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因宮里還有事沒做完,江瀲把一切安排好之后就又回了宮里。 杜若寧閑著無事,便去找張先生和景先生,把殷九娘謄抄的解咒方法拿給他們看。 解咒的方法說難也不難,但卻很羞恥,需要兩人赤身泡在幾十種草藥煎煮而成的藥水里,額頭,心口和肚臍處涂抹施咒人的心頭血,緊緊相擁使兩人肌膚相貼,再由巫者施以咒術,如此反復三次,三個晝夜后方可解除。 杜若寧剛看完方子的時候,整個人都不好了,見到江瀲都沒好意思給他看,奈何這個方子上還有很多她聽都沒聽說過的草藥,不給江瀲看可以,卻不能不給兩位先生看。 兩位先生聽聞找到了解咒的方法,并且不用施咒人親自解咒,簡直一個比一個激動,一個比一個興奮,當場接過方子頭抵頭好好研究了一番。 杜若寧在一旁聽著他們把具體操作方法念了一遍又一遍,再厚的臉皮也有點承受不住,某個瞬間甚至想要不然還是算了吧,太丟人了。 她這邊都快瘋了,兩位先生根本沒感覺,身為醫者,他們更熱衷于對醫術藥理的研究,男女間的那點事,壓根就沒當回事。 可杜若寧不行呀,她只要一想到到時候會和江瀲赤誠相見,就心浮氣躁,坐立不安,臉上一陣一陣的發燙。 早知道就告訴江瀲了,要煩大家一起煩,要躁大家一起躁,沒道理讓她一個人承擔。 唉! 她忍不住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身材,還好吧,不算很平吧,肚子上也沒有贅肉吧,啊啊啊,她在想什么鬼東西? 張玄明終于注意到杜若寧的異常,盯著她紅撲撲的臉頰看了半晌,擔憂道:“你是不是染了風寒,手伸出來,我為你診一診脈。” “沒有沒有,我就是趕路著急,有點熱。”杜若寧慌忙找借口搪塞,又說自己還有事,草藥的事就交給兩位先生,她先走了。 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張先生搖頭道:“這孩子,明明就是發熱了,諱疾忌醫可不好。” 杜若寧回到家,開始了漫長又煎熬的等待。 從午時等到天黑,外面沒送來任何消息。 晚飯后,去書房和杜關山把白天發生的事都說了一遍,唯獨省略了解咒的具體方法沒說。 杜關山聽了很高興,問要不要自己也派些人手去接應殷九娘。 杜若寧說不用,江瀲已經安排了足夠的人手,再多了反倒容易壞事。 兩人在書房等到二更天,還是沒有任何動靜,無奈只好各自回去休息。 杜若寧根本睡不著,在床上翻來覆去,后來還是藿香給她點了一支安神香,三更過后她才漸漸睡去。 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時間,她做了一個夢,夢到殷九娘拿著一把雪亮的刀,狠狠扎入了宋憫的胸膛,刀刃拔出來,鮮血四處飛濺。 …… 宋憫的心已經斷斷續續疼了十余年,卻從來沒有哪一次,像今夜這般疼得他撕心裂肺。 他以為自己是在夢里,但他的眼睛卻可以睜開。 他看到如豆的燈光下,一個瘦骨伶仃的人影,正蒙著臉彎腰站在他床前,用一種哀傷且悲憫,卻又充滿傷恨的眼神看著他。 她的手放在他心口,在那疼痛的邊緣用力按壓,壓得他痛不欲生,每壓一下,就有一滴淚滴在他身上。 “九娘……”宋憫喚了一聲,伸手想要扯去她的面紗,“九娘,是不是你回來了?” 殷九娘的動作猛地一頓,偏過頭,用力將一根銅管狀的物體從他心口抽出。 宋憫猝不及防地發出一聲痛呼,才發覺自己嘴里塞著一團布巾。 所以,他的痛呼最終只變成一聲悶哼。 殷九娘將那根管子迅速裝進一支竹筒,封起來收入懷中,轉身便走。 血從宋憫胸口的洞里奔涌而出,浸濕他的衣襟。 宋憫終于醒悟過來這不是夢,九娘是切切實實的九娘,疼也是切切實實的疼。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