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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坐看風起-《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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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光在花葉上閃爍,明媚而溫暖,讓人懨懨欲睡。

    秦玖坐在院內的大樹下繡花,最近她覺得自己身體有些異樣,雖然功力增進迅速,但身體似乎卻越來越弱,嗜睡怕冷,這真是讓人十分憂心的一件事。更憂心的是,今日她感覺格外的不舒服,雖然暖風熏人,她卻感覺到手腳冰涼。雖然躺在竹椅上曬太陽,身上卻蓋著一條錦緞棉被。

    荔枝半跪在她身側,為她捶著腿,看到秦玖懶洋洋的樣子,忍不住問道:“九爺,要不要歇息一會兒,我扶你到屋內吧。”

    秦玖睫毛閃動了下,放下手中的刺繡,打了個哈欠道:“也好,這太陽曬得我總是犯困。”

    荔枝蹙了蹙眉,忽然道:“九爺最近身體是不是不舒服?”

    原本懶洋洋的秦玖,聞言漆黑的鳳目中像結了一層冰,嫵媚中透著一絲寒意。

    “沒有啊,我覺得好得很。不過,今日有些犯困。荔枝啊,你可千萬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大驚小怪去稟告宗主,他如今正在閉關,若是因此打擾了他練功,你也知道宗主的脾氣,恐怕你沒有好果子吃!”

    荔枝抿唇不語。

    “何況,又不是我一個人春困?!鼻鼐琳f著,朝著在架子上打盹的黃毛指了指。只見黃毛垂著頭,顯然剛睡著,頭一點一點的,虧得它是鳥,早習慣了在架子上睡,倘若是人,這樣非得從架子上栽下來不可。

    荔枝瞧著黃毛的睡相,唇角勾起一抹笑容,慢慢點了點頭。秦玖唇角的笑意卻慢慢消失,她忍不住搓了搓手,再明媚的日光似乎也溫暖不了她冰涼的手,她不知自己還能撐多久,沒有時間浪費了。她嘆息一聲,慢慢坐直了身子,身上錦被滑落,荔枝去拿錦被時,觸到了秦玖的手,頓時好似摸到了冰塊上。

    荔枝心中一驚,失聲道:“九爺,你是不是感染風寒了?”

    秦玖眉頭一舒,修習補天心經讓她的身體越來越差。不過,今日的異樣,感覺似乎確實是感染了風寒。

    “荔枝,你讓枇杷去請一位郎中過來。算了,你先扶我到屋內,把枇杷叫過來,讓我自己說吧?!?

    枇杷聽說秦玖犯了風寒,匆忙過來問道:“怎么又感染風寒了?”

    秦玖裹著被子,只露出一張燒得紅艷艷的臉,有氣無力地說道:“人吃五谷雜糧,怎能沒個???你去宮里,請蔡供奉過來為我瞧瞧病,對了,記得托惠妃的門路,別讓人知曉我們和蔡供奉的關系?!?

    枇杷一皺眉,“九爺,為何要蔡供奉來?是不是病得很嚴重?”

    秦玖撫了撫發燙的臉,慢悠悠道:“不是,我找蔡供奉另外有事。”

    枇杷飛身去了。

    于是,在午后明媚的日光里,一頂紅呢小轎停在了府門口。一直在門口等候的荔枝快步上前,將轎簾掀開,一個宮裝婦人從轎內緩步走了出來。她身材高瘦而平板,既沒有女子的豐腴之美,也沒有女子的瘦削之美,乍看就如一根竹竿戳在那里。她梳著光滑的發髻,臉上隱約有細細的皺紋,看上去有四十多歲。她站在轎子旁,將背挺得筆直,睥睨著荔枝,慢悠悠道:“除了皇族之人,我從不給別人看病,今日看在惠妃的面子上,我來給你家主子看病,怎么她竟如此不知禮數,只讓你一個丫頭來接我?!?

    荔枝忙道:“蔡供奉,我家主子實在是病得厲害……”

    蔡供奉冷笑著打斷了她的話,“怎么,是快死了嗎?”

