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極品陰陽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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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個呵欠,搖搖晃晃地從東廂走回自己房間。
昨夜踏雪見了寒梅,內心有些傷情。我讓它早早睡了,自己去守夜。回來時眼皮一直在打架,走路險些分不清東南西北。
耳邊響起一些刺耳的聲音,一下一下猶如有人在用指尖撓鍋底,聽得我從頭到腳抖了一抖。關上房門聲音依舊傳來,我憋著一口氣果斷起身,踢踏著鞋子風風火火沖到聲音發出的地方,一看,傻眼了。
趙云湘身穿橘紅色羅裙,坐在院中,模樣盈盈。嫩綠色的草地上,各色錦蝶翩翩起舞,猶如一片游動的花海,縈繞在她的周遭。她的膝上放著一把古琴,旁邊站著玉樹臨風的偌然,拿著鎏金的扇子,衣袂翩然。
二人相互對視,含情脈脈,鶼鰈情深。趙云湘笑得風情萬種,抬起纖纖玉指在琴上一撥。
鍋底又被指尖狠狠撓中。旁邊一圈丫鬟同時抽了一抽,我全身雞皮疙瘩不負所望地迎風直立。
偌然端著一副正經的模樣,僵笑著夸贊了她兩句。她更是得意,擺出一副溫婉的模樣,雙手放在琴上,十指一起撥動。
無數的手在鍋底撓來撓去,撓得我整顆心都要裂了。我終于忍不住上前:“郡主安康。”
以往趙云湘看見我,總會頂著一張“別騷擾本郡主和偌然獨處”的臉。今日卻異常熱情:“梓笙你來聽聽,本郡主的琴彈得怎么樣?”
她說著又要繼續動手,我連忙道:“郡主的琴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余音繞梁三日。有福分聽得琴音的人,夜晚不需睡覺,也倍感精神。”
偌然在旁邊“撲哧”笑出聲音。天真爛漫的趙云湘抬頭瞧他一眼,又瞧我一眼,歡喜道:“真的?”
我正色道:“真的。”聽了趙云湘的琴音,我不單睡意全無,連汗毛都根根豎起,精神抖擻。
偌然笑道:“我早說了,郡主的琴藝進步神速。”
趙云湘正沉浸在被夸的喜悅之中,笑得嫣然:“偌然公子又來了。我不是說了么,叫我云湘就好。”嗓子嫩得能掐出水。可憐了我一身雞皮疙瘩,抖了又抖。
他們二人你儂我儂地對視了片刻,我干咳一聲,給偌然使了個眼色,暗示他瞧瞧我濃重的黑眼圈。偌然迅速理解,笑道:“云湘郡主,現下尚早,我們先去用早點,回來再繼續撫琴?”
趙云湘自然點頭,甜笑著挽起偌然手臂離去。
回了房間,一覺睡到中午。起床時踏雪已為我備好飯菜,放在桌上。我吃了一些,勉強填飽了肚子,出門直奔望月樓。
昨夜聽了司命仙君的一番話,我推斷蘇瑾嫣便是昀騫的情劫。于是我趁昀騫不注意,溜入他房間,偷了他一張練字的紙,塞到信封里,以他的名義,送給了蘇瑾嫣。蘇瑾嫣捧著信紙手抖個不停,萬分感動,當場寫了一封信讓我帶回去。
我拎著粉色帶著香味的信箋悠悠然回王府,深深覺得自己離成仙又近了一步。
昀騫在房間之中找著什么東西,瞧見我入屋,問道:“梓笙,你幫我收拾書桌時有沒有瞧見我寫的詩經《擊鼓》。我中午寫完隨手一放,現下不見了。”
因為那東西在蘇瑾嫣的手里。我嘿嘿笑道:“叫你不要亂放東西你就是不聽,不見了吧!”
他瞥我一眼,繼續翻著桌面上的書。我悠悠然走到他旁邊,將蘇瑾嫣的信認真地放在桌上。他瞧我一眼,蹙眉道:“瑾嫣的信,你去過望月樓?”
我負手但笑不語。
他狐疑地展開信紙,草草地掃了兩眼,墨黑的眉擰在一起,片刻后緩緩抬頭,一動不動地瞪著我。我被他瞪得心里發毛,默默地移開視線。
他瀟灑地將信紙放在我面前,赫然是詩經《擊鼓》,只不過換成了蘇瑾嫣的娟秀字跡:“你是不是背著我做了什么事?”
他挑著眉,渾身上下散發著危險的氣息。我干咳一聲肅然道:“沒有,我什么都沒做過。”
他臉皮一動不動地瞧著我:“是嗎?”伸出右手指著信箋的最后一行,“那瑾嫣的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我就著他的手瞄了瞄:收到世子的信,瑾嫣十分歡欣。一句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讓瑾嫣知道自己一直以來并非一廂情愿。此刻瑾嫣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從何說起,只好將《擊鼓》再謄一次,以表心跡。三日之后,還請世子再到望月樓一聚。
我淡定道:“她的意思是她十分中意你,請你三日后去望月樓與她一起你儂我儂。”
他一指骨敲上我的頭頂:“你將我寫的詩經拿去給了瑾嫣?”
