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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將士中爆發(fā)出一陣微微的鼓噪聲，晨露微微冷笑，開口反駁道：“那道旨意，原本是先帝交給惠妃秘密收藏的，當(dāng)時(shí)消息走漏，惠妃宮中一連遭到好幾波刺客的急襲，她情急之下，只能將圣旨交給林鄺保管。”

    “之后惠妃就因病急薨，秘旨就一直留在林鄺手里——”

    晨露最后道：“然后朝廷就從他手中繳獲了此物?！?

    “林鄺是我家門敗類，他的話也可惜相信嗎？！”

    太后冷笑著，仍是冠冕堂皇道。

    王沛之望定了她，幽然吐出一句，“那一年先帝與你爭執(zhí)，錯(cuò)手將一道卷軸擲中你的手腕……”

    太后的臉色頓變，只聽王沛之繼續(xù)道：“你并沒有細(xì)看內(nèi)容——其實(shí)那便是這道圣旨……那次你的手腕被木軸砸傷，在這道圣旨上留下了一滴血?！?

    太后面色越發(fā)灰敗，腕間的翡翠玉鐲碰撞著墻角椒壁，發(fā)出泠泠之聲。

    “你的手腕上，現(xiàn)在還有一塊淡色傷疤。”

    這一句如離弦之箭，挾著銳利的嘯鳴從太后心間射過，她不知是驚是怒，全身都簌簌輕顫。

    在場眾人都是男子，晨露使個(gè)眼色，秦喜乍著膽子上前，惴惴不安道：“太后娘娘恕罪……”

    他揭起太后的羅袖，在雪膚之上赫然見到那塊疤痕，果然是分毫不差！

    太后也不反抗，只是扶墻佇立著，說不出的孤單蕭索——

    血色的月光照在她身上，玄色緯衣上重重團(tuán)了本色暗花與金紅纏絲繡，雖然眼角有淡淡細(xì)紋，卻仍遮不住那份皎美高華。

    “沛之，你為何要如此待我……”

    仿佛已痛絕心肺，她低低問道，平日幽深平靜的鳳眸中宛如盛了兩團(tuán)火焰，灼熱而凄厲。

    “阿媛，你不能再這么錯(cuò)下去了……”

    王沛之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隱忍的哀傷。

    “我可以為你去刺殺政敵，可以為你隱居避世，但你卻仍不罷休，你要廢黜今上，讓未出世的幼兒即位，好讓你繼續(xù)垂簾林朝……九州天下被你隨心所欲，卻又要置蒼生黎民于何地！”

    王沛之一字一句地說道，不顧四周眾人的低嘩，只是凝視著太后，目光沉痛決絕。

    “夠了，阿媛，罷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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