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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神仙姐姐-《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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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毛的樣子引得眾人都笑了起來,黃毛被眾人笑得不高興了,便撲棱著翅膀飛到榴蓮頭上。榴蓮忙護住了頭,黃毛非要在榴蓮頭上跳舞,這好一番熱鬧,最后以黃毛凱旋而告終。

    榴蓮的發髻亂了,尚楚楚笑了一會兒,便說道:“非凡,不如,我給你梳頭吧!”

    尚楚楚雖是公主,但因云韶國民風開放,所以與大煜一些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不同,與訂了婚的夫婿會面,也不扭扭捏捏,說話大方爽快。

    只榴蓮聽到尚楚楚要為他梳頭,忙護住了頭,比之方才黃毛要在他頭上跳舞護得還要急。恰好荔枝和櫻桃端著茶水出來了,榴蓮忙朝著櫻桃使了一個眼色,又對秦玖道:“九爺,若沒什么事,我就告辭了,府中還有事。”說著就急匆匆走了,櫻桃放下茶盞,向秦玖告別,自跟了去。

    尚楚楚無奈地一笑道:“秦姐姐,非凡這是怎么了?”

    秦玖笑吟吟道:“沒事的,他只是不好意思了。三公主不是我們大煜國人,可能不曉得,我們這里,一旦定了親,男女是不得見面的,更別說你要給他梳頭了。他這是害羞呢,沒事,三公主坐吧!”秦玖看得出來,尚楚楚如今對榴蓮倒是很上心。

    “是這樣啊?!”尚楚楚低低說道,但眉間憂色卻絲毫不減。

    秦玖眉頭輕蹙道:“那日,本答應要幫你求一幅蘇小姐的繡品,可她的繡品實在很難求,據說她曾經給嫻妃娘娘繡過一幅觀音像,但這是我們不可能得到的。”

    尚楚楚幽幽說道:“秦姐姐,我今日來,也正要和秦姐姐說,不必再求蘇挽香的繡品了,就是求到,想必也是沒用的。”

    “這是為何?”秦玖淡淡問道。

    “聽說有人要在耕織節上獨創新的繡法,不知道是誰,但倘若是蘇挽香,我二姐就是得了她往日的繡品,也是贏不了她了。”

    秦玖驚訝地問道:“竟有這等事?倒是許久未聽說有人會獨創繡法了。”秦玖心內卻明白,那日,她故意在顏聿面前說尚楚楚會獨創繡法,看來顏聿是傳出去了。

    “是啊!”尚楚楚一臉憂色道。

    秦玖不由得一笑,“你二姐繡工應該很高吧,說不定她也會獨創繡法呢,你就不用擔憂了。”

    尚楚楚呵呵笑了起來,“秦姐姐,我二姐繡工是不錯,但是要創一種繡法,可不是一日兩日就可以的。我看,二姐這次輸定了。”

    “楚楚公主,你這么想贏蘇小姐啊!”秦玖戲謔道。

    尚楚楚聞言臉色一窘,說心里話,她確實想讓二姐贏了蘇挽香。秦玖心下清楚,尚楚楚如今雖然對顏夙死了心,但那種感情怕不是那么輕易沒有的。她展顏一笑,“其實獨創繡法確實需要長久時間的琢磨,但是,若是經人提醒了關鍵之處,怕是一兩日也可以琢磨出來的。”

    尚楚楚沮喪地說道:“秦姐姐說得是,可誰會提醒呢,這樣的人又到哪里找去。”

    秦玖嫣然一笑,揚起手中的繡花繃子,“公主,我這個繡花繃子可不光是個擺設的。”

    尚楚楚轉過頭,望著秦玖,眼神明亮,“既如此說,秦姐姐是不是新創了繡法,是不是可以提醒我二姐?”

    秦玖點了點頭,“只不過,你要保證,絕對不要把我說出去,令姐是一個心高之人,倘若她知道了,怕是不會再用的。你要讓她覺得,是她自己獨創出來的。你只需要在她冥思苦想時,將我告訴你的方法,打亂了,無意說出來一兩句,隔兩日,再說兩句,相信以你二姐的智慧,定能想出一種新的繡法。”

    尚楚楚欣喜若狂地說道:“那真是太好了,秦姐姐你人真好。”

    當下,秦玖將刺繡的法子告訴了尚楚楚。尚楚楚連連點頭記清了,高興地告辭而去。

    枇杷看到尚楚楚終于離去,遂上前悄聲告訴了她惠妃即將主持耕織節織繡大會之事。他對惠妃再次獲寵表示了強烈的擔憂。

    秦玖懶懶地輕拂衣袂,她知曉枇杷為何如此。惠妃在天宸宗中,位尊左使,在她這個門主頭上。而惠妃在麗京,又是慶帝之妃,權力自然要比她大。當初到麗京,秦玖策劃了劉栗之案,成功地讓惠妃禁足,自此行事便方便多了。如今惠妃再次掌權,怕是她又要受到禁錮了。

