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就在此時,他又聽到了說話聲。是那闖進房間的女孩在說話:“不要……抗……殺……抱頭蹲下……” 老華:“……” 作為一個沒有正經五官的人,他不僅是視力,就連聽力也很糟糕。 但無論如何,“抱頭蹲下”四個字他還是聽懂了的。 來自那女孩身上的可怕氣息,他也是感受到了的。 問題是,蹲下他是知道怎么蹲的…… 老華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脖子,突然感到有些茫然。 這“抱頭”是該怎么抱??? “不要抵抗??拐弑貧?。面朝墻角,抱頭蹲下。” 房間內,蘇越心一手拎著水管鉗,一邊快速地掃視著房間內的,一邊心不在焉地重復著這句話。 她的面前,是一個堆滿了死人頭顱的房間。房間內,還有不少無頭人在——蘇越心進來時,他們正各管各地在地上摸索著,看樣子應該都是在“找頭”。 這是她闖入的第三個房間了。幾乎每個有頭顱堆積的地方,都會有這樣一批忙著找頭的無頭人存在。 ——他們似乎并不受房間規則限制,可以隨意進出任意房間,但只會聚集在有散裝腦袋的地方,行事機械,動作單一,看著好像都沒什么思考能力的樣子。 按照繁生的說法,他們在這里找多久,都是找不到自己頭顱的,因為他們根本看不到自己掉落的頭;而即使找到了,能不能出去也是另說…… 因此,在看到這些無頭人時,蘇越心多少還是有些感慨的。 當然,感慨歸感慨,遇到來找事的,她還是會很盡職地把他們都吞掉的。 至于剩下一些沒有表現出攻擊性的,她則是能放過就放過。畢竟她也不是什么惡人,而且保持死穴內部的“生態”也很重要;但她也不太想讓他們晃來晃去地干擾她的觀察。 所以——“不要抵抗。抗者必殺。面朝墻角,抱頭蹲下?!? 蘇越心不知道第幾次重復著這句話,面無表情地從一眾蹲在墻角的無頭人旁邊走過,抬眼看到一個高高大大的無頭人站在原地,兩手不住在脖子上方比劃著,似是很糾結的樣子。 蘇越心:“……” 蘇越心:“你在干嘛?” “我……在……思考?!蹦菬o頭人居然還回答了,只是說話的聲調很奇怪,話語也磕磕絆絆,“沒有……頭……我抱……什么?” 蘇越心:“……” 該說不愧是會“思考”的無頭人嗎?居然還真的糾結起來了…… “那你就抱脖子吧。”蘇越心也有些無奈。她真的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那無頭人原地僵了一會兒,似是在消化她的話。跟著便聽他恍然大悟地“啊”了一聲,乖乖地用手捂住脖子的橫切面,踢開一地頭顱,自行找了個空墻角蹲著去了。 見他離開,蘇越心很快便移開了注意力,將插在頭發上的測電筆拿了下來,謹慎地貼上面前的墻面,一寸寸地測了過去,同時進一步觀察起房間的陳設。 這個房間風格和他們一開始所在的房間十分相似,內部陳設則完全不同,亂倒是一脈而成的亂。 除開散落在地的頭顱外,只靠墻有著一排大柜子,材質形狀統一,只柜門上雕刻著的花紋不同,粗粗看去,可以看出,雕的的都是花卉植物。 所有的柜子都統一只有上半截。柜子里面則是空無一物。蘇越心用測電筆測過了,顯示這些柜子應當另有玄機,但和出口無關。 蘇越心估摸著,這應該和之前的房間一樣,是用來觸發正門的道具。只要將上下兩個房間內對應的物品擺放到同一位置,就能再次讓消失的正門出現…… 不過這種事,對她而言,實際沒什么意義。 蘇越心一面想著,一面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她來時的入口已經消失,面前只余一堵完全封閉的墻壁。 蘇越心只淡淡瞟了一眼,很快便又收回了目光,再次拿著測電筆在房間里走了起來。在確定這個房間里沒有出口以及相應機關后,方慢悠悠地將測電筆又插回了了頭發里,轉頭看向那堵封閉的墻。 跟著,她一臉淡漠地抬起了左手。 她的水管鉗是拎在右手里的,至于左手,則完全地化為了一條細長的黑霧。為了便于使用,蘇越心還特地在這條黑霧前面捏出了一個喇叭口的形狀。 這樣,等有人來冒犯她的時候,這條黑霧的前端就可以以一種比較順暢的姿勢舒展開,直接將來人吞噬;如果遇到一些小物件,也可以直接懟上去吞掉,還可以兼任甩棍、火鉗、火銃種種工具…… 總得來說,可好用了,而且造型也很低調,一點也不浮夸,完全不用擔心會嚇跑不知情的野生小怪。 這可以說是蘇越心在開荒時最喜歡用的造型了。 用來開墻也特別方便……蘇越心一面想著,一面默默將黑霧前端的喇叭口部分懟到了面前的墻壁上。 ——她之前之所以在那里慢吞吞地和白河一起研究怎么開門,一是因為白河當時身首分離,她很擔心貿然開墻是否會影響到白河那邊的情況;第二則是因為作為開荒者,她需要摸清房間的大體運行機制。 而現在,白河沒事,房間的運行規律她心里也大致有了數。那還有什么必要乖乖地玩游戲呢? 蘇越心面無表情地往后退了一步,拉開了與墻面的距離。跟著就見懟在墻面上的喇叭口開始不斷地延伸、擴大…… 直至擴大到撐滿整個大半墻面的地步,然后猛地向前一包一攏 “嗷嗚”一下,大半墻面都被吞進了黑霧之中。 跟著就見那黑霧又緩緩舒展開,如果綻放的花朵一般。跟著那龐大的“花瓣”,又很快地一圈圈縮了下去,直至最后,還原為那一個小小的喇叭口。 搞定。 墻壁被一口吞出了個大洞。蘇越心望著洞外的走廊,淡定地扶了下插在頭發里的測電筆。 她舉足往外走去,打算繼續去測下一間房。路過墻角時她腳步一頓,側頭往旁邊看去。 那里正蹲著一個無頭人。沒記錯的話,就是之前“思考”過抱頭問題的那個。 “誒?!彼辛寺曊趬嵌椎煤煤玫臒o頭人,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名字? 那無頭人顫巍巍地轉回身來,像是思考了好一會兒,方斷續道:“華……” 蘇越心:“?” 無頭人:“老、老華……” “好的華老華?!碧K越心順著道,“保持住你現在的腦子,不要再迷失下去了。如果你能做到這點,以后大概會變得更清醒——到那時,你也許就真的能離開了。” 說完,她就跨過斷墻,徑自離開了。 剩下老華一個,倚著墻面,維持著雙手抱脖子的姿勢,似懂非懂。 說實話,他聽力很差,蘇越心那段話他就聽到了幾個關鍵詞,并且十分不明白,一個沒有腦袋的他,要如何去“保持現在的腦子”。 但“清醒”和“離開”這兩個詞,他還是聽到的了。 他反復琢磨著這兩個詞,感覺一片混沌的意識里似乎有什么冒了出來——他不知道這種感覺是什么,但他隱隱約約能察覺到,這并不是一件壞事。 另一邊,離開房間的蘇越心,正停在另一扇房門前,抬腳作勢欲踹。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