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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02 第二章 夢 網-《戀上,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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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洛海

    碧藍晴空,白云如絮,拂面微風,還有婉轉折疊的午后日光。洛海的秋日,五色斑斕,流光溢彩。

    蔣家司機將車子平平穩穩地停在了洛海公安局的宿舍樓門口。蔣正璇小心翼翼地提著紙袋,推門下車:“徐伯,你先回去吧。我等一下會自己回家的。”

    徐伯應了聲“是”,看著蔣正璇笑容清甜地跨著細碎小步走進了宿舍大院。不遠處花壇里,群花盛開如荼蘼。

    蔣正璇熟門熟路地繞過圓形花壇,走到了三號宿舍樓下。她抬頭瞧了瞧二樓的某個窗戶,只見窗簾拉得嚴嚴實實的。蔣正璇暗暗嘆了口氣,看來葉大哥昨晚又通宵了。

    按了按門鈴,不片刻,睡眼惺忪的葉英章打著哈欠拉開了門:“璇璇,是你啊。怎么來也不打個電話給我。”蔣正璇笑瞇瞇將藏在身后的紙袋“唰”地捧到他面前:“噔噔噔,外賣小妹給你送來最新出爐的紙杯蛋糕。幸福吧!”

    葉英章被她逗得微笑,側身讓她進屋:“現在幾點了?我等下還要去單位值班。”

    蔣正璇看了手表:“三點多,昨晚是不是又加班了?”葉英章打著哈欠進了浴室:“嗯,案子到了關鍵的地方,辦公室里的同事都不眠不休了幾天。我被他們趕回來睡了幾個小時。”

    葉大哥工作起來就是晝夜不分。蔣正璇不免心疼,嬌嬌地催促他:“那你快點洗好出來吃蛋糕,胃都要餓壞了。”

    蔣正璇將紙杯蛋糕精心地擺放在白色大瓷盤里,又按著他的喜好給他沖泡了一杯少奶少糖的咖啡。

    片刻,葉英章便洗好澡,換了衣服出來,見她俯身在整理報紙雜志,忙道:“璇璇,你別忙了。坐下來一起吃吧。”璇璇從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到如今還是蔣家三人捧在手心里的寶,哪里是做這種家務活的料。

    蔣正璇莞爾一笑:“我吃過了,現在好飽。你睡到現在,肯定餓了,快點嘗嘗看,然后告訴我這次有沒有進步?”不止她吃過了,整個蔣家上下都做了她的白老鼠,估計今晚都飽得不用吃飯了。

    葉英章確實是餓了,也沒有再客氣,拿起蛋糕就往嘴里塞。一連吃了三個,才有空稱贊她:“璇璇,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味道不錯,就是有一點甜。”

    見他喜歡,蔣正璇心里便如那摻了蜂蜜的紙杯蛋糕一般歡欣喜悅:“好,下次我做清淡點。你再多吃幾個,我去把垃圾扔了。”葉英章忙攔著她:“不用,我等下帶出去。”

    蔣正璇:“沒事,二樓而已,就幾步路。”說罷,她提著垃圾袋踏著輕快的步子下樓。

    一切到那個時候還是好好的。

    蔣正璇扔了垃圾,一進了屋子,就看到葉英章趴在地板上神情緊張地東摸西找。蔣正璇莫名詫異:“葉大哥,你在干嗎?”

    葉英章頭也不抬地邊找邊問她:“你剛剛掃地時候,有沒有看到一個玉葫蘆小掛墜?”蔣正璇不以為意地點了點頭:“喔……臟兮兮的那個啊,被我扔了。”

    剛整理的時候,她確實在沙發邊看到了這么一個小掛件。大約是時間久遠的緣故,編織的紅繩都已經發黑了。哪怕蔣正璇不大懂玉的成色,但一看這玉葫蘆便知是不值錢的街邊貨,搞不好還是塑料的。她也沒多留意,隨手便扔進了垃圾袋里。

    葉英章驟然抬頭,急得連音調也提高了幾個分貝:“什么,你扔了,扔在哪里了?”眼前的垃圾筒空空如也。也不待蔣正璇回答,葉英章動作敏捷地起身,一陣風似的沖出了屋子。

    蔣正璇在原地錯愣了幾秒,搞不懂他這是怎么了,只好也尾隨著他下了樓。

    只見剛剛洗好澡的葉英章站在垃圾堆里東翻西找。蔣正璇那個時候還不明所以:“葉大哥,不過一個破掛墜而已,又不值錢,扔了就扔了。要不我給你買幾個更好看的?”