    秦玖微微一笑,“枇杷,你怎么忘了,顏閔身邊有安武,要讓顏閔出錯是早晚的事。欲取之,先與之,如今,正好讓顏閔得意一下,下一次,我們便一舉擊潰他。顏閔一垮,惠妃便也得意不起來。如今,我們要做的,便是去拜訪一下久不見面的惠妃娘娘了。”

    惠妃昨日剛剛解禁,一大早,慶帝讓她主持織繡大會的旨意就來了,宮中的風頭一向以慶帝的態度所左右。所以整整一日,后宮中的妃子都絡繹不絕前來恭賀。

    其實,慶帝于女色之上并不怎么看重,如今這后宮,妃位以上的只有兩位,那便是惠妃和嫻妃。九嬪的位子上倒是有五位,其中慶帝較為寵愛的是林昭媛,再下頭婕妤美人也只寥寥十人而已,算起來,他這后宮也不過才十幾位嬪妃。

    秦玖到了景秀宮時,這位林昭媛娘娘正在景秀宮小坐,秦玖拜見了惠妃,又轉身拜見了林昭媛。

    “這便是秦姑娘嗎?當真是玲瓏人哪,生得又這樣好。”林昭媛含笑望著秦玖,她的聲音甜美又溫柔,極是好聽。

    “娘娘謬贊。”秦玖謝了一聲,抬眼看到林昭媛俏生生的臉,她年紀還很輕,不過二十五六歲的樣子。臉龐下巴略尖,一雙清澈的麗目,流轉間風華無限。雙眉間貼著一朵梅花花鈿,在眉間殷殷地紅著,帶著一絲嬌俏之意。一襲淡紫色衣衫,身材極是婀娜。

    秦玖總覺得這個林昭媛眉眼間有幾分熟悉,可是總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她。

    林昭媛站起來笑了一聲,“我就不打擾姐姐和秦姑娘敘舊了,告退了。”

    惠妃命身邊宮女將林昭媛送出了景秀宮,便含笑對秦玖道:“玖兒,這些日子辛苦你了。”說著,讓宮女端了茶過來。

    秦玖在一側的宮椅上坐了下來,捧過茶杯,黃澄澄的茶,微微散著香氣,“娘娘說哪里話,我倒也不辛苦。康陽王身邊有李云霄,我也不用費心。只是這段日子,娘娘禁足,很多事情不能前來覲見。我便自己做了主張,將刑部尚書朱子秋除去了。為了尋他的錯處,我門下的弟子倒是費了不少心神,好在我運氣好,聽說了他一件秘事,這才僥幸除了他。”

    惠妃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做得甚好,這些年,安陵王把持著刑部勢力,我們根本無暇插手。如今,你推上去的那個秦非凡,倒確實有些才華,他可信得過?”

    秦玖微笑道:“自然可信,這一點娘娘不用擔心。”

    惠妃唇角上揚,一雙秀目中笑意盈然,“這些日子,我一直禁足,也不知宗主出關了沒有,他可有與你聯絡?”

    秦玖搖了搖頭,“我來時宗主說過,要我盡心襄助娘娘,并未專門派人和我聯絡。”說起連玉人,秦玖心中便微微一沉,她心中一直繃著一根弦,不知連玉人如今出關沒有。她是代替關雎門的姚昔兒來的京城,雖然這件事是她利用設計了姚昔兒,但是恐怕騙不過連玉人,倘若他出關后,知悉她來了京城,怕是會有一番動作,這么久沒有風聲,想必是他還在閉關。

    惠妃對秦玖的態度甚是滿意,姚昔兒是她門下,與她關系比較親近。她當然想讓姚昔兒來麗京,但姚昔兒心慕宗主,自己不想來她也沒有辦法。秦玖是新入天宸宗的,與她并沒有交情,甚至之前都沒有見過面,她原本生怕秦玖難以掌控,如今看來,倒是很得她心。

    “玖兒,當日你初來京城,不想入后宮,想在前朝做事,我并沒有反對。如今,既然秦非凡已經官至刑部尚書,你不如還依照我的建議,嫁與閔兒如何?有你在閔兒身邊謀劃,我也放心些。”惠妃想要秦玖嫁給顏閔,這件事秦玖早就知道,且惠妃也不是第一次提起,當初她向秦玖提起時,秦玖以顏閔喜歡蘇挽香拖延住了。原以為惠妃不再提,不想她竟還惦記著。

    “娘娘,我原不該拒絕的,可是,康陽王心儀蘇小姐,上次娘娘也說過,要撮合蘇小姐和嚴王,以此斷了康陽王的執念。如今,蘇小姐和嚴王還沒有在一起,王爺必不會死心,若是此時提起讓我嫁給他,恐怕他不會樂意。”秦玖低下頭,故作為難地說道。

    惠妃秀眉微微一顰,笑道:“玖兒,你兩次拒絕閔兒,不會是自己另有心儀之人吧?”