我捂著腦袋可憐兮兮:“反、反正你說過,只愛貌美如花的姑娘。瑾嫣姑娘美如仙女,你與她又相處甚密,明明就是一對璧人嘛。我這般為你們牽紅線,是因為我瞅著你溫溫吞吞,為你心急啊。”
他再一指骨敲過來:“做錯了事還敢如此多借口。我何時說過我中意瑾嫣,我與她只是知己,君子之交淡如水那種知己。你這般胡來,日后我要如何與她相處。”
這句話我聽著居然有些歡喜。我淚眼汪汪地看著他:“可、可那時是你說的,有瑾嫣姑娘在你就不會看上旁人。話都說到這份上了,我自然以為你鐘情于她啊。”
他伸手扶住額頭:“那時你總是莫名地在我身邊轉,我嫌煩,自然用那種借口搪塞你。現下——”
我立刻閃著亮晶晶的眼睛:“現下怎么了?”
他瞪了我片刻,將信紙一收,抿唇道:“……算了,三日之后,我去與她解釋。”
我頗有些沮喪,明明我做的是好事,為什么會變成這樣。更重要的是,為什么蘇瑾嫣在他心中只是一個知己。那從他產生感情,到轟轟烈烈地相愛,到虐戀情深地離開,我得等多久!
我痛苦地捂住腦袋,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句:“……昀騫。”
“說。”
“你真的不是鐘情于蘇瑾嫣么。”
“……”
“她多好啊,又溫柔又善良又愛你。”
“……”
他終于忍不住,第三次敲上我的腦袋。
經過《擊鼓》一事,我深刻地明白了感情不能操之過急這個道理。
跟了昀騫幾日,我發現他不管多晚睡覺,第二日總能早早地起床,而且永遠神采奕奕,沒有半絲疲憊模樣。
這日我和踏雪“換班”,打個呵欠起身出房間,遠遠地瞧見昀騫在書語亭中。一個桃紅色身影神情哀傷地站在他身邊,臉上盡是蕭索的秋意。她的手掌貼著昀騫的臉,一滴淚悄然滑落。昀騫一動不動,旁若無人。
這是我第四次瞧見她。我精神抖擻,小心翼翼從旁邊繞過去,老遠就扔出一道符,將那女子定在原地。她臉色煞白,盡力掙扎,我慢悠悠走入亭中,與昀騫打了個招呼,然后淡定地打量鬼魂。
昀騫看不到她,抽一抽臉皮:“你在這里做什么?”
我搓搓下巴:“沒有,抓了個鬼魂,正在端詳。”
聽說書語亭是王爺為了紀念雨汀夫人而建,桃花林也是因為她喜歡才種的,眼前這個鬼魂,莫非就是雨汀夫人?
鬼魂不斷掙扎,身子變得弱了一些。我道:“這位夫人冷靜,我不是來收您的。請問,您是否這王府中的二夫人,舒雨汀?”
她靜靜地看著我,緩緩點了點頭。
昀騫的臉猛然變白,依舊維持著冷靜:“梓笙,這個玩笑開不得。”
雨汀夫人瞧著昀騫,神情滿是心疼,淚流不止。我白他一眼:“你又不是沒見過妖怪,這種事我怎會胡說。”看著他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樣,我摸出一張符,默念兩句遞到他手里,“喏,你自己看。”
他接過去,在書語亭中環顧了片刻,嘴角一抽,頂著一張面癱的臉:“……你果然在耍我。”
這么大個雨汀夫人站在身邊,他居然看不見?我默默瞧向她,她虛渺的身子似乎就要隨風消散,目光漸漸流轉到我臉上,緩緩地搖了搖頭。我伸手探一探她的額頭,發現她的陰氣出奇的弱,連忙將符撤去:“夫人你先躲一躲。”
她咬著唇點點頭,依戀地瞧昀騫一眼,然后離去。
我回頭對昀騫道:“這次我真沒有耍你,只是我們身上的陽氣太滿,對她傷害太大,所以我讓她先回避了。”
他的臉上依舊是一派鎮靜自如,語氣卻有些急促:“你說的是真的?那她現下在何處,你讓我見一見她!”
這孩子怎么都不認真聽我說話,我都說她回避了。唉唉,思母心切,我體諒,我體諒。我道:“其實我見過她幾次。你每次來書語亭,她都在你身邊。她的魂魄似乎被牽綁在此處,大概是因為有塵緣未了……唔,你欲見她,有點難。”
昀騫抓住我的衣袖:“你有辦法?”
我聳聳肩:“我沒有,不過偌然可能會有……誒誒,慢點慢點……”
話未說完,昀騫迅速抓著我的手腕,拉我跑出書語亭,一路穿過桃花林,直接到正廳內堂。
趙云湘和偌然正在用早點,周圍站了一圈丫鬟,驚奇地瞧過來。趙云湘的豆腐咬了一半,柳眉微微挑起。偌然放下筷子,視線漸漸移到我們牽著的手上,臉色有些陰郁。
空氣中似乎有什么噼里啪啦地燒起來。
昀騫上前一步:“偌然,我和梓笙有事找你。”
偌然揚了揚眉,顯然對他這種語氣很不爽。我干笑著點點頭,他看我一眼,漠然起身。趙云湘的美好早點被破壞,欲開口阻止。偌然笑著丟下一句“云湘,我去去便來”,然后對我道一句“走吧”,語氣淡然無味,大步離開。
偌然走在最前面,一路直接走向東廂,輕車熟路地走到我房間。我在心中狠狠罵他無恥,不情不愿地掏出鑰匙將房門打開。踏雪在床上將將睡醒,站起身抖了抖毛瞧著我們。我淡定地關上門,將竹簾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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