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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鈺很快被潑醒，躺在車廂里瑟瑟發(fā)抖。

    寒冬臘月的深夜，冰涼的水浸透他單薄的衣衫，寒意如刀箭刺骨。

    “起來，跪好。”宋憫的聲音沒有一絲溫度，比寒夜還冷上幾分。

    李鈺躺在那里，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如果你還想見到你姐姐，就不要在這里裝死，否則我會讓你永遠(yuǎn)見不到她。”宋憫冷冷道。

    李鈺小小的身子動了動，艱難地從地上爬了起來。

    然而，這個(gè)舉動卻再一次激怒了宋憫，一戒尺狠狠打在他脊骨上。

    “你就這么想見她嗎，她到底有什么好？”宋憫憤怒道，“我對你不好嗎，我教你讀書識字，教你兵法論語，教你帝王之道，將來還要扶你做皇帝，我為你做了這么多，哪里比不上她？”

    李鈺被打得悶哼一聲，硬是挺直著脊梁沒有彎腰。

    他挺直的脊梁讓宋憫不由自主地想起李長寧，火氣也越發(fā)不能遏制。

    姐弟倆都是一樣的倔強(qiáng)，一樣的硬骨頭，一樣的不把他放在眼里。

    他揚(yáng)起手，戒尺一下又一下打在少年背上。

    他就不信這世上真有打不彎的腰。

    李鈺硬撐著挨了十幾下，一口鮮血吐出來，再次昏死過去。

    “水，拿水來！”宋憫厲聲吩咐，眼神近乎瘋狂。

    長山打起車簾，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地上小小的一團(tuán)人影，試著勸他：“大人還是歇歇吧，仔細(xì)累壞了身子，這孩子脾氣倔，一次是打不改的，您先讓他緩一緩，打出個(gè)好歹，眼下這荒郊野外的，瞧病都沒處瞧。”

    宋憫捂著心口咳了一陣子，靠在軟枕上喘息，到底沒再要水，沖他擺了擺手。

    長山知道他聽進(jìn)去了，放下簾子繼續(xù)趕車。

    宋憫歇了一會兒，彎腰將李鈺抱起來放在座位上，頭枕在自己腿上，掏出雪白的帕子，幫他仔細(xì)擦去嘴角的血跡，又拿毯子給他蓋在身上。

    “你何苦這樣氣我，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只有你了。”他喃喃道。

    長山在外面輕嘆一聲，抬頭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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