    秦玖心中一驚,但她早已練就了心驚但面色不變的沉靜,抬首望著惠妃一笑,鳳目似嗔似怨道:“娘娘,我就是不想在他心中有別人時嫁給他!”

    惠妃微微嘆息一聲,“既然如此,那你便放心,這一次的耕織節,假若蘇小姐在刺繡上拔得頭籌,我便趁機向陛下提起嚴王和蘇家的親事,倘若陛下心中一高興,說不定會準了此事。還有你,玖兒,我看你的繡工也不錯,織繡大會,你也參加吧,你和閔兒的親事,我也會同時提起的。閔兒日后若是得了皇位,你便是皇后,這天大的好事,你就不要推托了。”

    秦玖面上柔柔一笑,心內卻是冷笑連連,日后誰做皇帝還輪不到惠妃來定。原本,她是打算稍晚些時候再動顏閔,如今看來,怕是要在對付顏夙之前先對付他了。

    “娘娘,若是康陽王不愿,豈不是太丟我們天宸宗的面子。”秦玖蹙眉說道。

    惠妃一笑,“玖兒,你不要想太多,你比蘇挽香一點也不差,閔兒會喜歡你的。再說,由陛下下旨,閔兒不會不答應的。”

    看到惠妃主意已定,秦玖不好再推卻,不然若是惠妃對她起了疑心,就不妙了。她恭敬一笑,“既然如此,那我聽娘娘安排就是。時候不早了,我便告退了,娘娘早點歇著吧。”

    仲春的午后,日光柔柔的。

    秦玖和枇杷沿著宮中的石板路漫步而行,過了前門,便看到了一池碧水,正是畫意湖。

    細細清風,混著縷縷淡淡的花香,沁人心脾。秦玖驚異地發現,湖畔竹林之畔,不知何時又栽種了各種花木。海棠、迎春、白玉蘭……雖然不如當年花的品種多,但是開得卻一樣燦爛。

    秦玖心中疑惑,她明明記得,瓊林宴那一晚,她從這里經過,明明看到的,只有竹林,沒有這些花。

    有清幽浩渺的琴聲悠悠傳來,秦玖看到湖中心的亭子中,一人紫衣翩然,坐在石凳上,正在撫琴。

    秦玖慢慢在湖畔駐足,清風漫過,碧水粼粼,竹影婆娑,花香脈脈。

    時間猶若靜止了一般,而那琴聲,也猶若從天邊傳來般,在湖面上悠然回蕩,纏綿悱惻。

    “素素,這曲子是為你而作,為你而彈!”少年深沉清湛的目光似乎穿越了時間的洪流再次出現在她眼前,直抵她內心深處。

    “我覺得不好聽呢!”那時候,她故意凝著臉說道,心中卻是甜得開了花。他撫琴,一般彈奏的都是殺伐決斷的曲子,那一日卻為了她,彈了一曲情意綿綿的曲子。

    此時,再次聽到這首曲子,秦玖覺得心中痛得不能呼吸。她的所有痛苦和悲傷,似乎都在這琴聲中被前所未有地放大了,她有一種想要嚎啕大哭的沖動。但她忍住了,身子微微地顫抖著。她轉過身,快步離去,大步疾走間,衣袂飄飛。

    她沿著湖畔走過,忽聽得琴聲戛然而止,她不由得停下了腳步,瞇眼望去,看到顏夙垂首望著自己的手指發呆。

    弦斷了!

    心若亂,弦必斷。

    秦玖倒是不知,顏夙心中會因何而亂。

    她冷冷一笑,徑自出宮而去。她和枇杷是騎馬來的,她牽著馬順著宮墻走了一會兒,正想上馬而去,便聽得身后馬車的聲音,一輛豪華的馬車從身畔駛過,朱紅色的紋理蓋子,四角各自垂著瓔珞。

    馬車從她身側駛過,在前方不遠處忽然停了下來。朱漆華蓋車上伸出一只修長的手,那只手掀開重重帷幔,露出了一雙狹長清湛的眼眸。

    秦玖走到車畔,笑意盈然道:“原來是安陵王殿下,怎么停車了,莫非是要載我一程嗎?”

    顏夙的目光淡淡掃過秦玖的臉,緩緩說道:“九爺,多日不見!我倒是很想載你一程,不過我要去司樂坊,恐怕不和九爺順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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