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赳赳老荒,共赴國難!” “赳赳老荒,守我河山!” “血不流干,誓不休戰!” “西有大荒,如日方升!” “百年國恨,滄桑難平!” “天下紛擾,何得康寧!” “荒有銳士,誰與爭鋒!” 一句句恢宏仙音,在馮大鈞腦海中炸響。 聽到第一句的時候,他陷入了短暫的驚惶。 他修為已經入臻一品,并且不像趙無敵那般全然不修感知。 但這個聲音,卻并非來自任何一個方向,而是從自己靈臺深處響起。 此人,定是一個高手。 足以碾壓天下所有一品的高手,甚至馮大鈞所知的宗師之中,也沒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即便是他的恩師,六國第一宗師趙定邊,也不能! 此等高手,為什么會出現在西隴城? 他出現在西隴城的目的…… 好了! 聽完第一句話,馮大鈞就明白了此人的目的。 赳赳老荒,共赴國難! 血不流干,死不休戰! 沒有那些文人任何花里胡哨的修辭,甚至不是詩詞,只是戰歌。 短短幾句話,就讓他內心的熱血徹底點燃。 整首戰歌,每一個字都戳到了他的心窩里面。 每戳一下,帶給他的快感,甚至超過砍下一顆異族的頭顱。 只是瞬間,馮大鈞就不想猜測此人身份了! 此人能是誰? 定然是在天上庇佑著荒國的仙人啊! 馮大鈞掃了一眼臺下的眾人,深吸一口氣,將自己方才聽到的戰歌吼了出來:“赳赳老荒,共赴國難!赳赳老荒,守我河山……” 他聲音洪亮且悲壯,尤其是在異族和魏國大軍即將打過來的關頭,更是極其富有渲染力。 短短一瞬間,就把臺下所有人都帶到了情緒里面。 待到他吼完第一遍戰歌,百姓便情不自禁地跟著唱了起來。 他們甚至都不會忘詞,因為這戰歌每一個字都是他們的心聲。 “赳赳老荒,共赴國難!” “赳赳老荒,守我河山!” …… “荒有銳士,誰與爭鋒!” 城中沒有人抱怨。 甚至連老弱婦孺,也紛紛推開房門,站在蕭瑟的寒風中,隨著一起唱了起來。 恢宏悲壯的戰歌響徹整個夜空。 在西隴城上空盤旋了一遍又一遍。 每唱一遍,百姓眼中的驚惶就少一分,心頭的熱血就灼熱一分。 馮大鈞停了。 城中百姓卻沒有停。 他看著征兵簿上多出的一個又一個名字,忽然感覺…… 這場守城戰,或許并不會輸。 一日之后。 西隴關多出了十五萬新兵,縱使陣型還不是那么規整,縱使不是所有人都有盔甲,甚至有些人連拿長槍的姿勢都有些別扭。 下至十四歲少年,上至六十歲老漢,并非精銳之師。 但這支軍隊,卻好像有了百戰老兵的氣質。 陣列在西隴山脈之前,靜靜等待異族的到來。 異族兇悍,騎兵所向披靡。 不過西隴山脈地勢險峻,斷不可能有騎兵沖出。 倒不如在寬闊地形以逸待勞,而且還能避免異族在復雜地勢單兵能力強的劣勢。 還有一天! 最快再有一天,異族就會從西隴山脈中沖出來。 所有人,都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 魏國。 建安。 曹勐的寢宮終于打開了。 蛇妖竹葉滿面春風地離開了皇宮。 李公公見狀,連忙進門,聲音帶著一絲擔憂:“陛下?”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試探。 雖說皇運在身,妖邪只要生出加害的心思,就回受到國運的壓制,若是動手,更是會被國運反噬致死。 但他還是有些擔心。 畢竟,歷史的記載中,可是有過皇帝沉溺妖女自廢武功的。 那就不是妖邪加害皇帝,而是皇帝自己作死。 這一天一夜的。 “陛下!陛下!” 李公公飛快跑到曹勐的榻前,看到他紅潤的面龐,以及隨著呼吸聲恣意搖動的胡須,這才微微松了一口氣。 “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曹勐斜倚在床榻上,懶洋洋地訓斥道。 他半閉著眼睛,仿佛還在沉浸在某個很潤的場景中,不能自拔。 李公公擦拭了一下額頭的汗水,伸出手來:“陛下,奴婢給您號個脈!” 曹勐直接把他的手打開,不滿道:“只是一個女人,還能傷了朕的身體不成?” 李公公趕忙應道:“是是是!” 