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困局-《歸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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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形很修長勻稱,又恰是好看模樣,便格外散發成熟男子才有的魅力。
杜若蘅在眾目睽睽之下走過去,周晏持為她打開車門,接著很有風度地向眾人略一點頭致意,然后兩人在身后一眾艷羨的眼神底下離開。
車子開得不算快,杜若蘅撐著車窗往外看。周晏持問她晚上聊得怎么樣。
過了一會兒才聽到含糊的回答:“還可以?!?
他又問都聊了些什么。
杜若蘅說不就是聚會常說的那些,男人,女人,兒女。
他說:“看著有點心情不好?!?
杜若蘅冷冷說:“我好得很?!?
周晏持再沒繼續這個話題。過了片刻他開口:“董事會有幾個人想開臨時會議,你是最大股東,大概需要去一次。就在這兩天?!?
杜若蘅終于瞧了他一眼,說:“他們要說什么?想逼宮?”
周晏持淡淡道:“他們沒這個膽量?!?
兩天后的上午杜若蘅去遠珩,周晏持跟在她身后,所到之處人人鞠躬說周總好。這是他殘暴統治殘留的影響。杜若蘅以狐假虎威的姿態一路走到頂層會議室前面,隔著門板聽見里面有人咳嗽了一聲。
她先走進去,幾個董事刷地一下子盯向她,那神情像是比她還緊張。在一旁做會議記錄的張雅然低聲跟她報告:“康宸董事說有急事脫不開身,這次會議請假。”
杜若蘅嗯了一聲,在首席的位子上坐下。
這個位子的視野她不太習慣。
周晏持不占股份,臨時會議上沒有他的席位。但也沒有人敢開口說一句請他出去。張雅然另外給他找了張椅子,他坐在門口邊上,一言不發地看著這邊。
有人看見這一幕已經憋氣。會議還沒開始,杜若蘅端坐著心里發笑,剛才進門的時候擺明了陣勢像是專門要開批斗大會,卻在看見周晏持的頃刻間連點勇氣都不見,這群人在想些什么。
她環視了一圈,才說會議開始。室內靜寂了一會兒,有位年長的董事咳嗽了一聲后先開口:“我聽說杜小姐對管理公司集團基本沒經驗。”
杜若蘅穩穩說:“管理公司不是我的事,那是遠珩代理人該解決的問題。我最多只是跟各位董事商量一些投資決策而已。不過如果您覺得不痛快,或者您可以這么想,正因為我雖然有絕對控股權而又什么都不懂,您才能暫時還坐在這里?!?
對方是長輩,她這么講話很快引起竊竊私語。周晏持的指關節在扶手上不輕不重地一敲,才重又鴉雀無聲。
杜若蘅說:“召開會議究竟想說什么事?”
另一位董事說:“新的董事會成員還沒選出來呢?!?
“按流程來就是。”
如果沒有周晏持坐鎮,杜若蘅不會用方才那種施威的口氣說話。她拿準了他在這里,她一定毫發無損。但從另一方面,沒有周晏持,她也不用坐在這里跟一群老頭子周旋。
杜若蘅被一群董事針鋒相對得有些火氣。明明她不用遭受這些,全都是因為周晏持。會議結束的時候她往外走,有人在身后不冷不熱地開口:“不就是個婚內出軌,搞得一副軟弱模樣。自己妥協也就算了,還要拖上整個遠珩都仰一個女人的鼻息行事?!?
周晏持還未發一言,杜若蘅停下腳步先轉過身。她笑了笑:“趙董事,您已經過了知天命的年紀了吧?既然半截土已經埋到了脖子,好歹也積點口德么。”
她在離開遠珩之后才朝著周晏持發火:“遠珩就非要留著這種人?看著我被架在火上烤有意思?憑什么你就這么閑,我平白無故要遭受這些非議?到底是誰的錯,你們都是一些什么邏輯價值觀!”
她一番話說得顛三倒四,顯然已經氣急。周晏持開車注視著前方,一邊說:“你有絕對任免權。”
杜若蘅說:“你當我是你,做事的時候只考慮自己完全隨心所欲?你專斷獨裁的時候怎么不想想還要以后給緹緹積德?”
這話戳了周晏持的軟肋,他瞬間不再講話。
過了半晌他才勉強開口:“以后我會注意?!?
“你不要凡事都把我往壞處想行不行?”他又說,“我沒有為難你的意思,只是希望你能過得舒適一些?!?
他想揉眉心,又半路將手收了回去。表情很平淡。杜若蘅想他一定有了些不耐煩,這種話明明已經被他說了不止一遍。
她不想跟他說話。
周晏持又說:“你還是對我有誤會。”
“閉嘴。我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
一段時間后蘇裘給杜若蘅給打電話,關心她在t市過得怎么樣。
杜若蘅說還行。
蘇裘說還行是幾個意思啊。
杜若蘅正咬著一塊黑巧克力看電視,隔壁房間有吸塵的聲音,她含糊回答:“和在s市差不多,請的清潔工還不錯?!?
