職又最高,襲爵那是理所當然的,大嫂子掌家也無話可說,你二房再怎么鬧騰,難道還能把大房擠出去,再說了皇帝圣旨都下來了,你還能翻了天去? 沒過多久,老太婆病情加重,中風了,時刻得有人守在身邊,其實大家心里也清楚,老太婆是沒多少日子了,指不定哪天就緩不過來了。過了幾天,又有一次兇險,幸好連夜請了太醫來,總算又躲過一次。正在全家都松了一口氣的時候,我的氣卻怎么也松不下來,我沒想到老太婆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還沒忘往我屋里安插人的心思,她原來的幾個大丫頭基本上都配人了,而且我們家也有了小劉氏,我想她都病成這樣了也翻不起什么浪了,誰知道她為了一定要塞人進來還特地提了一個二等丫頭上來。我怒極反笑,老太婆是越來越變態了,她真覺得這樣給各房安插小妾的做法有效嗎?看她之前派出去的幾個翠,都有什么用,她以前掌權時或許還有些作用,可是她都現在這樣了,難道只是一個執拗的想法在作怪? 張保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覺得很詫異,因為現在還在孝中,沒有老爹才死了幾個月兒子就納妾的道理,這傳出去那可是個不孝悖禮之罪。古代就是這樣,父母親死了按傳統要丁憂三年,孝中別說娶妻納妾了,連懷孕都是不可以的,所以張保都覺得老太婆的病糊涂了。我淡淡笑道:“夫君太多心了,額娘怎么會做這種糊涂事?她只是說,我們屋里人手不夠,也沒個合心意的人侍候你,因此將心愛的丫頭送來照顧你的起居。她老人家幾時說過是給你送妾來著?你可別誤會了額娘的好意。”我的話外之音張保一聽就明白了,兩人相視一笑。 就在這事后的第二天,老太婆就去了,看來頭天的精神也只是回光返照而已,這下全府的人又為了喪葬的事忙了起來。其間又有不hexie的因素,由二伯興保打理的酒樓茶樓一向是府里的一大進項,而府里因著這兩樁喪事用去了不少錢,現在興保把外面的產業當成自己的,不愿意拿錢出來,于是幾個兄弟又爭吵起來,最后還是張保帶頭,各出了些銀子算數,由次可見,以后為了這事還有得鬧了。 男人之間的爭吵在女人間也一樣體現出來了,4個妯娌之間,我和大嫂子走得較近,也幫著她處理一些家事,四弟妹一向不管府里的事,二嫂子則是常常避著我們,碰了面也沒好臉色,就這樣平平靜靜的過了一段時間。但是我們三房還有一個老太婆留下的麻煩要處理掉,那個翠蓮是沖著被張保收房而到這里來的,她滿以為老太太這樣安排了她就一定能被抬舉成妾,結果三房里的人都還是當她是丫頭,所以她不滿意了,想要欺負小劉氏被寶寶給訓了,想勾引張保又找不到機會,到我這里來抱怨又被我用冠冕堂皇的借口給忽悠走了。 翠蓮沒辦法只有孤注一擲準備給張保下藥來造成既成事實,不過我和張保早就是心里與數的,所以翠蓮當然不可能成功,還被我們抓住機會整治了一番后賣給人做了妾。至于這件事最終傳了出去被老康知道還討論了一番就不是我們能知道的了,從此我們三房又像鐵桶一般再沒外人能輕易打主意了。 接下來的一件大事就是我終于見著了四四,四四這次是奉了圣命來的,只是因為威遠伯府的老伯爵和老夫人接連去世,皇上也很難過,因此特命他來上一柱香,以慰亡者在天之靈。我在內院緊張的要命,可面上還得擺出一副若無其事地樣子,只是使勁的絞著帕子,雖然我心里一直把四四當兒子,除了給他送些東西來,因著避閑從來沒見過他,今天也許就能見到他了,我能不緊張嗎? 我在這里緊張著,婉寧卻有些過度興奮,一直拉著吳新達細問,還想要出去,那拉氏喝住她她還不以為然。我的臉色一下子難看起來,這個婉寧又想整什么妖蛾子,這個時候還不守規矩,要是再不知好歹,我就要忍不住呵斥她了。不一會兒,外頭就傳話來說四四要來向我請安,我激動得馬上答應了,四四是沒有見其他人的意思,所以就直接去了槐院,我急忙帶了女兒回院去了。 開始時,因為有侍衛在旁邊,我們跟四四只有裝作不太熟的樣子,后來四四找了借口把侍衛打發到書房去了。我讓長福和二嫫在門口守著,屋里只留下我們一家人,四四才站起身,正正經經地向我行了個禮,我趕忙拉住他,細細的打量了一番。