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極品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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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兩日我都乖乖地在房間里頭待著。云湘郡主那頭每日都有各種補品,偌然偷了一些給我補血。二十年沒吃過貴重東西,忽然這樣一補,我的體重蹭蹭往上升,不久便覺得自己圓了一圈。
昀騫給小鬼起了個名字叫小尋。我和他聊天,偶爾會說起過去一些傻事,它笑得尤其夸張,總是一個不小心從昀騫肩上栽下來,我和他一起接住,它便在我們手心閃著感激的眼睛,怎么看怎么可愛。
這樣風平浪靜地過了三天。偌然終于將踏雪和寒梅帶回來。
踏雪臉上有幾道血痕,雖然不深,卻十分明顯。寒梅脖子上套著一個金色的圈,似乎是捆仙索。偌然在椅子上畫了法陣,將寒梅放在里面。它在睡夢中一直掙扎,直到我將它抱回踏雪身邊,才安靜下來。
“我將他的修為封了,又用了捆仙索,應該不會再發生什么事?!彼谝巫由?,輕輕打了個呵欠。我瞧著他的疲憊神色,忍不住道:“辛苦你了……你還是先歇一歇吧。”
他點點頭,捏一個法訣,回了自己房間。
我怔怔看著這對小貓。一黑一白,本該一世相守,就因為半路殺出一個劫,就此改變它們一生命運。
我嘆口氣,出門走一圈,欲放松放松心情?;貋韰s看見寒梅在想法子拆捆仙索。它瞧見我,面無表情地冷哼一聲,緩緩趴下。踏雪小小的身子微微起伏,緊閉著眼睛,毫無生氣。
我冷笑一聲道:“怎么,在想辦法逃?”
它抬著眼皮瞧我一眼,搖身變成人形,脖子上依舊掛著那個金色的圈:“你運道足,先有墨遲,后有麒麟。沒有他們,要抓住我?想都別想。”
我上前一耳光扇在寒梅臉上。它被我打得側過了臉,抬首冷冰冰地瞪著我。
我道:“這一巴掌是為我自己打的。你那一劍,差點讓我提前去見閻羅王?!闭f完我再甩一耳光給他,“這一巴掌是為昀騫打的。你連續兩次,險些害死昀騫?!?
它抬起頭憤憤地看我,我毫不猶豫再用盡力氣打它一耳光:“最后一巴掌,是為踏雪打的。為什么,你自己想。還有,沒人稀罕你留在這里。姑奶奶我告訴你,如果不是答應了踏雪,我老早就將你給殺了,省得給自己制造麻煩?!蔽颐鲆粡埛?,默念兩句,點火燒了,弄出一碗符水,灌到它口中,它立刻被打回原形。
我拍拍雙手,叉腰看著它:“短期之內,你休想離開這里?!?
打完寒梅那幾巴掌,我莫名覺得身心舒暢,老待在房間里確實有點憋氣,橫豎蘇瑾嫣那邊我還有事要問,趁著有空,去望月樓一趟也不錯。我打開房門,只聽得寒梅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冷漠且無情:“你有本事就一輩子困住我,否則,我再吃一些妖,你們幾個加起來也不是我的對手。”
我突然想起踏雪仰著臉叫我放過寒梅的模樣,突然覺得它傻到了極點。手上輕輕一滯,我頭也不回冷笑道:“我早已不是你的對手,不過,我也絕對不會讓你傷害我身邊的人?!闭f著摔門,走出房間。
從十五到今日已有好幾天,不曉得蘇瑾嫣現下如何。她和昀騫一個在王府,一個在望月樓,總沒有機會待在一起好好相處,讓我頗為憂愁。
望月樓白天樓門大關,我懶得從大門進去,繞去后街破窗而入。一個小丫鬟目瞪口呆地瞧著我,手中的被褥啪地掉在地上,然后大呼小叫地喊著“有賊啊”,往外去了。
小丫鬟沒見過我活神仙,本姑娘不與她一般見識。
“誰說我房中有賊啊……”蘇瑾嫣打著呵欠從外面推門,身后還跟著兩個魁梧的大漢。她瞧見我之后愣一愣,揮揮手讓兩個大漢退下,徑直坐到桌邊:“你來找我做什么?”
