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春日花宴-《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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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對于兩國聯姻之事很重視,但是也有些為難之處。依照慣例,若是兩國議定聯姻,都是由皇帝指定某位皇子或公主,兩國國君派人合過雙方八字后,若是合適,此事便算定了。也由不得聯姻雙方本人是否愿意,因這本身就是政治聯姻,作為皇家子女,也自小就有婚姻不能自主的意識。
但是,這次和云韶國聯姻之事,卻顯然不能如此做。
云韶國女皇既然讓三公主親自來到麗京城,顯然是有意讓三公主自己選聯姻對象的,云韶國女皇寵愛三公主是人所共知的事情,就算聯姻,也是要三公主自己中意才行。
若是讓云韶國三公主公開在大煜國選夫,慶帝有些不樂意。后來和臣子們商議了一番后,也樂得給女皇一個面子。最主要的原因是,如果由慶帝親自來指定人選,他也非常為難不好抉擇。于是,慶帝召來禮部尚書張年,最后擬訂了一個方案,就是舉行一場盛大的賞花宴,讓麗京城的青年才俊以及大家閨秀都來參加,在宴會上舉行演武、詩會等娛樂節目。這樣,既能讓三公主見一見大煜國的青年才俊,同時又做得不著痕跡,不會失了大煜國的顏面。
賞花宴的地點最終定在了九蔓山中的皇家別院明月山莊中,日子則定在了三月十五。
榴蓮如今也算得上是麗京城的才俊,也在被邀之列。秦玖雖算不得大家閨秀,但好歹也是天宸宗的門主,也在被邀之列。
十五日一大早,秦玖便坐了轎子,攜枇杷、荔枝、黃毛,榴蓮帶著櫻桃,兩撥人一前一后,向九蔓山出發。
秦玖特意讓轎子繞行從云韶國驛館門前路過。
驛館不遠處的街角處,擺著一個算命的攤子,一個身著灰袍子的老者正坐在算命攤子前。算命攤子旁邊豎著一根竹竿,上面掛著一幅泛黃的布條,龍飛鳳舞大書著三個字:李鐵嘴。下面書著一溜小字:測字算命鐵口直斷。
這李鐵嘴顯然是算命挺準,攤子前圍了不少人在算卦。其中,便有云韶國的尚鈴兒。
云韶國流行占卜,每有大事,都必先問卦,測一測吉兇,無論信與不信,這已經成為他們的習慣。尚鈴兒在從云韶國出發前,便測過卦,問過姻緣,結果并不是很順。所以,才想著要再算上一卦。
尚鈴兒擠進人群,只見一位風塵仆仆的男子正在問卦,這位男子獲悉自家媳婦即將臨盆的消息,從外地剛趕回來,還不曾回家,看到算命的,便想先問個卦,看生的是男還是女。
對于這種問題,尚鈴兒其實覺得回家看看才是最準的,但那男的卻偏要算卦的算一算。他已經得了三個丫頭,指望著這一胎生兒子呢。
李鐵嘴讓男子伸出左手,看了看男子手掌上的紋路,笑瞇瞇捋著胡須道:“從你的手紋上看,你是子女雙全的命格,這一胎必得貴子,真是好福氣。”
男子大喜,付了銀錢,正要回去,恰好被一個人看到了,扯著他道:“你可回來了,你媳婦兒生了個大胖小子。”
尚鈴兒看李鐵嘴算得挺準,正猶豫著要不要算,聽李鐵嘴揮著手道:“今日再算一卦,卦數便滿,便不再算了。”原來他每日只算五卦。
尚鈴兒這下連猶豫也不能了,忙擠到李鐵嘴面前,嬌聲道:“先生,幫我算一卦吧!”
李鐵嘴抬起眼皮,淡淡瞧了一眼尚鈴兒,眸中閃過一抹精光,他以紙扇遮住半邊臉,慢條斯理說道:“姑娘雖是下人,面相卻是大富大貴之相。姑娘要問卦,想必是要問姻緣吧?!”