    蔣正璇眼里的破掛件卻是他葉英章的無價寶貝。五福當年的歲月,他與那個人一起逛街。在喧鬧嘈雜的夜市,那人從小攤上取了掛件,在他面前來回晃動,笑盈盈地問他:“這個怎么樣?”她背后是燦爛的燈光,五彩繽紛的歲月迷離。

    葉英章不搭話,面色陰沉地只顧翻著垃圾袋。蔣正璇這才后知后覺地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哪里不對勁,她就是說不上來。她絞著手指,訕訕地說:“葉大哥,我剛扔的時候,邊上正好有一輛垃圾車,可能……可能被垃圾車收走了……”

    “葉大哥,你別找了,我去買一條賠給你好不好?”

    “葉大哥……”

    翻遍了垃圾最終還是沒找到,最后葉英章實在是無可奈何,不得不放棄。

    蔣正璇亦步亦趨地跟著他:“葉大哥,你別生氣好不好?”

    葉英章回屋重新洗了澡,出來的時候面色稍緩,淡淡地對她說:“璇璇,你先回家吧。我要去單位了。”

    葉大哥明顯是生氣了。可是他為什么生氣呢?她辛辛苦苦做了一個下午的蛋糕,指尖上還殘留著被燙紅的印子,又一路地催著徐伯開快點再快點,為的就是讓他吃到熱騰騰、香噴噴的蛋糕。

    難道就為了那個臟不拉幾的小掛件?

    蔣正璇咬著下唇,委委屈屈地辯解道:“葉大哥,我不是故意的。我看那掛件那么破舊,線都斷了,又扔在地上,以為你不要了……”

    葉英章垂下眼,似忍了又忍,半晌,口氣軟了些:“璇璇,對不起,是我這幾天太累了,情緒繃得太緊。你讓我這段時間冷靜一下。你今天先回去吧。”

    冷靜一下,不就是一般情侶分手前說的婉轉話語嗎?

    蔣正璇那黑白分明的眸子,瞬間水光瑩潤,她拽著他的袖子輕輕地搖晃,像小鹿般地驚慌失措:“冷靜?為什么要冷靜一下?葉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去幫你找回來好不好?我一定給你找回來。”

    葉英章長長地嘆了口氣:“不用了,我都找遍了,找不到了,再也找不到了。”他的口氣輕輕地,卻似含了無限哀傷落寞。蔣正璇不明白他這到底是怎么了?

    “不會的,找得到的,一定找得到的……我再去給你找……”

    葉英章頓了頓,語氣緩和了起來:“對不起,璇璇。這不關你的事情。走吧,我也是時候去單位了。”說罷,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宿舍。

    蔣正璇怯怯地在背后喊住了他:“葉大哥……你真的不生氣了嗎?”葉英章轉身,正色道:“璇璇,我沒有生你的氣。這幾天局里有大案子,同事們都忙得焦頭爛額的,我必須得去單位工作了。你早點回家。”

    葉英章的語調雖然如常,可神色卻少有地嚴厲,蔣正璇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便杵在原地,眼睜睜地看著他的背影漸漸遠去。

    扔的時候,垃圾角里是滿滿一大堆的垃圾,此刻少了大半,明顯是被剛才的垃圾車收走了。但蔣正璇還是不死心,在葉英章的樓下,捏著鼻子在垃圾堆里翻了半天。

    不過是一個不值錢的小東西而已,那么臟、那么破舊了,就算掉在地上也不會有人彎下腰去揀的,哪怕送乞丐,人家也嫌棄的小掛墜值得葉大哥發這么大的火嗎?蔣正璇翻了那么多惡心的垃圾,哪怕洗了一遍又一遍的手,身上好似還殘留了那些垃圾特有的酸腐不堪的味道。

    雖然習慣了葉英章不時對她的冷淡,但那一天的蔣正璇實在是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惹他生氣發火。她覺得委屈,心酸極了,一個人踩著高跟鞋在馬路上漫無目的地走了很長一段路。

