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吾乃被迫-《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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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殿內,此時再次陷入了死寂之中。
慶帝方才發(fā)怒將桌案上的所有物事都摔在了地上,一干臣子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說話。便在此時,有宮人稟告道:“天宸宗蒹葭門門主秦玖覲見陛下。”
慶帝一聽天宸宗三個字,霍地從龍椅上站了起來,冷聲道:“抓起來,將她抓起來。”
榴蓮忙起身道:“陛下息怒,秦玖方才與蕭樂白斗琴救了殿內所有人,聽聞她因此受了嚴重的內傷。她雖是天宸宗之人,卻絕不是和天宸宗一起謀逆的。”留在明月山莊的大臣多是年老之臣,這些人也都是朝廷重臣,其中便有于宣于太傅,他起身道:“陛下,不如讓她進來,聽聽她怎么說。”
慶帝看了一眼守護在自己身畔的袁霸,點了點頭。
秦玖在宮人的引領下入了明月殿,目光迅速在殿內掃了一圈,見龍椅上慶帝臉上憔悴,顯然是今夜之變早已讓他心力交瘁。
“秦玖,天宸宗已經(jīng)謀反了,你可知道?”慶帝冷冷說道。
秦玖淡淡道:“我已經(jīng)聽說了,此刻前來,便是要和陛下說一說此事。我雖入了天宸宗,可我并非天宸宗之人。”
“并非天宸宗之人?那你是什么人?”慶帝瞇眼問道。
“陛下可還記得白皇后?”秦玖輕聲問道。
慶帝神色頓時一僵,面部肌肉不可遏止地抽搐了幾下。
殿內臣子也皆是沉默。
白皇后,誰不記得呢?只是,那樣一個女子,早已經(jīng)成為慶帝的禁忌,不允許任何人提起。誰曾料到,有一日,在慶帝面前提起這個名字的,會是一個天宸宗之人。
“你提她做什么?”往日但凡有人提起她,他早已暴怒。可今夜他卻再也憤怒不起來,他怎么也不會忘掉,當年她活著的時候,致力做的事,便是滅掉天宸宗。
“我要說的事便是和白皇后有關,她曾留下?lián)敉颂戾纷诘牧疾撸恢菹驴稍敢饴牐俊鼻鼐谅f道。
慶帝臉上神色變幻,目光從殿內臣子的臉上掠過,終于下定了決心,揚起下巴,“好,眾卿暫避!”
秦玖淡淡道:“陛下,請留下一位御醫(yī)。”
慶帝一愣,雖不知秦玖何以要求留下一名御醫(yī),但還是點名讓一位王姓御醫(yī)留了下來。
眾人退出后,慶帝方瞇眼道:“你說吧!”
“我聽聞天宸宗已經(jīng)兵逼麗京,陛下正為此事?lián)鷳n,我便是為此事而來。天宸宗中人,皆是身懷武藝,其中不乏江湖上的偏門左道、邪門歪功,若以修習正統(tǒng)功夫的士兵去對付他們,并非易事。當年,白皇后應當和陛下提起過,她為了對付天宸宗之中的這些武林高手,特意派了一部分素衣局之人隱到江湖上去修習各門派武功。如今,不知陛下可愿用這些人?”秦玖慢慢說道。
慶帝愣住了。
他自然記得此事。當年,白皇后將一批素衣局人放到江湖上去,是事先和他商量過的。三年前,白家出事后,宮中的素衣局已被他連根拔起,但是隱入江湖上那部分人,他卻是不知他們的身份,根本無法鏟除。這三年來,他也一直以他們?yōu)樾念^之患,好在三年來,這些人并沒有任何動靜。原本以為,隨著白皇后的獲罪,這些人或許已經(jīng)自行悄然解散了,誰曾料到,今夜,卻乍然從秦玖口中聽聞了他們的消息,怎能不令他震驚。
“秦玖,你究竟是什么人?”慶帝再次問道。他不得不懷疑眼前女子的身份,能夠將隱在江湖上的素衣局人找出來,并且能夠調動這些人的人,她會是誰?
秦玖淡淡道:“我只是素衣局中的普通的一員,我入天宸宗,是奉白皇后所命。只為了有朝一日,能徹底將天宸宗鏟除。”
慶帝聞言,手指抖了抖,劇烈咳嗽了幾下,顯然方才蕭樂白撫琴時,他的身體已經(jīng)受了琴曲激蕩,雖有御醫(yī)在側,因慶帝身子本就多病,還是難免受了影響。
“你說,你是奉她的命,才入的天宸宗?”
秦玖微微一笑,“是!我只是白皇后布在天宸宗中的一顆棋子,就若蕭樂白是天宸宗布在陛下身邊的一顆棋一般。”
她入天宸宗時,白皇后已死,假若白皇后活著,是絕不會允許她入天宸宗的。但她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這么說。
慶帝聽到蕭樂白三個字,眸間閃過一絲陰沉。
“你當真能調動那部分人?”慶帝瞇眼問道。
“不錯!”秦玖定定說道。
“那好!朕便信了你,朕準你統(tǒng)領他們援助麗京。”慶帝慢慢說道,似乎有些疲憊,慢慢閉上了眼睛。
秦玖冷冷一笑,“陛下,您真的肯用這些人嗎?當年,白皇后可是身犯謀逆之罪,她的人,您真的放心嗎?”
