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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意難平-《從此,我愛的人都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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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笑之跟任何一個沒爹的孩子一樣,從小就盼著有個爹。與曾連同相認后,父子天性,便親熱得很。加上曾連同伏低做小,刻意地討好憐愛,各種好吃好玩之物流水一般搬進院子,為的不過是博兒子一笑。不久后,父子兩人的感情已經好得如膠似漆了,簡直把唐寧慧都要擠出去了。

    唐寧慧被關在府中,除了不能隨便出去外,府里頭倒是可以隨意走動的。由于笑之在寧州時已經跟著唐寧慧在學校里聽課了,字也認了好一些,如今在這里,唐寧慧又空閑得很,便每日教他讀書識字。

    這日,傍晚時分,外頭響起汽車駛進的聲音。笑之神色歡喜地一再轉頭瞧著門口,眼看便要坐不住了。唐寧慧知道不過片刻,曾連同亦會進這書房。她不想與他照面,這段日子能躲便躲,瞧了瞧時間,今日已經教了兩個多時辰了,便正色道:“坐端正了,把方才教的字好好地抄寫二十遍,方可出去玩。”

    笑之見她沉著臉,便也不敢造次,認認真真地抄寫起來。唐寧慧合上書,吩咐身邊的丫頭:“巧荷,你幫我好好盯著,等下把小少爺抄好的字拿到我屋子里。”

    可就算是這樣,還是避之不及,在書房門口與回來的曾連同撞了個正著。她照例是低眉垂眼地側過身子。曾連同的腳步似是一頓,數秒后,便進了書房。跟在曾連同身后的程副官和侍從們雙腳一并,如常恭敬行禮:“七太太。”

    書房里父子二人的交談聲傳了過來:“讓爹瞧瞧,今天你娘教了你些什么字。”笑之清脆地回道,“《詩經·大雅·蕩》中的‘靡不有初,鮮克有終’。”

    曾連同問:“知道是什么意思嗎?”笑之道:“事情都有個開頭,這是善始,但是很少能善終……”后面的聲音因唐寧慧的遠離便低如蚊語,再不可聞。

    自唐寧慧母子搬來后,曾連同每次的行程便極簡,不外乎是回曾府或去軍部,事情一辦好,便趕回這里。

    這府里的院落分前后兩進,前進如今是曾連同辦公待客之所,后進則是由飯廳、書房以及東、西廂房組成。

    自唐寧慧住進東廂房后,曾連同便每晚在西廂房歇下。

    這晚用過晚膳,曾連同與往常一樣在客廳陪笑之玩耍了許久,然后才由丫頭婆子帶回了唐寧慧的屋子。曾連同站在門口,瞧著丫頭抱著笑之穿過青石院子,他凝望著東廂房,負手站了半晌,神色怔怔的。

    程副官見曾連同最近心情煩躁,動不動便對侍從厲聲斥責,與以往的不動聲色、城府深沉判若兩人,心下早已經在揣摩了。他跟著曾連同好幾年了,素來是個點頭醒尾極懂眼色之人,如今見之,不由心中一動,立刻明白過來,七少爺最近的不對勁兒都是那唐小姐的緣故。

    其實他們這些侍從官對憑空冒出來的唐小姐和小少爺也是訝異得很。他跟在曾連同身邊時日最長,侍從官們素來敬他幾分,前些日子便紛紛過來打聽。程副官其實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曉得在他做七少爺副官之前,七少爺曾在寧州待過一段時日。雖然不知其中緣由,卻知七少爺對這對母子極為看重。把這對母子接進來的當天下午,七少爺便召集了府邸眾人,開了一個會。

    曾連同當著眾人的面打開了一個箱子,里頭是明晃晃的一箱大洋。他不緊不慢地掃了眾人一圈,道:“七少爺我向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如今府里多出了兩位貴人,你們個個給我把嘴巴貼上封條,閉嚴實了,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好好侍候。若是侍候好了,隨時有厚賞;若是侍候不好,走漏了這府里的半絲風聲……”

    曾連同頓了頓,冷颼颼的目光掃了一圈,掃得在場眾人心里發毛。

    “若是走漏了這府里的半絲風聲,便如此盆。”他“唰”一下拔了腰間配槍,對著墻角的盆栽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槍響后,泥盆瞬間四分五裂。這一槍若是打在頭上,腦袋便立時開花了,可不是鬧著玩的事。府里眾人心中一凜,膽小的丫頭婆子早已經雙腿打戰了,有些更是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曾連同這才微微一笑,吩咐道:“來,一個個到吳管家和賬房這里領賞吧。”

    一個人明晃晃的二十個大洋,眾人簡直不敢相信。頭一個領賞的聽差雙手顫抖地捧著大洋,不知如何是好。要知道此時的仆婦女傭,一個月亦不過一個大洋。如此這般厚賞,足足是他們近兩年的收入,自然是又驚又喜,對曾連同方才打槍的畏懼也退去了不少,知道給七少爺好好辦事,七少爺是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

