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身份顛倒-《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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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大堂外聚了不少人,都是聽說了這件案子,過來看熱鬧的。此時都在議論案情的結果,想必一直在等候消息的蘇挽香聽到了結果,所以才昏了過去。秦玖沒想到蘇挽香會昏過去,在她看來,蘇挽香內心絕不似外表那般不堪打擊,似不會這般承受不住。
顏夙聞言,快步越過秦玖和顏聿,隨著翠蘭疾步而去。
此刻,已經快到午時,正是日光明媚之時,顏夙從秦玖身畔閃過,大約是走得極快的緣故,衣袂被風鼓得飛揚,帶著一股冷風掠了過去,很快便到了前方。
秦玖目視著他的背影,縱使曾經愛得至深,而今望著他,卻猶若隔了一層紗,她閉了閉眼,自嘲一笑,笑意尚在唇角蔓延,就見顏夙驀然駐足回首望向她。
秦玖猛然一怔,卻終是朝著他從容一笑。顏夙定定望著她,一雙鳳目中神色復雜,眸底無限幽深。當年,秦玖對他的每一個眼神都能讀懂,此時,卻不知他那深沉的目光下掩藏的到底是何心思。
“九爺,夙有一事不明,想要和九爺一敘,午后申時在玲瓏閣的聽雨閣不見不散!”他望著她徐徐說道,隨后便轉身快步離去。
顏夙竟然約她到玲瓏閣敘話,這讓秦玖很意外。
“九爺的心上人相約,怎么九爺看上去這么不高興呢?”耳畔顏聿的聲音低沉如惑。
秦玖一笑道:“蘇小姐昏過去了,你心疼了吧?”
他皺著眉頭道:“似乎應該是這樣的,可為什么就是不心疼呢?”
秦玖心中感覺復雜。這人是不是對誰的感情都不會長久?
“我也有一事不明,九爺不如到本王府中一敘。”顏聿懶洋洋地問道,黑眸之中綻放的光華讓人一顆心不自覺地猛然跳動。
秦玖慢慢地移開了目光,笑吟吟道:“王爺和我能有什么說的呢?”
顏聿深深地看進她的目光里,一字一句,慢慢說道:“譬如,白家之案。”
秦玖心中一跳,側首再次直視顏聿,目光從他精致的臉龐,望到他邪魅而深邃的鳳眼中,微微一笑道:“王爺不說,我差點忘記了,這件案子可是驚天大案。不過,我對這案子知之甚少,沒什么好談的。”
枇杷抱著黃毛走了過來,顏聿拍了拍黃毛的頭,慢悠悠道:“黃毛要跟我走,對吧?”
黃毛瞅了瞅秦玖,又瞅了瞅顏聿,義無反顧地展翅飛到了秦玖肩頭上。秦玖撫摸著黃毛,笑吟吟地說道:“我家黃毛才不會隨便跟壞人走呢!”
顏聿瞇眼,抱臂悠然地說道:“不走算了,對了,我家白耳最近也學會飲酒了,我那里有整壇子的醺然,嘖嘖,不曉得被白耳喝光了沒有。”
黃毛一聽,兩只黑豆眼頓時放起了光,撲棱著翅膀又從秦玖肩頭飛到了顏聿肩頭上,拍打著翅膀道:“醺然,小爺要喝醺然。”
秦玖看著黃毛的諂媚樣,哭笑不得。最近她身子不好,很少飲酒,黃毛也算跟著她戒酒了,這會兒哪里受得住顏聿的誘惑。
顏聿撫摸著黃毛的頭,斜睨著秦玖道:“我們走了!”說著,便抱著黃毛朝他的馬車走了過去。
秦玖沒辦法,只好跟著他一道去了。
兩人回到王府時,正是午膳正點。四大美人正在花廳擺膳,看到秦玖來了,便多添了一雙筷子。
顏聿在四大美人的服侍下,換了月白寬袍衣衫,兩人在花廳落座。
白耳正在芭蕉葉子下的蒲團上午睡,黃毛眼尖瞧見了它,展翅飛了過去,落在白耳頭上,啄它的耳朵。白耳被啄醒了,繞著圈去抓黃毛。一鳥一貓正斗著,玉環抱了一壇子醺然過來,拍開了封泥。濃郁的酒香飄出,黃毛聞著味便飛了過來,站在桌面上討酒喝。
顏聿命玉環和貂蟬為黃毛盛了滿滿一碗酒,看著黃毛愜意滿足地飲著酒,自己也端起面前的白瓷青花杯,抿了一口,看向秦玖。目光里好似生出了一根根的爪子,要將秦玖的皮囊扒掉,露出赤裸裸的本身。
秦玖無視顏聿的目光,面對著滿桌的美食,笑吟吟道:“王爺的膳食還真是好得很,早知道,我該日日來蹭飯的。”說著,手中筷子不停,便吃了起來。
黃毛對于秦玖這句話深有同感,一邊飲酒,一邊小雞啄米般點頭,“必須的,小爺要天天來蹭飯蹭酒!”
黃毛的話引來白耳一聲憤怒的喵嗚,眼看著花廳內即將上演鳥貓大戰。
顏聿一皺眉,對昭君道:“我記得屋里還有一壇子冰紅。”
昭君心領神會,低聲道:“王爺,確實有一壇子冰紅,我藏在廚房的桌子底下了,還有幾條銀魚,我養在廚房盆子里了,不知王爺今日要不要吃?”