    腳后跟的皮蹭破了,陣陣地作疼。心里卻也似破了一塊,悶悶地疼。她傻傻地,一時也分不清到底是哪個疼得多一點。只是越想越覺得自己委屈、可憐,一個人便忍不住在回家的計程車上嗚嗚咽咽地哭了一場。

    大約是哭得太過凄慘了,惹得前頭的司機頻頻回頭。那司機看到這么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帶雨的,見之不忍,便勸道:“小姑娘,跟男朋友分手了?別哭了,你這么漂亮,他居然瞎了眼的不要你,以后他哭的日子才長著呢。”

    蔣正璇被他勸得不好意思起來,擦干淚,睜開水霧蒙朧的眼,無聲抽噎著。計程車正路過湖濱路一帶的酒吧一條街。蔣正璇看到路邊pub閃閃爍爍的霓虹燈,不禁涌起了想大醉一場的念頭:“師傅,在這里停車。謝謝!”

    蔣正璇在pub一條街外駐足了許久,最終還是不敢進去。她雖然想借酒消愁,可也知道酒吧這種地方魚龍混雜,是出了名的是非之地,一個女孩子去那里的危險系數太高了。

    她茫然地站在人來車往的十字街頭,最后決定前往聶重之所開俱樂部下面的酒吧。好歹那里是聶大哥的地盤,上上下下有很多人認識她,知道她是蔣正楠的妹妹,怎么也會罩著她。就算喝醉了,也不過是聶哥一通電話,讓她哥來接她罷了。

    昏暗曖昧的酒吧里,人頭攢動。吧臺邊有穿著清涼誘人的大波浪美女手里端了一杯好看的酒,姿態媚人地與一男子竊竊私語。

    蔣正璇擱下包包,便抬頭對調酒師道:“來一杯跟她一樣的。”調酒師微愣:“蔣小姐,你確定?”蔣正璇不管三七二十一,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給她來杯酒,她要喝酒:“我很確定。”

    調酒師聳肩一笑,吐出了個“ok”,便開始施展他風流瀟灑的調酒技術。片刻,便把酒推給了她:“蔣小姐,你的暗夜迷香,請。”

    在蔣正璇喝第三杯“暗夜迷香”的時候,酒吧的經理就上去將這情況暗地里稟報給了正在俱樂部頂樓專屬套房的聶重之:“聶先生,蔣小姐在下面,您要不下去瞧瞧?”

    聶重之一聽這話,就知道蔣正璇在下面有情況。蔣正楠的妹妹等于是自己的妹妹,于是聶重之便第一時間合上了手頭的電腦起身。

    聶重之乘了專屬電梯直達最底下的酒吧,他進去的時候,蔣正璇正將第四杯的“暗夜迷香”端在手上。聶重之見狀,不由得一驚。這小丫頭瘋了,居然敢這么喝酒。要知道“暗夜迷香”是用四五種烈酒調制出來的,可以在不動聲色間麻醉人的神經,讓喝酒的人在渾然不覺的狀態下喝醉。

    以蔣正璇這丫頭的破酒量,敢喝四杯的“暗夜迷香”,她膽子也忒大了點。估計下一刻就應該趴下了。事實上,蔣正璇已經開始頭昏眼花了,但她還是在頭昏眼花中看到了聶重之,于是她笑嘻嘻地朝他揮手:“聶大哥,聶大哥。”

    這個笑容雖然春光燦爛,但明顯是咧嘴傻笑。不過大大的杏眼因為濕潤特別的黑亮,在酒吧曖昧迷幻的五色燈光下,鉆石般地閃閃爍爍,粉嫩晶瑩的臉蛋,配上一頭不長不短的鬈發,聶重之覺得心頭被某物輕輕敲了一下,發出了“叮”一聲清脆的聲響,然后緩緩龜裂了開來。

    那一個瞬間,聶重之第一次意識到蔣正璇這小丫頭竟然很招人。

    幸虧酒吧經理是個懂得眉高眼低的,讓兩個看場子的高大保鏢隨侍在蔣正璇旁邊,一旁的閑雜人等見了這陣勢倒也不敢隨便接近。聶重之滿意之余,覺得自己該給酒吧經理的年薪翻一翻。