蘇裘說:“問你感情生活呢別跟我說有的沒的?!?
“還能怎么樣?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只好就繼續這么過下去?!?
等周晏持打掃完衛生,洗凈了手摘了圍裙從廚房出來,杜若蘅招手要他過來。
她拿出紙跟筆擺在他面前:“我們約法三章。”
“哪三章?”
“我說,你寫?!?
“第一,除去周緹緹之外,雙方之間不得再有任何交集?!?
周晏持寫了兩個字就停下筆,杜若蘅問:“你不同意?”
他很平淡地說道:“這里的交集需要定義。你需要說明,這個交集究竟是指財產方面的來往,還是人與人之間的見面或者問候,或者是兩者兼有。另外,如果是指人與人之間,那么是僅限于主動地沒有交集,還是被動的交集也要回避?比如在路上偶然見了面,我們究竟打不打招呼?另外,如果有人逾越了怎么辦?或者沒有明顯的逾越,但以周緹緹為借口而見面,這究竟算不算交集?”
杜若蘅冷冷看著他:“說完了?”
他嗯了一聲。
她咬牙說:“兩者兼有。并且主動和被動都不能再有交集?!?
周晏持突然問:“你打算把遠珩的代理執行權交給誰?”
“你問這個做什么?”
他平心靜氣:“如果給旁人,那沒什么異議。如果你打算慈悲為懷地交在我手上,那么問題又來了。未來公事上我肯定會跟你有交流,而這顯然又屬于除去周緹緹之外的交集?!?
杜若蘅終于惱火,一腳踹在他身上:“你給我出去!”
周晏持自然沒走,他問她約法三章的第二點是什么。杜若蘅冷著臉只作沒聽見。
兩人的協議沒能達成一致,杜若蘅沒有什么好心情。周晏持不再撩撥下去,他適可而止,轉身去了廚房片魚。
到現在兩人漸漸形成一種新的相處模式——杜若蘅在對待周晏持的時候很難維持十分鐘以上的好臉色,而周晏持已經試著習慣她對他的不耐煩。他摸索著揣摩她的真實心理,盡量從她的那一角度考慮,慢慢也就看慣了杜若蘅對待他的態度。
周晏持燉好魚湯出來的時候杜若蘅正望著窗外發呆,懷里抱著只抱枕,一邊擰著眉心咬指甲。他說:“飯做好了?!?
杜若蘅心不在焉地嗯了一聲。
他把她的抱枕抽走,杜若蘅瞪著他。周晏持說要么這樣,我們簽另外一個協議。
“我所有財產轉在你的名下,未來你擁有合法支配權?!?
杜若蘅聽懂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和普通生活的夫妻沒有什么區別。嚴格意義上來說周晏持就變成了真正的無產階級,自身不占有分文資產。大概手里只剩下杜若蘅給的零花。如果未來哪一天兩人再次誓死不相往來,周晏持無疑就變成身無分文。
可惜她對此沒有興趣。
她說:“何必這么麻煩?!比缓笪⑽⒗湫?,“你簡單地一刀下去,變成太監,我也就此生無憾了?!?
周緹緹對兩個大人之間的爭執本來有些惴惴,過了一段時間發現每天都是如此,并且其實也沒怎么真正過火過,也就漸漸放心下來。她最近醉心于圍棋,周末的白天跟著新拜的師父學習,晚上就和周晏持對弈。
小女孩是很能沉得住氣的性格,晚飯后一連坐上四個小時都不動一下。她的師父夸獎她未來可成大器,周緹緹對著長輩躬了躬身,脆生生地說謝謝師父抬愛。
小模樣逗得大人們歡喜不已。
杜若蘅的棋藝不及周晏持,因此每天周緹緹都賴在周宅不肯走。到了十點的時候杜若蘅催促,周緹緹對著棋盤仍然舍不得抬頭,一邊說:“媽媽你再等一等嘛?!?
如此三番地連著幾天,都是到了晚上十一點杜若蘅才拖著戀戀不舍的周緹緹從周宅離開。夜里風大,折騰了不久之后周緹緹便感冒。管家看著孩子心疼,跟杜若蘅商量:“要么您帶著周緹緹也在這邊住下。房子大,再多住兩個人沒什么問題的。”
杜若蘅說不方便。
“也沒什么不方便。您需要什么這邊都有,衣服鞋子首飾還有護膚品?!惫芗掖钪燮つ畛隽藥讉€杜若蘅常用的護膚品品牌,“是這些沒錯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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