慶帝眼皮一顫,又慢慢睜開了眼睛,目光凝注在秦玖臉上。
“或許,你心底深處,也是不相信白皇后是謀逆之人吧!有個問題,我十分不解,想請教陛下的御醫(yī)。”秦玖忽然轉向凝立在殿內的王御醫(yī)。
王御醫(yī)今夜被強迫留在殿內,本就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秦玖為何要留他。他擦了下額頭上的汗,躬身道:“請盡管問,老朽知無不言。”
秦玖瞇眼道:“山黧豆是一味慢性毒藥,不知有何藥可解?”
王御醫(yī)不知她為何忽然冒出了這樣一個問題,思索片刻,道:“這是一味慢性毒藥,長期食用可使人渾身無力,用半夏、天南星可解。”
秦玖微微挑眉道:“除了這兩種藥,可還有其他解毒方法?”
王御醫(yī)皺眉道:“除了這兩味藥,則還有蘆薈,以其熬湯,便可解去山黧豆之毒性。”
“多謝!”秦玖微微傾身,朝著王御醫(yī)施禮道。她轉身面對著慶帝,輕輕一笑,“陛下,聽聞您多年來喜服蘆薈湯,恐怕也不知這道湯其實可以解毒吧?當年,陛下身患重病,當時白皇后臨朝聽政,后來,聽聞陛下?lián)Q掉了御醫(yī)司徒珍,用了張廷海的藥方,其后病情便逐漸好了起來。張廷海的藥方中有一味慢性的毒物山黧豆。藥方中出現(xiàn)了這味藥,想必是陛下懷疑自己中了毒,要以毒攻毒的吧。可陛下慣常服用的蘆薈湯,卻將山黧豆的毒性消去。那么,山黧豆又如何以毒攻毒?既然不能以毒攻毒,陛下便是沒有中毒吧!”
慶帝霍地從椅子上站起身來,顯然,這件事是他多年來的心結。秦玖一提,他便記了起來。他大踏步走到王御醫(yī)身前,一把抓住他衣襟問道:“蘆薈湯當真可解山黧豆之毒?”
王御醫(yī)不敢抬頭看慶帝,卻也能夠感覺到他的驚怒,嚇得渾身癱軟,忙點頭道:“陛下,確實是如此!蘆薈湯可解山黧豆之毒!”
慶帝一把松開他,轉身走回到椅子旁,在李英的攙扶下,方穩(wěn)穩(wěn)坐了下來。只是他雙手此刻卻是顫抖著,顯然是心中激蕩至極。
秦玖輕揚唇角,一抹冷笑躍然唇上,接下來的事情,不用她說,慶帝自然會去查。那個告訴慶帝,山黧豆是用來以毒攻毒的張廷海御醫(yī),他到底是誰的人,想必慶帝很快會查出來的。
“有件事陛下或許不知道,在白家出事之前,白皇后已被診出有孕,她已決心要退出朝堂。”秦玖輕描淡寫地說道,語氣輕飄飄的。可她忘不掉姑母當年說起此事的表情,是欣慰的,卻也是擔憂的。最后姑母決定先瞞著慶帝,因為此事慶帝一旦知曉,宮內其他人便也會知曉,她打算待坐穩(wěn)胎后,再告訴慶帝。可誰承想世事難料!
慶帝的眉梢不可遏止地跳動了下,他慢慢靠在了椅子中,以手捂住了自己的臉。
秦玖沒有再看他。
這個男人或許真的在愧疚,可若是事情再來一次,秦玖相信,他還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相信別人。因為在他心里,姑母已經(jīng)是一個威脅到他地位的存在。她將一切說出來,也并非指望他愧疚,她只是不能讓姑母,不能讓白家背著這樣的冤名。她相信在另一個世界,姑母一定早已不將這個男人放在心上。
“李英,擬旨!”慶帝夾雜著咳嗽的喑啞聲音悠悠傳了過來,“若安然回到京城,命人重新徹查白家之案。秦玖,朕命你統(tǒng)領素衣局,突破天宸宗之圍,援助京師。”
秦玖從明月殿出來后,天色已經(jīng)有些蒙蒙亮了。三五成群的大臣聚在明月殿的院內,傾聽著山莊外的動靜。
今夜,甚至明夜,都注定將是不眠之夜。
榴蓮快步走了過來,頗為擔憂地看了秦玖一眼,問道:“你怎么樣?”
秦玖懶懶一笑,低聲道:“我無事。方才,蕭樂白的琴聲可有傷到你?”
榴蓮搖了搖頭,“我及時堵住了耳朵,雖氣血受到了激蕩,但并無大礙。”
秦玖展顏笑道:“那就好。蓮兒,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方才他已經(jīng)擬旨,決定回京后重新徹查白家之案。”
榴蓮聞言,面上卻并沒有多少喜色。他知道為了等這一天,眼前之人,付出了多少代價。
“那你現(xiàn)在要去哪里?”榴蓮問道。
“我要發(fā)信號召集素衣局人,命他們去援助麗京。”秦玖伸手拍了拍榴蓮的肩頭,“你留在明月殿,哪里也不要去,要保護好自己。”
“可是你,你方才剛剛和蕭樂白斗琴,這會兒是不是該歇息歇息?”榴蓮皺著眉頭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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