我嘿嘿笑道:“來安慰安慰你受傷的小心靈啊。月圓那天你忒狠心,都不來搭救我和昀騫,差點讓我們雙雙斃命。”
她笑一笑,拿起桌上的涼果丟一顆入口:“無傾那天轉身轉得那么徹底,我還追過去做什么。”
那天昀騫確實有些狠心,不過我印象中的蘇瑾嫣不該是這么輕易放棄的人。
她瞧著我道:“說笑呢,那天宋媽媽扯著我說太多話,我走不開。你們都沒事不就得了?”
我正要說話,門外有人猛然撞進來,正是素顏的宋媽媽。她披頭散發耷拉著眼皮,手上還拎著一根雞毛撣子:“賊?哪里有賊?”我十分不厚道地笑了。
蘇瑾嫣的手定在空中,笑一笑繼續吃涼果。宋媽媽的目光從驚詫變成鄙夷,左扭右擺地走進來,笑著看我:“喲,我記得你,你是世子身邊的那個丫鬟吧?”
你才是丫鬟,你全家都是丫鬟。我沉默不語。她道:“世子這回找我們瑾嫣,又是為了什么事?我說瑾嫣啊,你上次可是答應過我,以后誰包你,你都會跟我知會一聲的。”
蘇瑾嫣面無表情地坐著,看都沒看她一眼,絲毫沒打算搭理她。我的算盤在心中啪啪打響。既然蘇瑾嫣待在望月樓里,阻礙了她與昀騫的相知相遇,那不如直截了當,將她帶入王府算了。
于是我肅然道:“宋媽媽,我這次來,是代替昀……咳咳,代替世子,來為蘇瑾嫣贖身的。”
此話一出,她們兩人都被驚嚇了。蘇瑾嫣的一顆涼果原本要丟入嘴中,咻地飛向了窗外。
宋媽媽愣了許久,笑著拖過一張椅子到我面前,頂著鳥巢般的腦袋瞧我:“姑娘,咱這望月樓和別人那兒可不一樣。你這話放出來了,要是給不出銀兩,我不敢保證門口的人會不會將你弄進醫館?!闭f著拍拍雙手,門口立刻多了黑壓壓的幾個人。
一二三四五六七,七個,還真沒法把我弄進醫館。我咧嘴一笑:“宋媽媽,我來這里這么多次,您還是不曉得我是誰——你懷疑我給不出銀兩,算不算是,間接地懷疑靖南王府?”
宋媽媽慢條斯理道:“靖南王府我自然是信的。只是開門做生意,各家都有各家的規矩。我們這兒的規矩,就是一手交錢,一手交人。姑娘打算贖我們家瑾嫣,也不是不行。帶夠銀子了么?沒有一萬兩,我可是不會白白放人,怎么說我們瑾嫣也是頭牌?!?
一萬兩,你怎么不改名叫奸淫擄掠樓。我揉一揉鼻頭,正色道:“我家世子能讓我來贖人,區區一點銀兩,自然不在話下……”說著從口袋掏出一百兩銀票,氣壯山河地拍在桌上,“這里一百兩,剩下的……晚點再給?!比缓蠊麛嗥鹕砣ダK瑾嫣。
宋媽媽愣一愣,緩緩拉開笑容:“姑娘原來是想尋我們消遣。望月樓這地兒從來沒有得賒賬,拿不出銀子,天皇老子也沒面子給。姑娘若是真有心要贖人,回去和世子說一聲,將銀兩湊夠了再來?!?
門口一排大漢整齊地往前跨了一步,肌肉閃閃發亮。我頭疼地揉一揉額角,我確實很想大鑼大鼓地將蘇瑾嫣接回王府,以報那日宋媽媽出言不遜之仇,可一萬兩銀子,真真是賣了我我也拿不出來。
蘇瑾嫣在一邊坐著,看上去無比淡定。橫豎我和她現下是一條船上的人,我沒銀兩,她有也一樣。我吃一顆涼果,朝蘇瑾嫣一笑:“喂,她要我一萬兩,我沒這么多。要不,你先墊著?”
