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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院長

    兩年前那個秋天的晚上，葉新婭獨自一人在校園內(nèi)徘徊。馬上就要畢業(yè)了，班上的同學大多與用人單位簽了約，她卻依然處于猶豫之中。找到工作是沒有問題的，如今的護理本科非常受歡迎。可是，難道我必須得回到那個偏遠的小縣城，每個月領(lǐng)著兩三千塊的工資，一輩子就像父輩那樣在貧困中過去了嗎？不，我不甘心……

    這時候她忽然想起白天時候那位護理部主任的話來：“董院長的愛人長期癱瘓在床，他家里需要一位護理，如果你答應的話，今后留在這家醫(yī)院就是一件非常簡單的事情。”

    葉新婭問道：“他家里以前有護理吧？那個人呢？”

    護理部主任道：“她要結(jié)婚了，不能再兼職去做那份工作。”

    葉新婭的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問道：“就只是負責護理他老婆？”

    護理部主任的眼神閃過一絲怪異，卻被葉新婭真真地看在了眼里。護理部主任說：“當然。你放心好了，董院長家里有錢，他不會虧待你的。還有，你實習鑒定的事情醫(yī)院這邊會為你處理好的。”

    葉新婭似乎讀懂了護理部主任那一閃而過的怪異眼神，正因為如此她才在猶豫中沒有馬上答應，也因此才會一個人在這蟲鳴聲不斷的夜色中徘徊。萬一是我理解錯了呢？即使就是那樣，只要能夠留在這家醫(yī)院工作似乎也值得。她知道，這家醫(yī)院的護士一個月可以拿到七千多塊。

    一個人的選擇說到底就是心理的問題，一旦想明白了其中的利弊，抉擇也就變得果敢起來，甚至會不顧一切。葉新婭停止了徘徊，放棄了猶豫，拿出手機撥打了護理部主任的電話：“我答應。但是只做到畢業(yè)之前。”

    護理部主任說：“這得你自己去和他商量。”

    不多一會兒后，護理部主任給她打來了電話，告訴了她一個地址，讓她馬上去那個地方。她心里還是有些害怕的，問道：“現(xiàn)在？”

    護理部主任說：“你以為董院長很閑啊？現(xiàn)在他正好在家。”

    于是她匆匆地去了。那是一處位于市中心的小區(qū)，花園洋房，護理部主任正在小區(qū)的門外等候著她。護理部主任見到她后仔細瞧了她一眼，責怪道：“你這一身穿的是什么啊？土里土氣的。”

    在來這里的路上葉新婭一直在想著一個問題，這時候她直接就問出來了：“為什么選我？”

    護理部主任乜斜著眼睛看著她，說道：“難道你不需要錢？不想留在這大醫(yī)院？”

    護理部主任的話戳到了她內(nèi)心深處最虛弱的那個地方，而且使用的是高高在上的乜視眼神。葉新婭剛剛挺起的腰一下子就軟了下去。卑微的人想要擁有尊嚴是一種奢侈，除非你心甘情愿繼續(xù)卑微下去。葉新婭在心里悲哀地對自己說。

    董院長的家好大，里面的裝修比醫(yī)院里面的單人病房還豪華。不過里面太空曠，冷清得讓她禁不住打了個寒戰(zhàn)。董院長看著護理部主任和她微微一笑，招呼道：“進來坐吧。”

    護理部主任說：“我還有別的事。董院長，我和她都說好了，具體的事情您直接吩咐她做就是。”然后又看了葉新婭一眼，道，“這是你的福氣和機會，你要好好聽話。”

    護理部主任離開了，帶上了房門。葉新婭一下子就緊張起來，她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在顫抖，腳趾尖緊緊地抓著鞋底。董院長看著她，點了點頭，道：“你跟我來。”他的聲音不大，但是帶著不可抗拒的威嚴。他說完后就朝樓上走了去，葉新婭哆嗦著身體跟在他身后，她看不見前面那道樓梯的盡頭處。

    樓梯盡頭有三間房，客廳左邊一間，右邊兩間。董院長去打開了右邊靠近樓梯處的那道門，葉新婭一下子就聞到了一股醫(yī)院特有的來蘇爾混雜著藥物的熟悉氣味。她跟著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的那個人。

    她就是董院長的妻子，一個四十多歲的女人，臉色有些蒼白，短發(fā)，看上去干干凈凈。她看到了葉新婭，沒有說話。董院長柔聲對她說道：“小張走了，這是小葉，是醫(yī)院的實習護士。”

    董院長的妻子朝葉新婭笑了笑，依然沒有說話。董院長道：“你實習的事情我明天就去給醫(yī)務(wù)科打招呼，不會有任何問題。從明天開始，你每天要定時給她做按摩，家里的飯你也要做，菜譜在廚房的墻上，我會給你錢去買菜。有時候我晚上會回來吃飯。”

    葉新婭已經(jīng)放下心來，問道：“她會說話嗎？”

    董院長搖頭，道：“你每天陪她說說話，她能夠聽得見。小葉，你出來下。”

    葉新婭跟著他出去，走了兩步后轉(zhuǎn)身看了床上的董夫人一眼，忽然發(fā)現(xiàn)她的眼角處有眼淚在流出……

    下樓回到客廳，董院長告訴她如何開電視，然后帶著她去了廚房。果然在廚房的墻上有一張菜單。廚房很大，董院長打開了冰箱，里面還有不少肉類和蔬菜。

    再一次來到客廳，董院長打開了一道門，道：“這是你的房間。”

    房間有些小，除了一張床之外就沒有了多余的空間。葉新婭點頭。董院長看著她，問道：“你會按摩嗎？”

    葉新婭回答道：“在康復科實習的時候?qū)W過。”

    董院長點頭，轉(zhuǎn)身道：“你跟我來。”

    再次上樓，不過這次董院長打開的是樓梯口左側(cè)的那道門。這個房間特別大，那張寬大的床特別顯眼。里面有電視和沙發(fā)。董院長去打開了衣櫥，從里面拿出一套內(nèi)衣，還有護士服，指了指旁邊的那道門：“里面是洗漱間，你去洗洗后換上。”

    雖然葉新婭早有思想準備，但剛才已經(jīng)打消了顧慮。這一刻，她的全身再一次哆嗦起來，連同聲音也在顫抖：“你、你要干什么？”

    董院長用下巴點了點床頭柜處，說道：“我得體驗一下你的按摩技術(shù)究竟怎么樣。如果你的技術(shù)不錯，這錢就是你的，工資另外算。”

    他的目光中充滿著欲望，葉新婭固然單純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知道是為什么，這一刻的她反而變得非常冷靜，說道：“我還是第一次。”

    董院長忽然笑了，走到床頭柜處打開抽屜，從里面又拿出一沓錢來，道：“夠了嗎？”

    葉新婭看著他，臉上帶著決絕，搖頭道：“畢業(yè)后我要去你們醫(yī)院上班，最好的科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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