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因你不哭-《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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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玖和枇杷一左一右站在楚鳳冷身邊,枇杷嫻熟地為他遞上他需要的刀剪和藥物。秦玖細(xì)心地為尚楚楚身上的燒傷擦藥。當(dāng)年,她躺在那里時,就是枇杷襄助楚鳳冷完成對她的醫(yī)治的,而她,身為受害者,很清楚如何動,才能減輕傷者的疼痛。
顏聿和榴蓮進(jìn)來時,看到的便是這一幕。
這樣的救治讓人感覺驚心動魄,但看在眼里,卻也是很和諧的一幕。
枇杷動作嫻熟地為楚鳳冷遞著刀剪,似乎知道楚鳳冷何時要什么,竟是那樣的默契,顯然這種事情,枇杷并非第一次做。
當(dāng)顏聿的目光落在秦玖身上時,他瞇起了眼睛。她在床榻邊斂眉俯身,纖細(xì)柔美的手指小心翼翼極其輕柔地敷藥,最后又用布條細(xì)細(xì)包扎好。她極其溫柔專注,目光中卻有著深深的痛楚,而眼角邊的那顆淚痣在明亮的燈光下,愈加鮮紅。
顏聿乍然覺得心中好似被什么東西扎了一下一樣。
那一夜,當(dāng)他抱著她時,他曾撫摸過她眼角的這顆淚痣,那并不是真正的淚痣,那紅色是點(diǎn)上去的,一抹就會擦下來,而里面的淚痣,原是一個疤,他一直不知那是什么疤痕,如今終于知道,那是燒傷的疤痕!
他原以為,她躲過了那場大火,卻原來沒有。
一直到天快亮?xí)r,楚鳳冷才將尚楚楚的燒傷處理好。有一些燒爛的腐肉被他直接剔除了出來,最后敷上了珍貴的藥膏。若非被枇杷封住了心脈和知覺,只怕尚楚楚會疼得受不住。不過,等她醒來后,還是有一段時日的疼痛折磨要受的。
楚鳳冷凈了手,面色嚴(yán)肅地開了幾服藥方,讓侍女們?nèi)グ舅帲詈笳f了日后需要注意的地方,背上藥囊便要帶著藥奴離去了。
秦玖望著躺在床榻上的尚楚楚,原本懸著的心終于放了下來,松了一口氣,這才覺得自己整個人好似脫力一般的疲累,身子一軟,便不省人事。
秦玖再次陷入了這些年一直困擾她的夢境之中。
在夢里,她似乎能聽到噼噼啪啪火燒的聲音。烈火,燒著了她的畫,燒著了她的桌,燒著了她的織機(jī),燒著了她的衣,燒著了她。房梁倒塌了下來,熱浪滾滾襲來,她的世界,全是火,身子感到了灼痛,撕裂一般的灼痛。
父親、母親、素衛(wèi),還有她的小侄兒……親人熟悉的臉從她身邊一一閃過,他們微笑著,喊著她的名字。她的小侄兒伸出胖胖的小手,咯咯地笑著。她想去觸摸他們,可是剛剛伸出手,他們的臉卻化為了漫天的鮮血,朝著她潑灑過來。
她喘息著猛然睜開了眼睛,日光透過窗棱一點(diǎn)一點(diǎn)照進(jìn)了室內(nèi),照在了她伸出去的手上。她的手,在日光照耀下,蒼白得透明,就那樣高高舉著,卻什么也觸摸不到,再也摸不到父母親的手了,再也捏不到小侄兒胖乎乎的臉了,再也……無法去抓回那溫暖幸福的時刻。
時光殘酷逝去!
沒有了,什么也沒有了,她再努力,他們也回不來了!
一切都回不來了!
秦玖怔怔地望著自己的手,不知過了多久,一雙大手將她的手包裹了起來,溫暖而有力,卻也呵護(hù)備至。
秦玖木然轉(zhuǎn)動眼珠,這才看到她床畔坐著一個人。
這個人,看上去是顏聿,卻又不像是顏聿。她眨了眨眼,終于看清了。是他,只是明明是錦衣華服,卻再也沒有絲毫的傲然優(yōu)雅之氣,他看上去憔悴了不少。
秦玖反應(yīng)過來,她是在嚴(yán)王府暈倒的,這間屋子應(yīng)該是王府中的屋子。她慢慢抽回自己的手,唇角上揚(yáng),微笑著問道:“王爺,我睡了多久?”