蘇瑾嫣交叉著雙手看著我,笑出聲音,嬌婉動人:“我還道你在哪兒能拿出一萬兩出來,原來是指望著我。”她半掩著嘴打個呵欠,“雖然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我在這樓里也待夠了,跟你走就跟你走?!闭f著瞧向宋媽媽,“枕頭下有八千兩銀票,加上首飾珠寶之類的,大概有一萬兩,只多不少?!?
敢情她老早就是個有錢人了,只是自己甘愿窩在這里。
宋媽媽張著嘴,說話不太利索:“我、我要的是她的銀兩……”話被蘇瑾嫣輕輕打斷:“得了吧,我在望月樓這段日子賺的錢老早就不止這個數了。今日不是她以世子名義來贖我,而是我自己給自己贖身,行了吧?”
宋媽媽一臉吃了蒼蠅的模樣,估計是后悔自己沒再獅子大開口一些。蘇瑾嫣瀟灑一笑,起身道:“走吧梓笙,我們回去歇一歇。”語氣何其自然。我偷偷將桌上的一百兩收回懷里,兩人勾肩搭背地走出房間。
站在望月樓門前,蘇瑾嫣悠遠的目光停在“望月樓”三個大字上,似有所想。我道:“怎么,不舍得?”
她微微搖頭:“黃媽媽待我一直極好,就這么走了,也沒來得及和她說句后會有期。”
好端端地,這場面怎么這么酸。我勾著她的肩,正色道:“好歹你還留了一萬兩銀子,給了黃媽媽也不枉她對你這么好?!?
她淡淡橫我一眼:“你還好意思說,也不先說一聲,無端端地就要一萬兩銀子,我去何處給你尋來。方才我說的幾千兩銀票,是我臨時用幾根絲線變出來誆她的,估計不用幾天就會變回來了。”
我肅然起敬:“姑娘,好身手。”
她毫不客氣地拍我一掌:“趕緊說你打算怎么處置我,別把我給坑了?!?
我道:“怎么可能,好歹你我還有個合作關系在,本姑娘一向是個有擔當的人。”
她鄙夷地看我一眼:“這話我聽著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帶著蘇瑾嫣左繞右繞,來到我的偌昔閣前。
替她贖身是我一時的決定,貿貿然將她帶回王府,不好安置。蘇瑾嫣橫看豎看都是個千金小姐,相處起來卻不怎么有架子,沒對偌昔閣有什么挑剔。
我道:“之后的一段時間就麻煩你先住在這里。待我和昀騫說了,再想辦法接你進王府?!?
她大大方方躺到我的竹榻上:“嗯,沒事,不入府也沒事。不過你若是真的打算告訴他……嘖,我和你說,無傾從許久之前開始,就不太愛別人干擾他的生活。我的事,你最好還是瞅準了機會再開口。不然以他的性格,臉大概要黑幾天。”
我搓一搓下巴。除了以往我跟蹤他,被他冰冷的眼神捅過幾次之外,其他時候,他算是個好相處的人,哪有她說得這么可怖。
想起昀騫先前說過的白衣黑發女子,我道:“對了,還有一件事,無傾冥君當年是不是和誰有過感情債?”
蘇瑾嫣身形稍稍一僵,片刻后合著眼睛在榻上躺著,悠閑且愜意:“感情債之類的,確切的我也不太清楚。他統領閻王十殿,長得又頗英俊,有也不奇怪。”
也是,就蘇瑾嫣這頭癡情狐貍,足以證明他當年有多禍水。
回到房間,踏雪已然睡醒,變化成童子坐在一邊,目光恍惚地看著寒梅。寒梅喝了我的符水,短期內都不能動用修為,此刻正無恥地裝睡。我徑直坐到踏雪身邊,它伸手揉著太陽穴,臉上的幾道血痕已然結痂。
踏雪仰頭問我:“寒梅怎么樣?”