四四雖然比端端小些,長得卻比端端高,但是有些瘦,透著超越年齡的成熟,看著像個小大人了,我心里一酸,在那樣的環境里,他一定不好過吧。接著我又想到他這樣跑來,萬一被人不懷好意的說是結交外官,四四連忙解釋,我們才知道處置翠蓮那件事老康也知道了還在閑聊時說起,四四正好趁那個機會向老康說出了我們的關系,看老康沒什么不高興,才求了個旨意過來上香順便來拜見我。我聽了才安下心來,又詳細的問了他的飲食起居,告訴他現在是吃長飯的時候要注意多補充鈣質維生素,當然我會換成他能聽得懂的說法,接著又問了他結婚的事。他有些不好意思“納個格格,算什么娶親呀,姨母送了那么大一箱子東西過來……” 我卻說“好歹是你的第一個妻妾,自然要鄭重些……”然后有些話就不方便寶寶這樣的姑娘家聽了,于是給她使個了眼色,她笑著告退了,端寧也避到右房,我才靠近四四小聲的跟他說著。 主要是要告訴他現在這個年紀xxoo的事情做多了會影響發育,不節制的話可能引起前列腺炎或者功能障礙,還告訴了他如果想要孩子的話怎么計算***等等,我不知道這些事有沒有人會教他,不過他到是很受教的聽了。聊了一會兒我又想到他在皇宮里也許沒啥好東西吃,不是皇宮的東西不好,只是也許沒什么新意,便準備讓他嘗嘗南邊民間的點心,我吩咐二嫫讓寶寶揀幾樣好的送過來。 結果婉寧跟著寶寶一起來了,我有些意外“二姑娘怎么到咱院里作客來了?倒是稀客。”看見婉寧我心里有些不喜,于是轉頭對女兒說:“既然你二姐姐來看你。怎么不好好陪她,反倒要麻煩她跟你一起送東西過來?”不理婉寧,我笑著讓四四嘗點心,四四覺得香菇荸薺餡的小餃和花生糕味道不錯,還和端端打趣說要以后做了要給他送一份去。婉寧這個不安分的搶著讓四四去嘗她做的牛奶冰,我皺了皺眉頭,說下雨天吃生冷東西不好,心想可不能讓四四吃婉寧做的什么來歷不明的東西,誰知道有什么,于是就催四四回去了。婉寧不死心,還說以后要做幾樣粵菜給四四嘗,我更是眉頭大皺,馬上吐嘈:“我倒不知道二姑娘也會廚藝呢,什么時候做兩道菜給三嬸吃吃?”從來只聽說婉寧叫人去做“新奇”菜色,要她自己下廚,不知會做出什么來?婉寧一直想跟四四多說點什么,都被四四不著痕跡的推了,最后走的時候她還不死心的追上去,我看在眼里,冷哼了兩聲。 我算是明白婉寧的心思了,她知道四四是未來雍正,所以想提前抱他的粗腿,說不定還想像那些清穿文里一樣跟四四來段什么曖mei戀情呢,寶寶也真是糊涂,怎么把她拉來了。寶寶解釋了我才知道,唉,這個丫頭啊,什么都好,就是心太軟,別人哀求些什么她都不好拒絕,看來我得從大嫂子那邊做功夫了,讓她把婉寧看緊點。 前陣子府里為錢財一事的爭執現在終于爆發出來了,先是張保無意間聽到小五偉寧露了口風說二房要分家,我們都有些疑惑,分家對二房沒什么好處,畢竟他們雖然有錢但是沒權,而且分家影響很不好,還是寶寶提出了個想法,二房是不是找到別的靠山了?果然經過一番打探,二房是抱上太子的粗腿,我長長地吁了一口氣:“居然是攀上了太子爺,怪不得……他們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我心里不停冷笑,這些白目的古人,不知道太子是最靠不住的,兩次被廢不說,還落個圈禁到死的下場。我問張保,要是二房真要分家我們怎么辦,要不要分?張保的意思是不打算分的,大樹底下好乘涼,我們家不求大富大貴只要有安樂日子過就行了,有伯爵府在前頭,也可以少操些心。有了這個打算,我跟張保也分別做了些事,像是調查這幾年來伯爵府的進項跟用度,還有二房做過哪些事是上不得臺面的等等,為今后在分家談判中多些籌碼。 果然不久后二房就提出要分家,他們兄弟怎么談的我不知道,不過妯娌之間是huoyao味濃重,大嫂子先占住了大義教訓索綽羅氏,索綽羅氏就把慶寧在孝期讓小妾懷孕又流產的事抖出來,不過大嫂子是早有準備,說法早就想好了,還栽了一個二房收買人做假證的罪名,又把索綽羅氏妻妾爭寵設計小妾翠英的事拿出來說,索綽羅氏討不了好,只好落跑了。