    荔枝一下子被噎住,不知如何回答。

    “既然不是快死,就請她來接我吧!”蔡供奉仰頭望天道。

    荔枝曉得,醫術高的人,總是有些怪癖的,正要回去稟告秦玖,就聽得大門內傳來秦玖的輕笑聲:“多謝蔡供奉屈尊前來為我看病,失禮了,請蔡供奉進來。”

    秦玖站在門洞內朝著蔡供奉微笑。一陣清風,將她的衣衫吹得隨風飛舞,越發顯得身子單薄。

    蔡供奉眨了眨眼,犀利的目光在秦玖身上打量了好久,久到荔枝以為她是不是有毛病。最后只見她伸出手指擦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冷笑著說道:“原來不是快死啊?!?

    秦玖唇角劃過一絲苦笑,“若是蔡供奉不來,大約就離死不遠了。請!”

    蔡供奉面無表情地命自己的兩名醫女上前攙扶了秦玖,幾人一道入了府內。蔡供奉醫病一向不喜人打擾,所以閑雜人包括兩名醫女都被請了出去,屋內只剩秦玖和蔡供奉兩個人。

    “躺下吧!”蔡供奉語氣平板地說道。

    秦玖依言躺在床榻上,蔡供奉伸出手指,按在秦玖的手腕上。

    屋內光線黯淡,秦玖抬眼只能看到她漠然的神情和緊抿的唇角,她半垂著眸,眉頭蹙得越來越緊。秦玖心中一沉,臉上綻出一抹輕笑,用討好般的語氣道:“蔡姑姑……”

    “閉嘴!”蔡供奉冷聲喝道。

    蔡供奉和她的姑母白皇后雖然情同姐妹,但她為了隱蔽身份,常常裝作和白皇后關系不和。私下里,她曾為秦玖看過病,但都是偷偷摸摸的,秦玖若是不配合,為了節約時間,她常這樣命令她。時隔三年,她終于再次聽到了這種熟悉的語氣。秦玖不敢再說話,只能任由蔡供奉為自己把脈。過了一會兒,蔡供奉的手指離開了她的手腕,伸指到她胸前,將她身上的衣衫解開了。

    秦玖忙按住蔡供奉的手,“蔡姑姑,你干什么?”

    蔡供奉冷聲道:“我要看看,你將自己糟蹋成什么樣子了?!彼f著,便將秦玖的衣衫褪了下來,看到她后背和胸前的疤痕,她眸光一凝。

    “這是什么?”蔡供奉問道。

    秦玖掩住衣衫,漆黑的鳳目中閃過若無似有的痛楚,她半垂頭,低聲道:“連玉人很可怕,為了免于他的荼毒,我才,故意留了這些疤痕。因為這個,他才沒有碰我?!边@些事情,她知道瞞不過蔡供奉,所以,索性實話實說了。

    “因為這些疤痕,我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是不是很合算!”秦玖低垂的眼瞼內閃過一絲哀怨,當她抬起頭時,那抹哀怨已消失無蹤,臉上重新又掛上了溫婉的笑意。

    蔡供奉聞言,伸指抹了下眼睛,沒有再說話。天宸宗的宗主連玉人究竟多么可怕,她也是有所耳聞的。秦玖能在天宸宗混到蒹葭門主的位子,付出了多大的艱辛,她恐怕是想象不出來的。

    “你是修習了邪功吧?”蔡供奉瞇眼道,“如果還想要命,就趁早停止修習。”

    “恐怕已經晚了。”秦玖微笑著道。

    蔡供奉站起身來,轉身不再看秦玖,無數的波光閃過她的眼底,化作深深淺淺的痛楚,她仰高了頭,慢慢道:“風寒的病好治,今日來,你不光是讓我來治病吧,還有別的什么事,趕快說吧!”她的聲音依然冷凝,但是語氣卻微微顫抖,顯然是心情格外不平靜所致。

    “我聽說,袁霸的夫人最近也感染了風寒,我想請你去為她醫治,順便,將十五年前的那件舊事抖出來,讓袁霸知曉?!鼻鼐谅朴普f道。

    “你要做什么?”蔡供奉心中一驚,轉身問道。

    袁霸是驍騎統領,同時也是慶帝的心腹,這個皇城的安危都握在袁霸的手中。倘若秦玖要招攬袁霸,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為謀反而準備。