我斜瞥床角的白貓一眼,冷笑道:“它死不了。”說著伸手將它提起來,它立刻精神百倍地朝我揮動爪子,“你看,這哪是有事的模樣。你還是養好自己吧,免得哪天被它殺了都不知道?!?
寒梅掙開我的手跳下床,瘸著前爪一拐一拐往外走。我高聲提醒一句:“出去時注意些,王府處處都有人,不想廢了另外的腿,就安分一點。”
它回頭狠狠剜我一眼,眼神如同鋼針飛過來,片刻后狠狠甩頭,徑自拉開門走出去。
待寒梅走遠了一些,踏雪悶聲道:“你何必這樣說它?!?
我伸手幫他揉一揉太陽穴:“寒梅吃硬不吃軟。這樣說,它反而會謹慎一些。王爺夫人你是見過的,元寶當初是個什么下場,你也知道。”
它點點頭,再揉一揉額角。我以為它是困了,便叫它睡一睡。它卻說睡太多了,腦子疼,想出去透一透氣。于是現了真身,窩在我懷里。
東廂的窗開著,開門恰恰好能看見昀騫。他穿著一件白色長衫,拎著一卷書在看,眉頭緊蹙,似乎有些吃力。書上畫的是一些法陣,他好半天都沒翻過一頁,看來昀騫什么都比我強,這方面倒是被我壓住。
踏雪道:“梓笙,你和無傾似乎相處得不錯。”
我干干地咳一聲,嘿嘿笑道:“他這個人其實頗好玩,死板得很,認準一條路,就是撞上南墻也不回頭。嘖嘖,你信不信,若我不去提點提點,他必定會從早到晚一直看著那一頁,想翻都翻不過去。”
“唔,小爺不是在說這個?!碧ぱ┭鲋X袋,瞇著菜刀眼看我,“小爺說,你和他之間似乎有些不同尋常的關系。十五那日,小爺追著寒梅到城外,恰好看到你為他擋了一劍,也看到他為你沖破冥君封印,召喚出黑色麒麟?!?
“哦,你說這個。你看錯了,哪是我為他擋了一劍,分明是寒梅趁我不注意偷襲我?!?
“好好,就當小爺看錯。那他為你沖破封印,小爺沒說錯吧?”
我肅然道:“他那時候也被寒梅掐住,你怎么不說他是為了自己的小命?!?
踏雪沒由來地長嘆一口氣:“旁觀者清。若小爺是昀騫,或是那破神仙,估計早就被你氣死了。”
我道:“……你說話別這么繞來繞去的,有話就直說。”
它將前爪扒在我的肩上,耷拉著眼皮道:“好吧,小爺想問,昀騫和墨遲,你究竟鐘情于哪一個?!?
我愣一愣,一個沒抓穩,踏雪直接從我懷中摔下去,一聲悲慘的貓叫聲在天邊劃過。
踏雪在地上坐著:“你你你、你抱緊點會怎么樣,疼死小爺了?!?
我回過神來,手忙腳亂地撿起它:“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誰叫你突然問這么驚悚的問題!”它伸出爪子擦一擦臉,憤憤地甩掉臉上的塵灰:“小爺這問題一點也不驚悚!明明是你的神經比碗口還粗,小爺這是在替天行道!”
我一掌拍在它腦袋上:“什么替天行道,胡說八道才是?!?
昀騫那廂聽到我們的動靜,捧著書卷出來瞧了一眼,彎了彎唇角。周遭木槿花齊齊盛開,我滿腦子只剩下“明艷不可方物”這個奇怪的詞。他遠遠對我招一招手,肩上的小尋也一起在歡呼雀躍。我呆了片刻,踏雪方才那句“昀騫和墨遲你究竟鐘情于哪一個”在我腦中晃蕩再晃蕩,一個激靈連忙轉身,加快步速離開那里,也顧不得去想昀騫此刻是什么表情。踏雪悠悠然地搖著腦袋,一副洞悉真相的模樣,讓我忍不住又拍它一掌。
埋頭拼命地走,不小心到了后廚附近,忽然聽見有不尋常的聲響。雞群里似乎混進了什么東西,雞不停地撲扇著翅膀撞來撞去,一行血自雞籠下流出。我小心地蹲下,只見寒梅躲在雞柵中間,目露兇光,嘴里咬著一只雞,一動一動地盯著我。
我差點氣急攻心而死。天殺的寒梅你不惹麻煩是不是會死!是不是!
