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刑堂受審-《天下第一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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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已過,朝陽高升。京府尹大堂的大門洞開,衙役們分立兩側(cè),隨著一聲“升堂”,衙役們高呼“威武”。低沉而充滿威嚴(yán)的聲音一波波傳了出去,讓外面看熱鬧的人們心頭一陣陣發(fā)怵。
秦玖就跪在大堂下,瞇眼研究著黑色石磚上的花紋。
堂上坐著的,是麗京城的府尹孟懷和聽審的安陵王。
孟懷是一個精瘦的老者,看上去五十來歲,一雙小眼睛透著精明世故的光芒。麗京城中多權(quán)貴,在京城做府尹,沒有幾分左右逢源的本事,是絕對混不下去的。孟懷捋著胡須,望了望下面研究地磚花紋的秦玖,又望了一眼身畔臉色冷峻的安陵王,心中直打鼓。
他自然知曉安陵王和天宸宗向來不對眼。如今,這位新來的天宸宗弟子一到京城,便被安陵王抓了過來,罪名是奸淫良家少年習(xí)練邪功。倘若此事屬實,天宸宗只怕顏面掃地,每隔幾年派一個弟子為朝廷效力的制度怕也會因此而取消。只是,如今,天宸宗在朝廷勢力正盛,宮中那位惠妃也不是好對付的,此案他辦起來實在有些為難。但眼前這位安陵王,他萬萬得罪不起。
孟懷想了想,此案既然是安陵王親自送審,只怕自己勢必要嚴(yán)辦這天宸宗弟子了。他瞇了瞇眼,一拍驚堂木大聲喝問道:“罪女秦玖,你逼迫良家少年,行奸淫之事,還逼迫他們習(xí)練邪功。你可知罪?”
秦玖慢悠悠抬頭,上挑的眼角掃了一眼孟懷,笑吟吟道:“孟大人此話從何說起,小女子只不過在昭平公主的別宮洗了個溫泉,怎么就犯了奸淫之罪了?”
秦玖的語氣如沐春風(fēng),笑容純潔如蓮,可孟懷卻隱約感覺到這雙柔媚的眼中那暗隱的威壓。孟懷掃了一眼顏夙,抹了抹額頭上的汗珠,繼續(xù)喝問道:“好大的膽子,人證物證俱在,豈容你狡辯?來人,傳人證。”
公堂上一陣腳步聲,秦玖瞇起眼回首望去,只見她的侍女櫻桃被帶了上來。
秦玖心內(nèi)一陣?yán)湫ΓK于露出狐貍尾巴了,真是以為這次一定能將自己扳倒了吧!
櫻桃是秦玖的侍女,她在天宸宗服侍了秦玖兩年。一直以來,在秦玖面前表現(xiàn)得都極是忠心,但秦玖因了自身經(jīng)歷,很難輕易相信人,不久就發(fā)現(xiàn),她其實是關(guān)雎門門主姚昔兒安插到自己身邊的細(xì)作。自己每日的一言一行以及宗主待她的態(tài)度如何,都經(jīng)由櫻桃傳到了姚昔兒的耳中。
此番來麗京,原本不是秦玖要來。宗主派的是關(guān)雎門的姚昔兒。
秦玖知道,姚昔兒對宗主一片癡心,自然不愿意到麗京來。因為歷年來到麗京的天宸宗女子,多半都會嫁給當(dāng)朝權(quán)貴進入內(nèi)闈之中,譬如惠妃。姚昔兒自然萬分不愿意。
秦玖進入天宸宗,原本就是想經(jīng)由天宸宗來到麗京,哪里肯放過這個機會。遂趁著宗主閉關(guān)練功的機會,利用櫻桃這個細(xì)作,將宗主對自己萬分寵愛這個消息零零碎碎地傳給了姚昔兒。姚昔兒很快便以生病為由,求著右使將自己打發(fā)了過來。
這還不算,來麗京這一路上,他們遭到的幾起刺殺,秦玖敢保證,一定少不了姚昔兒所派的刺客。恐怕在姚昔兒心中,自己就是最妨礙她的情敵了。秦玖身邊除了榴蓮和枇杷,大多都是宗主的人,所以秦玖也懶得回?fù)簦妥屗麄冏韵鄽垰ⅰ?
這一路上櫻桃也沒少對自己做小動作,但最終都沒有得逞。如今,怕是姚昔兒下了最后通牒,櫻桃才會趁著這次機會,借了顏夙的手,要除掉自己。只是,她們想得太美了。
櫻桃低頭默默跪在了大堂下,俯身磕頭道:“奴婢櫻桃叩見安陵王殿下,叩見府尹大人。”
“櫻桃,你和秦玖是什么關(guān)系?”孟懷喝問道。
秦玖側(cè)首望向櫻桃,唇角勾著淡淡的笑意。
“回大人,奴婢是伺候秦門主的侍女,已經(jīng)服侍秦門主兩年了。”櫻桃垂首盯著地面說道。
“昨夜,你家主子去溫泉,為何沒帶你去伺候?”
櫻桃低著頭,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秦玖,秦玖回她一個疏懶至極的笑意。櫻桃忙垂下眼皮,嬌俏的臉慢慢變得蒼白。她俯身回道:“回大人,只因秦門主每次去溫泉,都是帶著年少男子前去習(xí)練邪功,所以,才不曾帶奴婢去。”
“你如何得知你家主子是去習(xí)練邪功?”