    蔣正璇跟聶重之打了招呼后,轉身托著下巴,星眼半合地對調酒師道:“andy,我也要來一杯跟那個人一樣的‘露絲瑪麗’。這名字可真好聽啊。”此時,聶重之已經來到了她身后,聞言直搖頭,這丫頭以為名字好聽的酒就好喝。這“露絲瑪麗”雖不比“暗夜迷香”,但也含有不少的酒精。

    聶重之暗中示意調酒師跟她換杯無酒精的雞尾酒,挨著她坐了下來:“好了,璇璇,喝完了這杯酒,聶大哥送你回家。”

    蔣正璇搖頭,渾然不覺自己說話的時候已經大舌頭了:“誰要回家,我才……才不要回家。我……還要喝酒。”聶重之見她蹙眉嘟嘴的俏麗模樣,又好氣又好笑,學著蔣正楠揉她的頭發,柔聲哄道:“乖啦,喝完這杯就回家。”

    蔣正璇陡然從高椅上站了起來,搖著頭,口里大聲嚷嚷:“不好,不好,我說了不要回家。”聶重之嘆了口氣,看吧,現在都已經開始發酒瘋了。這還要喝下去可如何得了啊?!

    只見蔣正璇嚷嚷后,整個人便趴在吧臺上,皺著好看的眉頭跟調酒師繼續要酒喝:“andy,再來一杯,再幫我調一杯……我還要喝。”

    叫andy的這位調酒師在聶重之的示意下,將調好的無酒精雞尾酒倒入了杯中,推到了她的面前。蔣正璇端起酒杯,咕咚咕咚幾下就解決了,擱下酒杯,眉目迷離地捂著粉唇打了幾個嗝:“再來,再來一杯。”

    這丫頭這般豪飲,看來今天是鐵了心來買醉的。聶重之只好哄道:“來,去聶哥那里,我有一柜子好酒,隨你喝。這里人太多,又太吵,我們上樓,聶大哥陪你喝。”

    蔣正璇已經醉眼昏花了,一聽到有酒喝,便跌跌撞撞地站起來:“好吧,我們……我們上樓喝。”

    俱樂部樓上有他們幾個人的專屬休息套房。于是聶重之半哄半騙地把她攙扶到了自己房間。

    蔣正璇的意識雖已進入了半清醒半迷糊的狀態,可一進房間,居然還是記得自己要喝酒,滿屋子地找酒喝:“酒呢?酒呢?”

    當初這些個房間設計的時候就是為了給他們這群人享樂用的,自然有配備好的小酒吧和吧臺。蔣正璇一瞧見了酒吧,眼就發直了,踉踉蹌蹌地直撲吧臺。然后整個人怔怔地趴在吧臺上,杏眼恍恍惚惚地一瞇,指著各式酒瓶,笑了:“酒,好多酒。”

    蔣正璇隨手就抽了一瓶紅酒塞給了聶重之,大著舌頭,醉態可掬:“打……打開。”

    聶重之錯愣了幾秒,這丫頭居然真還要再喝。可就這幾秒工夫蔣正璇都已經不耐煩了,皺著眉頭跺著小腳:“快點,快點打開,我要喝酒。”

    聶重之委實無奈,只好取了開瓶器,拔了木塞。原本準備慢條斯理地把瓶子里的紅酒醒一醒,拖拖時間。但這丫頭連一刻都難耐,嘟著粉嫩嫩的唇一直在催他:“快點,快點。”喝醉了居然還嫌他侍候的不好:“你動作慢死了,怎么比蝸牛還慢。”一副不給她酒就不肯罷休之勢。

    聶重之只好給她在杯子里淺淺地倒了一層。蔣正璇眼睛一亮,端起酒杯就往口中灌。喝光后,她也不嚷嚷了,索性整個撲了過來,軟軟地趴在聶重之身上,搶著他手里的酒瓶:“好聶大哥,把酒瓶給我……把酒瓶給我……”

    聶重之被她這一聲又軟又糯的“好聶大哥”叫得心口一頓,而后搖頭失笑。這丫頭,居然還這么地會賣口乖!叫她好聶大哥。這還是她生平第一次這么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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