昭君話音未落,黃毛便停止了飲酒,朝著白耳望了一眼,黑豆眼和琉璃貓眼對上了,瞬間一鳥一貓便和好了。兩只趁著旁人不注意,便一道溜出了花廳,片刻不見了蹤影。
昭君見狀,和玉環、貂蟬、西施一起施禮,退出了花廳。偌大的花廳瞬間便只剩下秦玖和顏聿兩個人了。
秦玖微微瞇眼,不動聲色地繼續吃著菜,心底深處卻在盤算著。她自然知曉顏聿何以如此,今日,蘇青之案牽扯出了白家之案。若是說她本也不知此事,并不知這案子會牽扯出白家之案,顏夙會信,旁人都會信,可是顏聿恐怕是不會信的。因他知道,沈風是她找出來的,他也知道,她在事前審過沈風了,所以,他絕對不會信。
日光透過一株株芭蕉樹,照進了花廳。
秦玖的一身曳地紅裙在輕風微拂下飄逸舞動,一頭烏發綰成的倭墜髻松松的,看上去整個人慵懶至極。她悠然地夾著菜,迎視著顏聿灼灼的目光,頗詫異地問道:“王爺如此看我,莫非我臉上有東西?”
顏聿卻是不說話,依然直直看著秦玖。秦玖慢慢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勾唇笑道:“王爺的膳食當真美味。”她拿起錦帕擦了擦唇,挑眉道:“王爺叫我來,說是要問關于白家之案的事情……”
“你是她嗎?”顏聿忽打斷了秦玖的話,握住她的手慢慢地問道。他像是不確定,又像是害怕著什么,甚至還帶著一絲顫抖,沙啞著嗓音問道。
“你說的她,是誰?”秦玖漫不經心一笑,伸出另一只手試圖掰開顏聿的手。
“白素萱!”顏聿眸中精芒耀目,直直盯著秦玖,不肯放過她臉上哪怕一絲兒的表情。
秦玖卻是微微一笑,頗訝異地挑眉道:“王爺何以這樣問?白素萱,她不是早死了嗎?”
“你早知蘇青之案會牽扯出白家之案,你卻還將沈風交了出來,若非和白家有關系,我不信你會這樣做。你雖是天宸宗之人,但做事卻并非向著天宸宗。榴蓮是司徒珍的親戚,而司徒珍是白皇后之人,你說,你又是誰?”
秦玖沒想到顏聿竟然去打聽了榴蓮的底細,倒是小看了他。她唇角掛著的悠然笑意慢慢凝結了下來,慢慢合上了眼睛,片刻后,好似下定了決心,睜開眼睛,嘆息一聲道:“王爺,我知曉總有一天會瞞不過你的。我確實是白家之人,但并不是你想象的素萱,我是白繡錦!”
“你是白——繡——錦?”顏聿瞇眼,只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片刻后,他才想起白繡錦是何人。似乎是她的義妹,經常會跟在她的身邊,似乎生得也頗為清秀,只是他眼里只有一個她,從未去注意這樣一個人,這會兒想起來,竟是有些想不出她到底什么模樣了。
只是,他可以確信,絕不是眼前秦玖這樣子。可是說起來,素萱也不是秦玖這樣子的啊!
“如果你是白繡錦,你怎么變了模樣?”顏聿手掌慢慢攥緊,鳳目微瞇處,長睫輕顫,好似受驚的墨蝶顫著羽翅。
秦玖手腕被他攥得生疼,微微皺了皺眉,狠狠一使力,震開了他的禁錮,低眸掃了一眼雪白手腕上被顏聿抓出的瘀痕,挑眉道:“我若不改變容貌,又如何能進天宸宗?”
顏聿目光微微一凝,看了一眼被秦玖甩開的手,慢悠悠地坐在椅子上,忽淡淡一笑道:“白繡錦,你不介意我看一下你吧?”
“看我?隨你看!”秦玖抿唇淡笑,眸清若水,笑靨如花。他就算眸光再犀利,也剝不掉她一層皮。就算剝掉了她一層皮,她也不會讓他窺透她的心。
顏聿目光緊盯著秦玖,伸指一下一下撫摸著玉杯上的花紋,忽然瞇起眼睛,起身一把將秦玖拉近自己。秦玖身子微微一僵,對于顏聿這樣突然襲來的動作,有些猝不及防,整個人便落在了他的懷里。秦玖睜大眼睛,一雙水眸中便清晰地倒映出了顏聿的臉龐,俊美邪魅如地獄里的修羅。她看著他長眸微瞇,伸指輕輕一挑,自己胸前衣衫上的盤扣便一粒粒崩開。看著彈跳在地上的扣子,她終于知曉,顏聿所謂的看,到底是要看什么。
秦玖嫵媚一笑,順勢伸臂抱住顏聿的脖頸,剪水妙目如秋水流波,軟聲問道:“王爺,原來你是想要我嗎?當年有姐姐在,你都從來沒有注意過我,可我卻一直有留意王爺。姐姐不喜歡王爺,可我卻是喜歡的,你若是真的想要我,那我便不會拒絕王爺了。”
顏聿并不答秦玖的話,一伸臂便將飯桌上的杯盤碗碟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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