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只不過……,開天窗理論對國事有著無窮好處。但于個人來說,時代的一粒灰,落到個人頭上就是一座大山。 哪有什么盡善盡美的好事! 就例如此刻。 假若讓一個進步學者評判此事,他們難道不知道蘇琳是錯的嗎?但自由戀愛,擁抱自由,這是拆掉封建屋頂的大事,否定就是否定大方向,蘇琳的“錯”反倒是正確,符合此時的時代潮流。 “白先生……” “奴家命薄,五歲賣身葬父,自幼入了青樓,做的是苦活,每日吃不飽,穿不暖,好不容易遇見了一個良家,私底下允了終生,卻不知這事險些成了奴家喪命之由……” “奴家命苦啊!” 蘇琳伏地,哭的梨花帶雨。 不少人見到這一幕,有些心軟,替蘇琳幫腔,想讓白貴幫這個苦命的青樓女子一把。 “允了終身前,不知蘇小姐是否知道懷先兄有了妻室?” 白貴微微皺眉,沉思少許,問道。 他本打算一言不發,就此隨意打發了事,畢竟這是吳府內事,他不好介入,可現在這些閑人幫腔,再加上蘇琳刻意營造的苦命人設,他若是再置之不理,就難免有些說不過去了。 一旦扭頭走人,好事者就會進行編排。對他的名聲會有一定的詆毀。若是在別處,他也罷了,但現在是在鄉梓,維持清譽很有必要。 “奴家自是不知。” 蘇琳啜泣道。 青樓這一行,結識三教九流。吳府是當地豪紳,她哪會不認識吳府的大少爺,只不過此刻刻意掩飾罷了。 “那允了后呢?” 白貴再問。 “奴家……奴家大概是一個月前,對,就是一個月前知道吳少爺的身份。” 蘇琳肯定道。 “我剛才聽旁邊人說,陳小姐想要買下你的賣身契,將你打死沉塘,不知此事是否為真,婦有七去,若是陳小姐善妒,且心腸如此歹毒,確實理應休妻……” 白貴故作沉吟,目光看向蘇琳,似乎是在鼓勵她繼續說。 “白先生說的不錯,吳陳氏確實想買下奴家,將奴家沉塘……,若非吳少爺心善,早一步買了賣身契,現在奴家……奴家可能已經沉入河底,成了那孤魂野鬼了。” 蘇琳心中暗喜,忙順著白貴的話去說。 這句話她也不算是說偽,無風不起浪,在吳懷先和吳陳氏鬧別扭的時候,吳陳氏確實曾放出如此狠話。 “我科舉時,陳學政曾是我的坐師,有師徒之誼,亦是他和方巡撫朱衣點額,將我定為榜首,成了小三元。吳陳氏是陳學政之女……,我也不好不管不顧,回頭寫信給陳學政,讓他多加看管,嚴厲家訓……” “對了,狀詞我已經替你寫好了,狀告吳懷先之妻吳陳氏善妒,意圖殺人,你過來簽字,我這就將其呈遞到官府中去。” “放心,你雖然生來命薄,賤如螻蟻,但我會幫助你的……” 白貴提筆寫字,動作流暢,邊寫字的時候,邊念叨幾句。 他吹干狀紙墨跡,準備將其遞給蘇琳。 “奴家……,奴家……” 蘇琳嚇得臉色慘白,不敢去接這封狀紙。 此時有誣告罪的處罰,基本上都是反坐,“諸誣告者,各反坐,即糾彈之官挾私彈事,不實者,亦如此。” 民初用的也是前清律法,只不過早一些地方刪刪改改罷了。 她剛才可是聽的一清二楚,吳陳氏的生父陳學政是白貴原來科舉的主考官,有坐師之誼,盡管這關系不怎么牢固,但有此關系,白貴就不可能置陳小姐于死地。 即使沒有這份關系,陳小姐只不過是口快,放出的狠話,所以善妒殺人并不成立,相反她若是誣告,確有其事的話……,反坐就是一個死罪。 為了爭奪一個正室之位,賭上性命也就罷了,但若是只賭上她的命,想想都有些不值。 正妻善妒買兇殺人,即使證據確鑿,但犯罪未遂,還談不上處死。再者說,有陳小姐的家世幫忖,基本不會有什么大的懲罰。 她想的,只是讓白貴在報社發文,支持吳懷先休妻罷了。 至于臉面這東西,青樓女子拋頭露面,比一般人臉皮更厚一些。 “蘇小姐,狀紙我已經替你寫好。” 白貴皺眉,詢問道。 他這些做法看起來有些不太仁義,不講情面,以上凌下,但他又不是什么官員,只是社會名流罷了。 公道,輪不到他來處置。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