尚鈴兒沒想到一下便被李鐵嘴說中了,便點了點頭。
李鐵嘴捋了捋胡須,慢悠悠說道:“既是如此,請姑娘測個字吧!”說著,便遞過來一張泛黃的宣紙和一支開了叉的毛筆。
尚鈴兒提起筆,眉尖輕顰,實在不知該寫哪個字,最后想了想,終究是寫下了一個“夙”字,瞥了眼李鐵嘴,生怕他看出來自己寫的是他們安陵王的名諱,好在李鐵嘴似乎并未察覺,于是便輕輕地將紙推到了李鐵嘴面前。
李鐵嘴抬起眼皮看著這個“夙”字,掐指算了算,便閉上了眼睛,臉色微沉。
尚鈴兒看李鐵嘴的臉色,心中也微微一沉。過了片刻,李鐵嘴睜開眼睛,他的目光好似能將尚鈴兒心中所想猜透一般,眼睛一瞇,說話的聲音兀自低沉了幾分:“這夙字,乃夙愿之意,說明姑娘心中有一人。但此字拆開后,里面卻是個歹字,歹便是不好。不好,便非良緣。”
李鐵嘴方說到這里,尚鈴兒的臉色已經變了。但李鐵嘴話鋒又一轉,道:“但這個字,若是去掉歹,加一個又字,卻是鳳。鳳乃姑娘良配,但需姑娘放下心中執念。另外,可惜的是,此鳳如今卻在困頓之中,需姑娘慧眼方可覓到。”
尚鈴兒皺了皺眉,尚且有些不解,那李鐵嘴卻又繼續說道:“合起來說此簽,姑娘的姻緣,雖是頗為坎坷,但必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姑娘日后姻緣,乃非凡之姻緣。姑娘,這一卦就送給姑娘吧。”
李鐵嘴加重了“非凡”兩字,說完后,也不看尚鈴兒的神色,兀自開始收拾卦攤。
“今日卦數已滿,大家請改日再測吧。”尚鈴兒還在思量李鐵嘴話里的玄機,李鐵嘴已經收拾完卦攤,提著袋子,擠出人群,隔著遙遙的距離,朝著秦玖轎子這邊點了點頭,便微笑著揚長而去。
秦玖坐在轎子里,素手掀開窗簾,一雙妖嬈的鳳目看到李鐵嘴在人群中朝著她做了個勝利的手勢。她放下簾子,嗑了一個瓜子,扔到黃毛嘴里,淡淡吩咐道:“走吧!”
昨夜下過一場小雨,雨后的九蔓山看上去青綠如洗。山上綠樹成蔭,桃杏芬芳。小雨初晴,處處可見瀑布,在日光下飛落而下,猶若玉珠飛濺,源源不絕。
快走到半山腰時,便看到前面綠蔭之中,挑出來一抹飛檐,再走得近些,便隱約看到綠樹紅花掩映中的屋宇樓閣。繞過淙淙流淌的小溪,便到了明月山莊。
明月山莊是依山勢所建立的一座皇家別院,占地頗廣,莊中栽種著名貴花卉不下百種。如今,正是春暖花開之時,暖風熏熏襲人,莊內處處繁花盛開,姹紫嫣紅,香氣撲鼻。秦玖到了明月山莊后,便在宮人引領下,向花苑而去。
惠妃娘娘前些日子因為劉來順之案,如今正在被禁足之中。所以,這一次的盛宴,慶帝便召回了在蒼梧山禮佛的嫻妃娘娘來主持。嫻妃娘娘向來癡心禮佛,對于世事很少在意。所以她并未出面,只是在明月山莊坐鎮,一切都交由禮部官員來主持。
禮部尚書張年便先安排了一場演武大賽,旨在讓云韶國看看大煜國男子的武藝。演武場就在明月山莊的花苑里,那里有大片的空地,擺著兵器架子。
空地四周,搭了幾個大涼棚,四周皆用紗帛環繞,女子們便聚坐在涼棚內,觀看演武大賽。秦玖徑自進了涼棚,尋了一個舒服的座椅坐下,瞇眼朝著場上望去。
春風煦暖,日光透過嫩綠新發的葉片照映進來,帶著一絲鮮嫩的氣息。花苑內的柳樹在風中輕搖淺擺,桃樹開了粉紅燦爛的幾樹,妍麗而妖嬈。如此美景,襯得到場的一眾才俊個個風流而俊雅。可見,慶帝是真心要和云韶國聯姻,所選的才俊并沒有不入眼的。
其實,這次的賞花宴除了讓云韶國三公主選夫外,也是這些年輕才俊和大家閨秀接觸的好機會。所以,這些才子可并非人人都是沖著云韶國三公主來的,其中也有多半是沖著其他的女子來的。
秦玖的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片刻,便看到了立在謝滌塵身側的一位年輕的華服男子。
那男子眉眼俊秀,身姿挺拔,唇角含著儒雅的笑意,正是謝滌塵的二弟謝濯塵。
謝濯塵不但武功很高,模樣俊秀,而且,更難得的是,他沒有心儀的女子,所以,被顏夙選作了最合適的三公主駙馬人選。謝家是顏夙的得力心腹,云韶國三公主若是嫁給謝濯塵,無疑便會成為顏夙最強勁的支持。