顏聿掃了她一眼,淡淡說道:“一日一夜吧!”
秦玖心中一驚,她看得出現(xiàn)在的天色是清晨,以為自己不過是睡了一會兒,沒料到竟是過了一日一夜了。
“三公主怎么樣了?”秦玖忙問道。
顏聿這次沒看她,懶懶說道:“她已經(jīng)無性命之憂了。”
秦玖聞言,心中一松。她再看了一眼顏聿,忽覺得他有些奇怪,不光是聲音沙啞澀然,而且他也不怎么看她,睫毛低垂,臉頰邊有著可疑的濕潤,顯然是擦過的,不過眼尖的她還是看了出來。
臉頰邊的濕潤,會是什么?
“外面下雨了嗎?”秦玖問道。
顏聿沒說話,猶若看白癡般看著她。
秦玖看了看從窗縫里流瀉進(jìn)來的日光,又問道:“你剛才洗漱了?”
顏聿依然沒說話,不過一雙漆黑邪魅的長眸中卻隱見水光。
秦玖瞪大了眼睛,心中的震驚不亞于自己被雷劈了。
這些都沒有,那就是顏聿哭了?那濕潤的東西是淚痕!
顏聿竟會哭?
她慢慢將臉轉(zhuǎn)了過去,不再看顏聿的臉。男人若是哭,不是會不好意思的嗎?自己這樣盯著他看,似乎不好。不過,她本想無視,可是卻怎么也無法無視。她在床榻上動了動身子,終于轉(zhuǎn)過頭,半瞇著眼睛盯著他,忍不住問道:“你哭過了?”
顏聿猛然抬頭看她,一雙絕色深瞳中水光瀲滟。
秦玖心中一咯噔,看來她猜對了。
“我快死了嗎?不會吧,我雖然修煉邪功,身子不好,可也不至于死掉啊!”她自己的身體她是知道的,雖然弱,但還不至于死掉,若是自己日后不再修煉邪功,也會慢慢好起來的。
“為什么哭?”秦玖終于好奇地問了出來。
在她看來,這個世上似乎是沒有什么事情能夠打擊得顏聿哭出來。哭這種事,貌似不該是顏聿會做的事情。
顏聿望著她唇角的笑意,眸光深靜看不出情緒,半晌,他才慢慢說道:“因?yàn)槟悴豢蓿 ?
秦玖一愣,只覺一陣尖銳的憂傷刺中了她。
因?yàn)樗豢蓿运趴蓿?
“我去叫楚神醫(yī)進(jìn)來!”顏聿起身說道,不再看她,大步走了出去。
她望著他的背影,只覺有一股暖流從他剛才握過的手上,流淌入她的心間,讓她冷硬的心,不經(jīng)意間化作了一片柔軟。
楚鳳冷進(jìn)來后,迎接秦玖的便是他那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什么練邪功的后果是可怕的,必須馬上停止;什么紅絲線這種藥物是很難找到的,必須立刻派人去找,等等。
秦玖一邊聽著他的嘮叨,一邊慢條斯理地洗漱,最后梳好發(fā)髻,朝著楚鳳冷輕輕一笑道:“神醫(yī)大人,我知道你又給我用了好藥了,有你在,我不會有事的。”
“你真當(dāng)我是神仙?”楚鳳冷氣呼呼地說道,還要繼續(xù)長篇大論下去,就聽門口傳來尚思思的聲音,“九爺醒了嗎?我可以進(jìn)來嗎?”
秦玖答應(yīng)了一聲,尚思思走了進(jìn)來。
楚鳳冷取出兩粒藥丸,往桌案上狠狠一拍,斜眼道:“這兩粒藥丸,記著半月服一回,我手中再沒有多余的了,你自己保重些。聽說,慕于飛已經(jīng)去找紅絲線了,希望他能早日找到,到時候根除了你這邪功對身體的傷害,你要怎么拼命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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