我壓低聲音道:“寒梅,出來,跟我回去?!?
它滿身的毛都被血染紅,聽了我的話,眼睛有邪魅的笑,走到一邊,再次優雅地啃斷了一只雞的喉嚨。雞們眼睜睜看著同伴斷氣,都快瘋了,在雞柵中亂撞想逃出來。踏雪從我懷里跳下,緩步欲接近寒梅,寒梅不慌不忙地又放開,準備啃向下一只雞。
后廚的木門響了一響。寒梅以極快的速度跳出,躥上我的身子,將腦袋扎進我懷里,裝出一副怯怯的模樣。我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白衣被染成紅色,深吸一口氣正要發火,廚子卻一臉復雜地看著我。寒梅在我懷里有恃無恐,一副“天大的事都是她讓我干的”模樣。
我無奈地對廚子聳一聳肩:“如果我說……我是來抓它的……你信么?”
半炷香之后,王爺夫人召見我,妝化得精致且妥當。她一向喜歡冠冕堂皇地對人下毒手。
我站在正廳中,淡定地在心中揣測她第一句話會是什么。梓笙你又闖禍了?疑問句,太和藹了。梓笙你又闖禍了!感嘆句,太不淡定了。梓笙你又闖禍了?!反問句,太扭曲了。
這么對峙了片刻,她總算抬眼慵懶地瞧著我,慢悠悠道:“梓笙,你又闖禍了。”
居然是個陳述句。我痛心疾首地捂著腦袋,差一點就猜中了啊。
她居高臨下地看著寒梅,眉目間有幾分冰冷:“這貓是從哪兒來的。”
我一時編不出借口,訥訥道:“撿的。”
“撿的?”她的臉上依舊有淡淡的笑,“誰許你撿貓回王府?!?
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梓笙見這貓在王府門口甚是可憐,撿來養著,可以為王爺和王爺夫人積福?!?
“你總是這么多借口?!彼淅湟恍?,將我的下巴抬起,“這段日子你將王府搞得雞飛狗跳。你說,我該怎么罰你?”
我咧嘴笑道:“王、王爺新近即將回府,這段日子動刑罰……似乎不太好?”
王爺夫人一直以來都十分迷信,用這些借口再有用不過。她猶疑地瞅著我,我趁機再說一句:“這話可不是我瞎掰的,夫人若是不信,可以去問問別的道士。”
她微微抬著下巴看我,片刻后終于說:“一開始我就說過,你入府,就要守好本分。既然你做不到,就滾出王府吧?!?
全然是意料之中的結果。我垂首,壓著滿腔的喜悅正要道一句謝,身后卻有一個清脆的聲音輕輕響起:“且慢?!?
正是趙云湘。
她穿著杏色上衣,藕色長裙,看上去清麗了不少,和偌然站在一起也算是一對璧人。她的傷似乎已然無礙,皮膚吹彈可破,一路施施然走過來,停在我面前,巧笑道:“這個丫頭,我留著有用?!?
我站在潮濕陰冷的地牢里,看著眼前的四堵墻,長嘆一口氣。
半炷香前趙云湘在正廳里說了那句話,輕飄飄留下一句“綁起來,押下去關著”,兩個家丁麻利地上來,將我連同懷里的寒梅捆成一個粽子,一起丟到了地牢中。
趙云湘站在旁邊的石階上,輕笑道:“爹爹快要回來了,王府中不宜見血。將你關在此處,應該沒什么風水上的問題?”
我幾經艱苦地挪到墻邊,抽著嘴角道:“這下是沒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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