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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自由。

    殺人，我是在履行我工作的義務(wù)。

    而工作之外，我喜歡湊一些有趣的熱鬧。

    可不管怎么湊，卻不會受到任何外力的約束，凡事隨心……

    這么一看，刺客這種職業(yè)，只要是你武藝足夠高，又沒背負(fù)什么血海深仇……還真是相當(dāng)相當(dāng)一份灑脫的工作。

    當(dāng)然了，前提是得有本事……

    但不管怎么說吧，李臻現(xiàn)在還真挺羨慕她這種沒心沒肺的。

    于是搖搖頭：

    “那可別接什么危險的活，你知道吧？你們阿薩辛被rider天克，要是聽到有人沖你們喊“嗷啦啦啦，蹂躪之”就趕緊快跑，可別死了……“

    “唔~”

    其貌不揚(yáng)的小眼漢子歪了歪頭。

    雖然不知道他又在說什么聽不懂的方言，可話語里的好意卻讓他開心的瞇起了眼睛：

    “嗯！知道啦~那你呢？你是不是也要走啦？”

    “……不知道。”

    “不知道？”

    “嗯。”

    道人微微搖頭。

    “不去河?xùn)|嗎？”

    “去，但現(xiàn)在沒法去。”

    “為什么？”

    “因為……”

    話說到這，李臻一抹苦笑：

    “我還不知道該怎么辦。”

    “救那些人嗎？”

    “對。”

    看著一縷憂愁重新爬上眉頭的道人，小眼漢子眼里閃過了一絲不解……

    可沒來由的，又覺得對方有些可愛。

    蠢的可愛。

    明明只是一個小小的人兒，心里卻裝著救活一郡之民的大夢想。

    蠢死啦。

    救人……比殺人可難多了。

    但她沒有嘲笑友人的心愿，因為……畢竟傻的可愛嘛。

    于是，看著皺眉的道士，他換了一個話題，把他從這份不開心中給拉了出來。

    “誒，我掌握了那個出音的訣竅了呢……你聽著呀……頭通鼓……“

    她不太會討人開心。

    顯得很笨拙。

    可是，道人的眉頭逐漸展開了。

    ……

    玄平湖外，玄字大營陣前。

    三軍集結(jié)。

    身為一營之長，秦瓊身穿鎧甲，騎在馬上，一動不動。

    而他后方，是千余同樣如同雕塑一般的兒郎。

    包括他在內(nèi)，所有兵卒都看著那臨時搭建的演武臺……或者說監(jiān)斬臺前的場景。

    張須陀站在演武臺的右側(cè)。

    而左側(cè)，特別被搭建出來的涼棚下，是被幾名內(nèi)侍簇?fù)碇谧钪虚g的越王楊侗。

    古時出征，是一件很莊重的事情。

    帝王降旨，將軍告天，眾生祈福，飲酒凱旋等等，步驟其實(shí)相當(dāng)復(fù)雜。

    別的不說，就單說楊侗剛才代替祖父念的那剿匪圣旨，就跟后世的學(xué)校校長念開學(xué)發(fā)言稿一樣，滿篇之乎者也。

    或許文官能聽懂，但對于這群軍伍之人來講，全篇的文字囊括下來，其實(shí)就一個意思：

    “把瓦崗寨的匪首人頭，給朕拿回來。”

    而念完了圣旨后，他這個監(jiān)斬官就坐到了一邊。

    接下來，便是祭旗了。

    祭旗怎么祭？

    簡單。

    砍人。

    血祭。

    那么問題來了。

    砍誰的人頭？

    答案也簡單。

    以佐光大夫秦本疏為首，朝中上至三品，下至白丁，一應(yīng)四十六名與瓦崗勾結(jié)往來的賊逆之徒。

    瓦崗起勢時，有人走私軍械。

    百騎司之人以查明緣由，挖出來了一條潛藏極深的倒賣軍械大逆不道的大魚。

    如今刀兵以鋒，即將全軍開撥之時，還有什么比血祭了這些助紂為虐之徒，更能鼓舞士氣？

    于是，伴隨著內(nèi)侍發(fā)出了越王殿下的命令后，一群兵卒壓著全身滿是傷口，披頭散發(fā)的人群，來到了監(jiān)斬臺前。

    人，說是四十六名。

    可實(shí)際上來的，只有不到四十人。

    有幾個扛不住傷勢，已經(jīng)死了。

    而這幾十人披頭散發(fā)的被反捆著，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后，押送的軍卒腳一蹬膝蓋，人就跪了下去。

    有人還要掙扎，但被那水火無情棍一捅，渾身一麻，立刻就動彈不得了。

    監(jiān)斬臺右側(cè)，從今日集結(jié)軍令后開始，就一直尤為沉默的張須陀，把目光落在了其中一名逆犯身上。

    而對方也同樣扭頭在看著他。

    張須陀認(rèn)識他。

    或者說，極為相熟。

    征盧明月時，兵部派來的監(jiān)軍。

    他尤記得，在自己上報軍功時，還是對方擅自多加了一成陣亡將士的數(shù)目，然后，在自己得知有人在陣亡名單上做手腳后，剛要出發(fā)去找其麻煩，對方便已經(jīng)帶著那足數(shù)的名單出現(xiàn)在他面前。

    那多出來的一成撫恤，被均分在了所有死去之人的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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