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阿郎,是仆役對家中男主人的稱呼。 “石管家,有話好說。” “何必要有辱斯文。” “我和敢言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以前你們石家落魄的時候,敢當和在下也算是知交……” 柳毅先是面色一白。 但他想到石敢當處事如此霸道的時候,又忍不住呵斥道。 嫌貧愛富,這點他都能忍。 天下人大多皆是如此。富在深山有遠親,窮在鬧市無人問。可石敢當竟然指使下人要打斷他的腿,這就是可忍孰不可忍了。 身言書判,這四條是科舉錄取的規例。 他要是被打斷了腿,至少在“身”這一方面,必定會被罷黜。這可是要絕了他的前程。 “最初遇到白道長的時候,白道長就說我印堂發黑,近期必有災險。” “如今看來,這災險就是來自石家。” 柳毅深吸一口氣。 不過今時不同往日。 他是遇到了災險,卻也有貴人幫助,這災險或可度過。 “今日縣學山長親測,在下試卷列為甲等,不日成績便出,日后定可在鄉試之中,奪得鄉貢名額……” 柳毅咬了咬牙,說道。 緊接著,他再色厲內荏,喝道:“爾等今日打我,傷我事小。” “按照大唐律令,傷鄉貢者,全族流三千里。” “爾等焉敢?” 他作為縣學的學子,早就知道成為鄉貢生會有什么好處。此時他的成績位列甲等,定有保舉到州府參與鄉試的名額。鄉試只是州府再考核一次,以防止有人徇私舞弊。真正定貢生名額的人,還是各縣的縣學。當然,州府也有,只是州府一般不會反駁縣學提交的名額。 石家下人面面相覷,持棒的手一停,不敢動手。 他們不敢賭。 若是柳毅所說的話為真,今后石家或可免遭刑罰,但他們這些下人,是絕對會被推出來,當做替罪羊的……。 “柳郎君,今日之事作罷。” “若讓我石家查明你所言是假,那么……” 石管家盯著柳毅看了幾眼,打傷柳毅事小,這點主他能做得了,但若是柳毅真的成了鄉貢生,官官相護,草民欺壓貢生,到哪地的官府都不會落得好下場,石敢當不會出事,但他卻不一定。 他遲疑了一會,還是沒放下狠話,帶著家丁離開。 “今日柳毅才知白道長所言非虛。” “若我的學問沒有長進,哪怕今日免除了這一頓毒打,但明日、后日,也逃脫不了……” 谷顃 柳毅入門,對白貴由衷感激道。 愈二日。 縣學放榜,柳毅甲等,位居頭名。 石敢當率領眾多家丁,帶著不少禮品,登門。 “柳兄!” “以前是我誤會了你。以為柳兄你好逸惡勞,糟蹋了伯母的一番苦心,所以對你和敢言的事情屢屢阻撓,但今日,我看到了柳兄高中桂榜,才知道柳兄你是人間龍鳳,不是池中之物……” 石敢當一身華服,帶著一個金色長命鎖。 他握住柳毅的手,不斷寒暄道。 柳毅雖然知道石敢當嫌貧愛富,但石敢當這一番話,細聽之下,還有那么一些道理,再者,他喜歡的是石敢言,而不是石敢當。所以石敢當誠意向他道歉,他也不會故作清高,從而推拒。 “柳毅所賴者是白道長。” “若不是白道長在這些天內一直指點我的學問,恐怕今年又是落榜。” 柳毅不敢貪功,將白貴對他的指點這件事說了出來。 “道長?” 石敢當先前在庭外,未曾注意到屋內有人,他這朝里一望,便看到了一年輕道人正在打坐,仙姿出塵,宛若人間謫仙。 非是凡間中人。 “能指點柳毅學問的道長,絕對非同小可!” 他暗道。 學問,不可能憑空而來。 白貴能指點柳毅學問,那么意味著白貴對儒經的造詣更深。那么可想而知,白貴的身份絕不是一般人。 “三星鎮石敢當拜見白道長。” 石敢當不敢再復大大咧咧的性子,拱手對白貴施禮道。 他喜歡恃強凌弱不假,但亦是欺軟怕硬之輩。白貴的學問,還有打扮,他一眼就能看出,決不是什么一般平民。 故此,才會如此尊敬。 白貴打坐起身,回了一禮,“貧道云游于此,暫居柳家之內,不知閣下找貧道所為何事?” 石敢當只是聽了柳毅的話,前來拜見他。 但他話語一轉,就好似石敢當前來求他辦事。 一言一語,便設下了陷阱。 石敢當眼珠子一轉,再道:“道長仙家中人,雖能居此草廬之中,但我覺得,這草廬未免委屈了道長您,我石家空室別院不少,我娘也素來信道,黃大仙是我干爹,道長何不若暫居我石家……” 他覺得,白貴對儒經的鉆研都這么厲害,那么道士的老本行肯定不差。附近道觀的道士比起眼前的白貴,絕對是云泥之別。 再者,他這諾大的家業,都是靠著他干爹黃大仙才置辦了下來。所以他素來崇道,眼前的白貴是個真修,供奉于家,本來就是應有之理。他娘也是信道之人,白貴若去,不僅能為他娘祈福,也能讓他爹黃大仙開懷不少。 柳毅本想制止。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