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等到跟著黑甲士兵離開了知府大人的私宅,陸琨鋒才想起一件沒辦的正事來,站在門楣打開木頭箱子,從中取出一塊玉牌小心翼翼地交付給黑甲士兵,請他將其獻給攝政王殿下。 陸家世世代代的琢玉匠都有個“玉色不美不治,玉質不佳不治,玉性不好不治”的規(guī)矩。這打算獻給殿下的玉牌,質地細密溫潤,顏色白如截脂,光澤瑩透純凈,自然是好玉中的好玉。玉牌出自陸家第七代家主之手,琢玉手藝被譽為陸家古今第二。至于第一,自然是那因為在鎮(zhèn)國玉璽的龍頭上落款而丟了腦袋的陸子岡。 徐遠從黑甲士兵的手里拿過玉牌,輕輕摩挲幾下,看著玉牌上的百駿圖笑著道:“玉倒是好玉,只可惜琢玉的人不怎么樣,是個蠢貨。” 巴掌大小的玉牌上不多不少正好雕了一百匹駿馬,雖說每一匹駿馬神態(tài)各異且都栩栩如生,但是這些駿馬滿滿當當?shù)財D在一起,占據(jù)了玉牌每一寸空間,反倒沒有了百駿圖應有的氣勢。 皇宮里有一枚由陸子岡親手雕刻而成的玉扳指,同樣的百駿圖,刻出高出疊巒的山谷和一個大開的城門,而馬只雕了三匹,一匹馳騁城內,一匹正向城門飛奔,一匹剛從山谷間露出馬頭,僅僅如此卻給人以藏有馬匹無數(shù)奔騰欲出之感,以虛擬的手法表達了百駿之意,妙不可言。這枚玉扳指有一段時間是徐遠的心頭好,日日戴著,后來從武當山上回來之后每日要練拳,帶著玉扳指不方便,就命人將其放回了皇宮寶庫。 工和匠的區(qū)別,大抵就是這塊玉牌和那枚玉扳指的區(qū)別。 徐遠話鋒一轉,道:“我聽說陸家琢玉起凸陽紋、鏤空透雕、陰線刻劃皆盡其妙,尤其擅長平面減地之技法,但若非技藝嫻熟之人,用此技法琢玉耗時耗力。太傅,你說我是不是該給他們多幾日,三日之內雕好三百玉佩的要求,是不是太苛刻了些?” 沒等柳元說話,徐遠又搖了搖頭道:“三天時間這還是在路上緊趕慢趕擠出來的,若白鹿洞初夏文會的日子愿意推遲一段時間,那我多給他們幾日也無妨。所以說,苛刻的可不是我。” 柳元笑著道:“這么說來,殿下要這三百白玉佩,是拿來送給今年要離開白鹿洞書院的三百學子的了。” 徐遠點點頭,道:“持有白玉佩者,在大徐境內等同于我大徐的將仕佐郎。到時候到了白鹿洞,我將這三百白玉佩一個一個給三百士子送過去,也算是做足了禮賢下士的姿態(tài)。就算最后他們當中不少人去了北元,去了西河,去了女真也無妨,等再過上三四十年,這些去了北元,西河,女真的士子們身居要位,成為了北元的丞相,西河的尚書令,女真的內閣學士,結果在我大徐卻是個從九品的將仕佐郎,想想都覺得有趣。” 太傅柳元笑而不語,白鹿洞士子雖然才情過人,受到三國歷代國主青睞,但是能做到身居高位者卻寥寥無幾,拿大徐來說,建國六百余年來做到六部尚書及以上的白鹿洞士子,算上他也不足雙手之數(shù)。絕大多數(shù)還是出身于太學院或是國子學。 不過今年或許會有所不同,拋開那位驚才艷艷,已經(jīng)被定為白鹿洞下一任山主的大徐士子不談,另外兩個分別出身于西河和北元的士子據(jù)說亦是才高八斗。若不是白鹿洞四塊玉佩如今都已有主,說不定他們二人就要和自己當初離開白鹿洞時一樣,帶走四塊玉佩中的一塊。 見窗外雨停,徐遠將手中玉牌隨手放在桌上,來到院子。青爐老道站在回廊中,瞇著眼睛看著一步踏出的同時朝前遞出一拳,身前虛空炸響,腳下水花四濺的攝政王殿下,心中不由得有些佩服。 雖說武當山的內丹衣之法能夠完整地保住丹藥藥力,讓徐遠在五境中期就能夠靠著水磨工夫消化掉一整顆本連六境武者也要小心翼翼對待的龍虎金丹的全部藥力,不至于再像原來那樣暴殄天物地泡茶喝,但是每一次練功時撤去內丹衣,令體內龍虎金丹藥力發(fā)散,如同洪流般的滾滾藥力沖擊經(jīng)脈的滋味可不好受。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