“回大人。在天宸宗時,秦門主每隔一段時日便會去溫泉沐浴。且每次都是在月圓之日前去,后來奴婢無意間發(fā)現(xiàn),秦門主功力增長得極快。我們天宸宗有一門邪功,就是需要在月圓之日,配合溫泉和童男子之身的精血來習(xí)練。那時,奴婢便猜測,門主可能是在習(xí)練邪功。這邪功在我們天宸宗也是禁止習(xí)練的,奴婢雖然懷疑,但因門主每次去溫泉都派人把守,奴婢并不能接近。奴婢手中沒有證據(jù),并不敢去稟告宗主。沒想到,這次到了麗京,門主因為在宮內(nèi)和武狀元謝大人比試武功時受了內(nèi)傷,昨夜很早就打發(fā)了我們。她自己卻偷偷出了府,奴婢悄悄跟蹤,才發(fā)現(xiàn)她是去昭平公主的別宮,奴婢聽說昭平公主別宮內(nèi)有溫泉,且昨夜恰巧是月圓之夜,所以才懷疑她又是去練功了。大人如需確認(rèn)此事,只需要確認(rèn)那四個少年是否還是童男子,是否有精血流失,便可確定此事。”櫻桃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你是說,這種邪功,需要在月圓之夜習(xí)練,且需要童男子的精血和溫泉來配合?”
櫻桃頷首道:“是的。”
“在天宸宗時,秦玖每一次溫泉沐浴,可曾召年少男子前去服侍?”
“有的,有時是三人,有時是四人。”
“事后那些少年都是什么樣子的?”
“習(xí)練邪功,這些童男子身上精血和陽氣迅速流失,身體會迅速衰退,有時會嚴(yán)重到有性命之憂。在天宸宗,秦門主每一次沐浴完,那些服侍的少年男子都會人事不省,想必是活不下去了。”
在天宸宗時,秦玖便開始了習(xí)練“補天心經(jīng)”。她在天宸宗自然更加小心謹(jǐn)慎,因為此事萬萬不能讓天宸宗宗主知曉。櫻桃說她在天宸宗便懷疑自己在習(xí)練“補天心經(jīng)”,根本是在胡謅,否則,以姚昔兒的心性,就算沒有證據(jù),怕也早就到宗主那里密告此事了。倘若真是在天宸宗開始懷疑的,只怕也是在臨來麗京前才剛剛開始懷疑。
孟懷聽罷櫻桃所述,冷聲喝問秦玖:“秦門主,如今你可還有話說?”
秦玖瞥了櫻桃一眼,笑意盈盈地說道:“孟大人,這就是你所謂的證人嗎?她可曾親眼看到奴婢習(xí)練邪功?可曾親眼看到奴婢奸淫那四名少年?難道說,每一個在月圓之夜去溫泉沐浴又恰巧召了少年男子服侍的都是習(xí)練邪功嗎?倘若如此,那豈不是人人都在習(xí)練邪功了。大人,難道你就沒有在月圓之夜沐浴過溫泉,沒有召少年服侍?”
孟懷臉上一僵,冷聲道:“本大人召人去,只是擦背而已,和你自是不同的。”
秦玖瞇眼笑道:“小女子召那四名男子前去,也不過是擦擦背,搓搓腿,遞個錦帕而已。這難道都不行嗎?”
坐在孟懷一側(cè)的安陵王顏夙,見秦玖此時還嘴硬不肯承認(rèn)。他緩緩側(cè)首,日光透過窗欞,從側(cè)面投射到他棱角分明的臉上,映得半張臉華美璀璨。他微微瞇眼,眼波中閃過刺骨寒意。
“孟大人,昨夜之事櫻桃雖然未曾親見,但有一人卻是看見了。孟大人,傳本王的七皇叔吧!”顏夙慢條斯理說道。
“殿下說得是,這就傳嚴(yán)王上堂做證。”京府尹孟懷畢恭畢敬地說道。
“傳嚴(yán)王上堂!”
“傳嚴(yán)王上堂!”
……
隨著衙役們一波波的聲音傳出去,秦玖的心驀然提到了嗓子眼。
顏聿來做證?
她沒料到顏夙傳了顏聿做證,細(xì)細(xì)一想,昨夜顏聿走了后,八成在下山時遇到顏夙了。顏夙看到顏聿懷里的紫牡丹,肯定知曉顏聿也去過昭平的溫泉了。可是顏聿明明看不見的。
秦玖驀地坐直身姿,瞇眼朝大堂外望去。
大堂內(nèi)極其安靜,就連外面看熱鬧的人群都無人說話,眾人的目光都盯在了大堂門口。
過了好大一會兒,還不見那個被傳喚的人露面,只聽得低低的調(diào)笑聲傳了過來。
是女子的聲音,聽上去不是一個人的聲音,似乎是好幾個。清脆嬌音,鶯鳴燕啼般,好不動聽。隨后,那被傳喚的人終于慢悠悠地出現(xiàn)在大堂門口。
不是一個人,是五個。
秦玖待看清了中間那個被眾星捧月般擁來的人,腦子里轟然一聲,感覺到手不可遏止地顫抖了起來,費了好大的勁,才阻止住自己想要沖上去的念頭。
好想,好想,好想,戳瞎他啊!
一陣環(huán)佩叮當(dāng),顏聿被四個侍女簇?fù)碇徊讲接迫货饨?
那四個侍女,都很美,她們身著同款式的侍女衣衫,顏色卻不同。紅綠藍(lán)紫,走到公堂上,這公堂上瞬間便似盛開了四朵嬌艷的花兒。
被她們眾星捧月般擁簇著的顏聿,身著一襲炫黑色繡大紅花紋的寬袍,腰間系金絲鑲珠玉帶,狷狂中透著華貴。
他徐徐而來,整個公堂上,似乎獨他一人灼灼耀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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