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哺育?”蘇越心歪了歪頭,輕輕“哦”了一聲,“原來如此,我知道你說的是什么東西了。” “那我也問你一個問題。”她抬頭看向灰霧,語氣冷靜,“對一個洋娃娃來說,什么才是它的母親呢?是造出它的流水線,還是把它放在家里,認真照顧的孩子?” “……你不承認它。”灰霧明白了,臉上的怒意更甚,“你恨它?” “我說了,我不記得它。”蘇越心平靜道,“你聽不懂嗎?” “不記得、不記得……”灰霧喃喃著,突然像是明白了什么,輕輕笑了起來。 “原來這樣,我明白了,我總算明白了!我就說,為什么我一直找不到它的名字……它的名字本該是存在你這里的!他們把一切都抹去了,包括你腦子里的名字……所以他們才能把它關起來……” 他微微抬起頭顱,原本堪稱清秀的面孔上,正因為憤怒而鼓著一條條青筋:“你又一次背叛它了。這次它不會原諒你的。” “隨便它吧。它原諒了我也不會加工資。”蘇越心有些不耐煩了,“你話好多。” 說話間,她周身的黑霧已變得越發濃郁了。灰霧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心里清楚,她看似在和他一問一答,實際一直在觀察著他。 她在尋找一個機會。一個能夠一擊必中,同時又能控制住影響范圍,盡量減少破壞的機會。 察覺到這點,灰霧突然笑了起來。 “你知道嗎,蘇越心。”他輕聲道,“我突然覺得,弱小其實也挺好的。” 蘇越心抬頭看著他,默然不語。 灰霧也沒理她,自管自說了下去:“就比如現在,你因為怕對你的同伴造成影響,明明勝券在握,卻還是束手束腳,而我,正因為品級比你們都低,哪怕就在她的監視下,也能偷偷地玩出些小把戲……” “打個比方,我最擅長的一個把戲,叫分體——這個把戲可有意思了,我一個人,就能玩上很久。” 分體? 蘇越心微微動了下胡須,頭上耳朵一擺,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倏然變了臉色。 “安眠!”她不管不顧地叫了起來,“動規則!困住他!這副本里還有他的同伙!” 她說著,迅速后退,一邊揮出一道濃郁的黑霧朝灰霧卷去,一邊防備地轉頭向后看去。 眼看那道騰龍一般的黑霧就要襲上“小安”的臉,整團灰霧突然消失不見。 幾乎是同一時間,蘇越心周遭的場景也是一變——墻壁、樓梯、家具、小擺件,一件件物品次第而起,原本簡簡單單的診室,不過轉瞬,就變成了一個裝修考究的餐廳。 蘇越心記得這里。這是眠眼公館的餐廳。 “而我第二擅長的把戲,叫模仿。” 低沉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蘇越心抬頭,看到頂著小安面容的灰霧,正站在二樓的外走廊上,扶著欄桿,冷冷望著她。 蘇越心微微蹙眉,向上抬頭,本該噴涌而出的黑霧,卻完全不見蹤影。 蘇越心困惑地看看自己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些。 而她的上方,灰霧的聲音又一次響起:“介紹一下這個把戲吧——只要我和比我高等的存在深度接觸,我就能在一定程度上模仿它們。或許是氣息、或許是容貌,又或許技能……” 他居高臨下地俯視著蘇越心,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被你們困在這里這么久,足夠我從那個叫安眠的黑霧那里學到點東西了……如何,我構造的這個夢,喜歡嗎?” 蘇越心明白了:“你給我加了夢標識?” 既然這里是灰霧仿照安眠能力創造出的又一個小世界,那規則應該也是相似的,只有擁有夢標識的人,才能在這里呆著——而作為夢境世界的締造者,灰霧和安眠一樣,是可以主動制造夢標識,施加在蘇越心身上的。 而他給蘇越心強加的夢標識,正是“無法使用能力”這樣的設定。 “這里是我的世界,我說了算。”灰霧兩手扶著欄桿,微微向前傾過了身,“我想讓你在這里變成沒有能力的廢物,你就只能是個沒有能力的廢物!” “如何,沒有力量可以仰仗的感覺……是不是很無助?” 蘇越心:“……” “懂了。你是打算用這種方式拖時間?”蘇越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我剛才動用了能力,意味著這副本即將開始瓦解。而你只要撐過這段時間,保證自己不被抓到,就能在副本瓦解后成功逃出去……” “這是不太理想的情況。”灰霧聳了聳肩,“而相對比較理想的情況,應該是我不僅順利逃出,還能在逃出前,順便把你殺了。” 他現在對達成這個目標,充滿了自信。 蘇越心:“……” “問你個問題。”她沉默片刻,對灰霧道。 灰霧:“嗯?” “是什么讓你覺得,封住了我的能力……” 蘇越心語氣平平地說著,腦袋上的耳朵一抖,再抬起臉來時,雙眼已經完全變成了滿月的形狀。 她沖著灰霧,緩緩拉開了嘴角,露出了一嘴尖利的貓牙:“你就配在我面前跳了?” 另一邊。 警署內。 徐維維的兩個長官今天都去市里了,這讓徐維維的違規廣播有了很好的施展空間。 反正這鎮子的設定本身也漏洞百出的,她如此招搖地放出廣播,最多就是令人感到奇怪,也不至于被人投訴乃至當場叫停。 這才一會兒工夫,那些在自家屋子附近找到“眼睛狀物品”的居民們,便陸陸續續地來到了警署之內——最開始來的是老吳。沒過一會兒許曉璐也打著呵欠進來了。 呂獲來得遲了些,白河知道他在這個副本的人設極為古怪,還擔心他不肯過來,便和老吳說了聲,讓他去呂獲家看看。 老吳才走沒多久,呂獲便從警署的正門口晃了進來,臉上依舊帶著那抹溫和的笑意,放在這個時間段,卻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的身上還帶著一個斜跨包,包里明顯地鼓出一個球狀物。白河覺得不太對勁,忍不住多看兩人,呂獲察覺到他的視線,不閃不避,然而還抬頭沖他彎了彎唇角。 白河:…… 不知為什么,覺得更奇怪了。 就在此時,跑去他家找人的老吳也回來了。 他進門時氣喘吁吁的,看著就像是跑回來了,一進門就一把抓住白河,抬頭正要和他說些什么,視線越過他的肩膀,看到站在他身后的呂獲,臉孔刷地慘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