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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釀酒的道理我懂。

    他心說。

    “那要讓你從無到有的開始琢磨，你覺得你要琢磨多久？”

    “……”

    見他不言，狐裘大人聳聳肩：

    “瞧，這便是道理。那木鳥乃魯班所造，魯班把這天地允許的道理，化作了文字，傳于了后人。而后世之人學(xué)習(xí)時，便不用想明白它是怎么做到的，只要會畫，會用，就可以了。這天地之間的規(guī)則人力鉆研了千百年，才逐漸摸索出來了一些大概。

    而這也就是門派傳承的作用。你有了師門傳承，那么便不需要自己去摸索那些道理。而是延續(xù)了前人為你開拓的道路，以前人為鋪墊，追尋自己的道路。你不用浪費(fèi)時間摸索，只需要繼承就好了。可你呢？”

    那滴酒水被高溫蒸發(fā)的無影無蹤。

    雖然隔著斗笠，可李臻還是察覺到了兩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你修的，是你自己的順心意。雖是道士，可你一不接傳箓、二不拜師門。說到底，你不過一介散修。散修能修到自在境，天賦已經(jīng)足以令人刮目相看了。可同樣的，你若還在出塵時，便是一塊璞玉，尚且可以打磨。但散修到了自在境時，便說明你已經(jīng)對自己的力量有了一層認(rèn)知。而這個時候除非是拜入與你理念相合、或者是傳承一脈的門派，沿著先人設(shè)下的追求道理之路繼續(xù)走，才能有寸進(jìn)的可能。否則……”

    狐裘大人搖了搖頭：

    “你如果想自己摸索的話，不管是天資何等之高，亦或者是有什么奇遇。都很難……而這還只是針對普通散修。可你呢？你這自在境，老實(shí)講，我真的是第一次見。

    也是第一次聽說有人在自在境時，不修什么威力強(qiáng)大絕倫的招式，以神念御炁，殺敵護(hù)身。而是莫名其妙的自己給自己定了個規(guī)則……姑且就定論你這個規(guī)則是清靜無為吧。化炁于無形，返璞歸真。

    能力很奇妙，碰到那些不是以念御物，而是以念御炁的自在境，恐怕他在你面前跟個手無寸鐵的普通人差不多。可是……道士，你的道，該怎么繼續(xù)往下走呢？”

    她問道。

    “你給自己定下了道理，定下了規(guī)則。可這道理，你去哪悟，又去哪找？你這條路，我沒聽過，沒見過。哪怕在道門里……張道陵創(chuàng)立五斗米教時，雖用的是道門典籍，可畢竟是有區(qū)別的。歷代道門都以江山社稷為己任，扶正祛邪，普度眾生。正常，可以理解。而上古諸子百家之中的道門，探尋的是天地，現(xiàn)在的道門自張道陵五斗米教傳承之下追求的是超脫成仙。你呢？兩邊不靠。天、人，你兩邊都不隔，你要干嘛呢？”

    “……”

    面對狐裘大人那濃濃的好奇心。

    李臻沉默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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