    侍從官們自然是另備了重賞,但曾連同亦吩咐了下去:“若是讓那頭府里知道半點兒風聲,我也絕饒不了你們。”

    七少爺如此緊張唐小姐母子,可偏偏唐小姐一直冷若冰霜,別說親近了,每每瞧見也把七少爺當作是空氣。

    程副官跟著曾連同這幾年,見慣了各種姿色女子對曾連同的投懷送抱。唐寧慧的態度起初他頗有點兒驚訝,以為是欲擒故縱,可是時日一久,他亦察覺出來了,唐寧慧是真冷淡,不是刻意為之。

    可是七少爺呢?程副官瞧著曾連同陰沉的臉色,心底暗暗揣摩。

    唐寧慧自是不知這府里發生的事情,如今她只是一只籠中鳥,平時連與笑之在院子里散個步亦有幾個婆子丫頭跟隨。若是曾連同偶爾帶她與笑之出去,那更是三步一崗,十步一哨,旁人見了這陣仗,哪個敢不退避三舍?

    所以她來鹿州這么久,別說舅舅姨媽了,每天除了院子圍住的那片天空還是那片天空。

    笑之自然也拘得發悶,好在曾連同每日回來得早,像是補償過往一般,天天陪著他玩耍,樂此不疲。

    這一日,曾連同倒是與往日不同,極晚也沒回來。笑之盼了許久,問了唐寧慧許多遍:“娘,爹呢?”“爹怎么還不回來?”“娘,爹什么時候回來?”

    唐寧慧左哄右騙的,實在拿他沒辦法。一直到深夜,笑之抵擋不住漸濃的睡意,歪著頭在唐寧慧懷里睡著了。

    唐寧慧輕輕地把笑之放在床上,替他掖好了被子,也側身在笑之身邊躺下,“啪”的一聲扭了電燈,屋內頓時陷入了墨一般的黑暗之中。

    隱隱約約地過了半晌,唐寧慧被汽車的聲音吵醒,顯然是曾連同回來了。唐寧慧黑暗里摸索著又替笑之掖了掖踢開的被子,這才安心地合眼淺眠。

    忽然門口傳來腳步聲,有人推門進來。唐寧慧一驚,猛地睜大眼睛,整個人倏地清醒過來,驚懼地問道:“是誰?”

    曾連同低沉的聲音里明顯帶了幾分慵懶醉意:“是我。”

    屋子里一片漆黑,只有幾縷月光偷偷地從窗戶漏了進來。曾連同的臉隱在半黑半明之間,唐寧慧瞧不清,也看不懂。

    曾連同解開了金屬皮帶,踢了鞋子,爬上了床,也不管唐寧慧愿不愿意,便挨著外頭的她躺了下來。

    曾家就曾連同一個兒子,平日里最注重的便是他的安全,副官侍從從不離左右。如今曾連同這么大咧咧地進來,外頭的侍從顯然沒有一排,至少也有七八個,里頭一丁半點兒的動靜怕是也逃不過他們的耳朵。

    唐寧慧咬著唇不敢吱聲,只好推他。曾連同也不理會她的推拒,伸手一把摟住了她的肩膀,將她拖至自己懷中。

    曾連同脫去了軍裝外套,里頭便只著了一件白襯衫。唐寧慧的臉蹭在襯衫上,熟悉濃烈的氣息便透著襯衫撲面而來,糾纏在四周。她似一下子跌入了夢中,好似他與她從未分開一般。

    一時間,唐寧慧不由得怔了怔。

    曾連同見她僵著不動,以為她服軟了,摟著她“哼”一聲輕笑了起來。懷里的身子溫軟如棉,幽香渺渺,令人口干舌燥。曾連同側身便想親上去:“都生過孩子了,還這般忸怩——”話音未落,懷里的人似乎微微一顫。

    唐寧慧任他親上來,沒再掙扎,把頭輕仰,貼在他耳朵邊低低地道:“曾先生,你離開這些年,你以為我一直為你守身如玉嗎?”

    曾連同猛然一僵,唇落在唐寧慧細滑軟嫩的臉上,再沒動彈。

    唐寧慧聲音極低,卻字字清晰:“曾先生,我不怕告訴你,我心中有人了。若不是你這次突然出現,我便要與他成親了。曾先生,你和我過去是有過一段姻緣,笑之確實是你的骨肉,但你我緣分已去,強求不得,不如各還本道,解怨釋結,更莫相憎。從此以后,你我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曾連同一直僵硬地保持著那個吻著她的姿勢,好似根本沒聽見。

    唐寧慧繼續道:“曾先生,你是曾家七少爺,位高權重。你若是想要強迫我,我也無法子。只是以曾先生現在的地位,想要什么樣的美人皆唾手可得,想來也不會勉強我這么一個姿色平平的殘花敗柳,是不是,曾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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