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你別聽她胡扯。我們是正經游戲公司。”蘇越心輕聲分辯了一句,微微伏低身子,眼中淺淺地躍起兩簇火苗。 “得設法將她脖子上的繩子接回樹上。”她低聲說著,只待對方一發動攻勢,就直接發大招去懟。 開大是下下之舉,一旦沒控制好,副本依舊逃不了重建的命運。但她現在行動不便,身上的變形白布又都在冷卻期,總不能讓她拿舌頭卷著工具去跟人干架…… 想到這一點,蘇越心心頭一陣無奈涌上,不由自主地嘆了口氣。 白河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問道:“累了?” “心累。”蘇越心答道。 白河沖她很慢地眨了下眼,輕輕笑起來。 “累了就什么都別管,先歇一會兒。” 他說著,手掌一抬,原本托圍蘇越心的幾根藤蔓忽然飛速卷了起來,一層一層地向上盤起,彼此交織,很快便盤成了一個小缽般的形狀,將蘇越心安安穩穩地包在了里面。 蘇越心懵了一下,困惑的聲音從藤蔓里面傳出來:“白河?” “在呢。”白河應了一句,從懷里拿出把金色的小掛鎖,牢牢握在掌心,“還好,剛才被嚇那么一跳,現在頭腦還清楚,不是很困。” 他身上的隱身便利貼早在爬樹時就已經失了效果,白河此刻將其撕下,隨手一扔,身后藤蔓蜿蜒于地,發出悉索聲響,除開被派出去擁著蘇越心的那幾根外,竟只有一根藤蔓還留在外面,供他差遣。 那根藤蔓最粗最壯,身上的繩結疙瘩也更多——白河嫌它刺頭又雙標,故意不讓它接近蘇越心,平時也盡量避免使用,這會兒卻獨獨將它留在了身畔,儼然是將其當作了共同作戰的伙伴,制勝的利器。 “……我知道你心野了,不服我。”白河想了一下,還是決定抓緊時間和它談談,壓低聲音道,“但好歹蘇越心在這兒呢。你也不想給她添麻煩,對吧?” 藤蔓:“……” 它臃腫的身軀不太高興地扭了兩下,旋即便仰起了前半截身子,慢吞吞地上下晃了下頭部,姑且算是答應了。 白河很高興能和這刺頭達成共識,更高興對面的女鬼如此配合,容他在這兒先做個戰前動員——有一說一,他最欣賞的就是這一類的野怪了。一點也不急躁,要動手也要先等玩家溝通好…… ……嗯? 白河望著面前空蕩蕩的地面,神情忽然頓了一下。 那女鬼呢?剛才還在的? 下一瞬,他就像察覺到了什么似地,眼神驀地一斂,整個人猛地往旁邊一竄,恰恰好避開一截從后方彈射而來的鮮紅舌頭。 那長舌重重擊在地上,沾了一地泥灰,很快便又縮了回去。白河匆忙轉頭,只見方才還停留眼前的女鬼不知何時已經繞到了自己身后,依舊是四肢趴地的模樣,兩手兩腳,卻正攀在他身后的屋墻上。 白河眼中冷意閃過,飛快向后退去,那根打滿了結的粗壯藤蔓則反迎上去,宛如一條巨蟒般卷向鬼怪。 那鬼怪似乎對著藤蔓有些忌憚,口中發出嗬嗬聲響,不住爬來爬去地退避,一根長舌甩來甩去,奈何藤蔓壯歸壯,動作卻不失靈巧,總能靈活躲開。 白河穩穩地“端”著裝著蘇越心的藤編籃子,站到較遠位置,專心操控著藤蔓與之糾纏。纏斗片刻后,眉頭卻擰得更緊了些。 秀娘固然暫時沒占到便宜,但他的藤蔓,卻也總占不了上風,甚至有時,總會如同手滑一般,從鬼怪身邊滑開。白河一開始還以為是自己操作不到位,盯著那女鬼看了片刻,恍然大悟——那女鬼身上,多半有尸氣。 他的鬼藤討厭尸體,一碰就抓狂的那種。眼前的怪物雖不是純然的尸怪,更像是鬼魂擬出的模樣,但她身上多半是帶有近似于尸體的氣息,令鬼藤不愿靠近沾染。 “特么就你嬌氣。”白河忍不住罵了一句,更加緊催動藤蔓,忽見那女鬼像是發覺了什么一樣,抬頭朝自己看過來,一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倏然翻成一雙渾濁的白眼。 白河神情一頓,旋即便覺眼前一晃,再定下神時,四周卻成了一片黑黢黢的山谷空地。 他不知道自己在那里,只本能地感到熟悉。他轉頭向后看,大致看見了一輛車的輪廓,四腳朝天翻在地上,看上去慘烈無比。 他抬眼往前看,只見星光下,一片濃郁的黑霧正在旋轉,仿佛黑色的龍卷風。 ……這是哪兒? 他困惑地蹙眉,隱隱覺得自己好像忘記了什么,卻又想不起來。 山谷靜謐無聲,唯有淡淡的血腥氣刺激著他的鼻腔。他皺起眉頭,又一次看向面前旋轉的黑霧,不知為何忽覺心里一陣騷動,不由自主地便抬腳走了過去。 一步、兩步…… 在走到第三步時,他的耳朵里忽然捕捉到一聲輕響。 ——“咪”。 輕輕的貓叫,像是颶風卷過。原本霧蒙蒙的大腦瞬間恢復清明。 白河眼前又是一晃,山谷也好黑霧也好,都在轉瞬間消失無蹤。他依舊站在那棵槐樹旁,只是眼前多了一根結成環的繩子,憑空垂在自己面前,只要再走那么幾步,自己的腦袋就會自動送進那根繩環中。 ……嘖,差點忘了這個,吊死鬼傳統藝能。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