之后我聽說婉寧還跑去桃院鬧過結果被嘲笑回來的事,我一向不喜歡婉寧,她吃虧我也樂意。 分家的事鬧了幾日,最后各退一步,大伯同意分家,但是是有條件的,最后二房帶著五家酒樓茶樓等產業分出去,胭脂鋪子是索綽羅氏私產,也一并帶走,府中地田產與古玩一律不分給他,而且為了補償其他兄弟,他還要拿出名下的四處房產和一半的空鋪面。這些財產大都歸了公中,只是大伯想到張保和四叔在分家過程中的幫助就給兩兄弟各分了一處房產,四叔選了內城廣濟寺附近的那處三進宅院,張保選了外城云居寺胡同的那處五進大宅。至于張保用這處房產換了房山的別莊這是后話暫且不提。 在廣州時我曾經對女兒進行過一次家務管理初級培訓,也該是時候進行下一項家務管理課程了,正好伯爵府準備添些新的下人,所以我讓寶寶去挑我們這房需要的丫鬟,實踐一下。這次需要給寶寶和小賢寧各挑一個貼身丫頭,而端端則需要兩個,端端年紀不小了,通常近身丫頭都是準備著給少爺收房的,因為我對丫頭收房一事深惡痛絕,所以我希望寶寶能挑老實本分的,不過我沒告訴寶寶,只看她怎么挑。 最后,寶寶給小賢寧挑了個溫柔穩重大概十五歲的丫頭,又給端端挑了兩個兩個相貌中等、老實本份又手腳利落的女孩子,我看著滿意的點點頭。最后她給自己挑了個相貌只是清秀曾在書房里侍候過的丫頭,我問她為什么不給自己挑個才貌俱佳的或者針線活好的,其實我最想問她怎么不挑那個整體素質最好的芙蓉,難道是因為被芙蓉這個名字給雷到了? 寶寶解釋了一通冠冕堂皇的話,我把她堵回去,她才說了實話,我趁機教她:“挑選仆役,不是光長得好看,或是你自己喜歡就夠了,應該是能做活地,而且是你需要的,挑人時,也不能忽視原本侍候你的人。”我還告訴她我對于端端貼身丫頭的看法,端端以后的媳婦是我們自己家的人,沒必要叫人不痛快,我可不贊成古代那樣的婆媳相處模式,媳婦也算半個女兒,家和萬事興嘛。寶寶聞言又崇拜了我一把,我很得意~~~~~~~~~ 端端開始在國子監上學了,我準備去竹院跟大嫂子說說仆役的事,結果還走在半道上就被人叫了回去,說是有個貴人在槐院跟端端吵起來了。我急忙趕回槐院,就看見端端和一個紫紅色的蒙古袍的姑娘冷著臉說什么,寶寶在旁邊緊張的看著。我打量了眾人一眼,揚聲說到:“這是怎么了?端寧淑寧,既然有客人來,怎么不把人請到屋里去坐?太失禮了。”然后淡淡笑著對那個蒙古姑娘說“小孩子不懂事,太過失禮了,格格不要見怪,過門都是客,請進屋喝杯茶吧?”然后幽雅不失和氣的就開始忽悠起那個姑娘來,什么茶啊天氣啊姑娘的身份啊穿的華麗衣裳什么的,然后淡淡說出我們家在居喪跟她要出嫁的姐姐犯沖啊什么的,一會就把那個小姑娘給忽悠走了。 我才知道這個蒙古郡主娜丹珠從去年開始就纏著端端,當初端端趕著去廣州也有點逼著她的意思。為了不讓事情鬧大,我叮囑端端這段時間就呆在府里別出去,如果那個娜丹珠再來也要婉轉的把她忽悠走,另外我也讓張保請大伯到旗主那兒去說項,畢竟我們家還在孝中呢。我早就想好了兒媳婦的人選,可不愿意兒子娶這么一位刁蠻姑娘進門。 這段時間,小劉氏母子和端端就先一步搬去了房山別院,就是當初張保用家里分的那處房產換回來的那處莊子。 說起那處莊子,就不得不從張保去看房產那天說起了。張保在外城碰到了肅春阿,就是嫁入康親王府的肅大小姐的阿瑪,經他介紹認識了張飛虎,白敏良等人,正好那兩人準備買一座宅院,偏又不夠現銀,所以商量好用他們在房山的一處宅院換張保的這處,再補上差價。張保去看了房山的那處宅院,覺得很滿意,宅子建在山腳下,離云居寺大概有十一二里地,正好位于云居寺與十渡之間,房屋也多,十分干凈清雅,還有一個大花園,里面亭臺樓閣俱全,有一個小湖,還有一小部分在山上。張保還用補的五百兩差價在宅子附近置下一份田產,于是全家商量好等房屋翻新好年后搬過去,最后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端端和小劉氏先一步搬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