秦玖掃了一眼謝濯塵,撫摸著懷中的黃毛,在它耳邊悄悄說了幾句話。
黃毛別的本事不說,學舌的本領還是不小的,秦玖說完,便將黃毛放了出去。
涼棚內鶯鶯燕燕聚于一堂,嘰嘰喳喳說個不停,都在猜測著云韶國的三公主長得什么樣子,她會選中哪一位男子。更多的則是在關注,不知道安陵王會不會看中云韶國三公主。
便在此時,只見前面人流一陣騷動,秦玖知曉是云韶國的三公主到了。
只見當先是數名侍從,其后便見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護衛著一蒙著面紗的女子緩步而來。
那護衛高大威猛,個頭比一般人要高出一個頭來,他身著一襲黑色護衛服,腰間配著一柄極長的巨型長刀。身材雖高大,但走路的步伐卻極輕巧,大步無聲地伴隨在云韶國三公主身側,一看便是高手。
云韶國三公主身著一襲淺紅色羅裙,云韶國貴族女子的衣衫很是華美,這件淺紅色羅裙上,就用金絲繡著繁花朵朵,領口和袖口處皆花邊重重,極是雍容而華貴。三公主頭上戴著蓮蕾形頭冠,面上罩著一層薄薄的面紗,隱約能透出她姣好的鵝蛋臉,露在外面的一雙大眼忽閃著靈慧的光芒。
秦玖只看了一眼,便知悉她就是云韶國使臣入京時,跟在馬車一側騎馬的那個婢女尚鈴兒,真實身份則是云韶國的三公主尚楚楚,鈴兒只是她的小名。
秦玖見尚楚楚在宮人引領下漫步而行,一舉一動皆端莊優雅,但一雙眼珠卻骨碌碌瞄來轉去,泄露了她靈動的本性。她似乎在尋找什么人,最后當那一雙剪水清眸凝注在一個方向時,秦玖也隨著她的目光望了過去,便看到了坐在對面涼棚中的安陵王顏夙。
顏夙并不知被人注視了,在如此熱鬧的地方,他正半垂著一張臉,似乎在沉思什么,劍眉微凝,俊臉冷峻,襯著一身皓白云紋的錦繡長衫,如斯清冷。
秦玖笑了一笑,面容平靜,心中卻涌起一抹嘲諷之意。
這兩年來,秦玖對顏夙的消息打探得也不少。他本就絕頂聰明,近年來又籠絡了不少臣子,在奪嫡之路上可算走得順風順水,這兩年,慶帝一直未曾立顏閔為太子,這與顏夙大有關系。由此可見,他本就對權勢有很高的欲望,卻又偏偏慣會做出這樣一副云淡風輕的清高姿態。
秦玖唇角掛著冷笑,將目光從顏夙的臉上移開。這時,跟隨在三公主尚楚楚身側的一位女官吸引了秦玖的注意力。那女子大約二十歲,身著淡藍色羅裙,裙邊和袖口皆用更深的絲線繡出了朵朵繁花。她容貌清麗絕艷,發髻梳成凌云髻,透出凌人的貴氣,麗目中更是隱含一絲鋒銳之氣。
秦玖細細打量了女官幾眼,淡淡一笑。她派人到云韶國打探三公主尚楚楚的脾性和外貌時,順便對云韶國的大公主和二公主尚思思也打聽了,這個女官的模樣以及氣勢都很像尚思思。如此看來,女皇應是很清楚三公主尚楚楚的脾氣,大約怕她到了大煜國胡鬧,所以暗中讓二公主尚思思也跟來了。
三公主尚楚楚的目光在顏夙身上凝視了一會兒,大約得不到回應,便斂了睫毛,在宮人的引領下到了涼棚之中。
明月山莊花苑這處演武場很大,長寬都足有數百步,一色綠茵茵的嫩草鋪地。演武場四周則有數個花圃,栽種著各種名貴的花木。分布在演武場四周的涼棚內此時都坐滿了人,俱是麗京城內數得上的人物,今日很難得湊在了一處。彼此熟識的,便聚在一起,等著演武正式開始。
禮部尚書張年上前宣布了比武的規則,由眾人抓鬮,排出彼此的對手,其后兩兩對決,最后再由勝者抓鬮,繼續對決,一直到最后決出前三位。
演武很快開始,第一場對陣的是兩個年輕人,兩人使的都是劍。一時間場地上劍光閃閃,絢麗輝煌,兩人斗了幾十招,就決出了勝負。
第二場,便輪到了謝濯塵上場。
秦玖所處的涼棚內不少是朝中官員的內眷,看到謝濯塵上場,有一個黃衫女子頗為詫異地說道:“怎么,謝家二公子竟然也上場了,謝家的人,莫非都想做駙馬嗎?”
謝滌塵雖然與昭平公主顏水璇已經和離,但畢竟也是做過駙馬的。
秦玖看了黃衫女子一眼,她認得這女子叫王玉珍,父親是從四品的官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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