    “姑姑放心,我不會做傻事的。我一定要用最堂堂正正的法子,洗清我白家的冤屈。我另有目的,你不必擔憂。”秦玖細致的眉微微蹙了起來,慢慢說道。

    這些年慶帝也過得夠好了,就讓他最信任的臣子與他離心,讓他的兒子們為了奪嫡而互斗,讓他也嘗一嘗寢食不安的滋味。

    “姑姑,御膳房的那個翠蘭,可查出是何來歷了?”秦玖問道。

    “她的來歷很清白,進宮也有五年了。如今,她在牢中,所以不好跟蹤查探。不過,我聽說,她刺殺三公主的罪名,如今已經查明是抓錯了人??赡懿蝗?,就要被從牢中放出來了。”

    秦玖聞言一愣。

    顏夙包庇翠蘭?這太不可思議了。她了解顏夙,他不會放走任何一個罪人的。刺殺云韶國三公主這么大一件事,他竟愿意將兇犯放了?

    蔡供奉卻覺得沒什么稀奇的,她冷冷說道:“這兩年,安陵王行事有些反常,倘若翠蘭是一個對他而言極為重要之人,也沒什么好奇怪的,我會派人繼續盯著這件事的?!彼阶腊盖?,提筆寫了兩個方子,遞到秦玖手中,“這兩個方子,一個是醫治風寒的,一個對你修習邪功引起的身子不適有幫助。”

    秦玖接過藥方,點了點頭。

    蔡供奉又漠然道:“我回去會馬上特制一種丹藥,備你隨時服用。但是你要知道,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的,你一定要自己保重。否則……”她瞪了秦玖一眼,“不用你自己死,我便先掐死你了。”說完便轉身快步去了,她怕自己在這里多待一會兒就會哭出來,或者會忍不住真的上前掐死這個不愛惜自己的人。

    秦玖看著她的背影,看到她原本一直挺得筆直的脊背竟現出了幾分佝僂。秦玖心內微微嘆息一聲,她知曉蔡姑姑的脾氣,她表面冷漠,為人嚴苛,遇事冷靜,思慮周密,很容易讓人誤會她是一個薄情的人,但其實不然,她內心其實是極易感動的。

    秦玖因為身體實在困倦,所以沒有多留她,且因為蔡供奉如今,也實在不宜在她的住所久留。秦玖叫了荔枝將蔡供奉送出去,自己閉目養了會兒神。

    枇杷將熬好的藥端了進來,看著秦玖喝完了,服侍她歇下了。

    驍騎統領袁霸近日心情不太好,因為他的夫人因出外賞花頻繁,不小心感染了風寒,吃了幾服藥后病情還是沒有好轉的跡象。袁霸與夫人感情甚好,所以極是憂慮。

    這日,他在宮內當值時,偶爾聽到兩個小宮女在低聲議論,說近日宮內也有不少嬪妃感染風寒,都是蔡供奉醫好了。

    袁霸和蔡供奉同在宮內當差,偶爾會碰面,雖沒有什么交情,但點頭之交還是有的。他知道蔡供奉是專司皇家女子的飲食藥物,醫術也是極好的。但是,他也知道,蔡供奉此人,性子古怪,在皇宮內不和任何人親近,對于皇帝的嬪妃皆一視同仁。正因為她如此古怪的性子,這么多年來,她沒有牽扯到任何宮闈爭斗中去,反倒得以保全了自身。他去找她,不知她可肯為他夫人醫治。但為了他夫人,袁霸還是親自前去請蔡供奉。

    蔡供奉聽到袁霸的來意,她淡淡掃了袁霸一眼,語氣淡漠地說道:“難得袁大人如此看得起我,竟親自來請,那就請袁大人說一說尊夫人的病情,若是我能夠醫治,一定會走一趟。”

    袁霸一聽,忙道:“夫人的病情我恐怕說不好,還是麻煩蔡供奉親自走一趟。蔡供奉不必擔憂,你只要去看看她的病情,就是治不好也是不要緊的。”

    蔡供奉淡淡道:“既如此,那我就走一趟吧。不過,我今日不能出宮,只有明日趁著出宮去藥房拿藥的機會,才可以順路到袁大人府上?!?

    袁霸點頭道:“那明日我和夫人在府內靜候蔡供奉?!?

    蔡供奉點了點頭,第二日一早,她在藥房拿了藥后,便乘轎子到了袁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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