曹勐這才睜開眼睛,端坐在床榻之上,方才那沉醉的神情逐漸從臉上消失:“兵調得如何了?” 李公公臉色嚴肅,回答道:“各地駐軍星夜兼程,一日之內,便能兵臨西隴關!” “不錯!” 曹勐笑了笑,當即站起身來:“來人啊!給寡人更衣!” “是!” 侍奉在旁的宮女應了一聲,恭恭敬敬地給曹勐打理起了衣物和須發。 曹勐看了李公公一眼:“文武大臣都等急了吧,讓他們去御書房等寡人!” “是!” 李公公應了一聲,飛快離開了寢宮。 他心中也是有些無奈。 何止等急了? 簡直就是急瘋了! 這下令調兵之后,就直接抱著蛇女足不出戶了。 文臣武將沒有一個能見上他的面。 現在大軍調動,糧草和軍需沒有曹勐的點頭卻不能調動。 導致隨軍的糧草只有十天的量,雖說以如今的優勢,很有可能五天用不到就能破關。 可即便破關,還有如西隴城這等兵源充足的雄城在側,不拔掉勢必會經常受騷擾。 臥榻之旁,豈容他們酣睡? 這一仗,想要獲得最大的收益,就必須做好打長久戰的準備。 不但要把西隴關附近的城池拔掉,事后還要肅清異族的大軍。 這些天,為了戰事的籌備,文武百官躍躍欲試,可偏偏曹勐下了令,沒有他點頭,誰都不能擅作主張。 兩天的時間,大家都急昏頭了。 出了寢宮,文武大臣皆是迎了上來:“李公公,陛下怎么說?” 他們方才就看到天空一道青色的匹練徑直飛向西隴山脈,沒有一個人敢伸手阻攔。 所有人都知道,那個就是與皇帝共度兩天兩夜的蛇妖竹葉。 如今她安穩離了皇宮,豈不是說明…… 李公公笑道:“陛下請諸位去御書房等候!” “呼!” 群臣齊齊舒了一口氣。 看皇帝這意思,應當是要好好商討了。 別管商討的結果如何,人別再失聯就行了。 …… 一炷香后。 御書房。 曹勐靜靜地坐在高位之上,群臣早已蠢蠢欲動,只不過曹勐不發話,誰都不能先出口。 這些大臣的表現落在眼中。 曹勐不由笑了笑:“兩日前,妖族一位宗師找到寡人,意欲聯合我們魏國一起攻荒,異族十萬大軍從西隴山脈向荒國漫灌,我魏國遣大軍主攻西隴關。若能攻下,則關西之地,雙方各憑本事,誰得到就是誰的!諸位愛卿怎么看?” 話音剛落,兵部尚書便上前一步:“陛下!我魏國長年征伐,硬撼齊楚荒三國,雖心氣悍勇,卻也疲累不堪。如今急需一場勢如破竹的大勝,以壯士氣。西隴關地勢險要,只要攻陷,荒國諸城便是一馬平川,理應做好長線征戰的準備,趁著破關荒軍士氣低迷,連拔數城!” 戶部尚書當即應道:“臣附議!百年征伐,我們大魏國力多年未增,國庫遠不如開國之時充裕。同時與齊楚荒三國為鄰掣肘頗多,若是能少一國,軍費開支便會大大減少。臣認為,此戰勢必要永絕后患,理應充分調軍需物資至西隴關,一舉打垮荒國。” 一人說士氣。 一人說國力。 提出的建議卻是分毫不差。 都是這場仗一定要打,不但要打,而且是一鼓作氣滅掉荒國。 畢竟這些年,魏國的情況實在太難了。 二十年前,荒國雖然站據西隴關,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對陣異族的戰場,對魏國的威脅實在有限。 那個時候,魏國還能專注對陣齊楚,兵力還算游刃有余,國庫支撐得起,還能時不時地從齊國搶一些東西。 不過自從荒國把異族趕出國門,西邊就不是那么安全了。 一開始那幾年,荒國主要精力都放在了發展國力上,侵略性出乎意料的小。 但自從荒國百姓能夠吃飽飯,就立刻動了東出的心思。 齊國資助荒國軍費,荒國軍隊悍勇無比。 搞得魏國不得不征兵,分出精力去對抗荒國。 這下,對齊國造成的壓力也小了很多,東西搶不來了,大量男丁入伍,民間農業工業勞動力流失,稅收也不免開始下降。 軍費開支越來越大,國庫收入卻越來越少。 如今,兵力不能減。 不僅不能減,甚至還要繼續征兵,情況只能越來越惡化。 可以說,這一切的一切,九成都是因為荒國。 尤其是近些年來,魏國朝堂上對荒國的仇恨越來越深,卻偏偏干不掉他們。 誰都知道,荒國貧瘠,盡管糧食產量足以讓百姓吃飽,但他們的修煉資源卻十分有限。 窮文富武,荒國軍隊的整體修為,是要低于魏軍半品的。 甚至連頂尖戰力,荒國能擺在戰場上的宗師也只有趙定邊一人。 可真正打了仗他們才發現…… 這些荒國人,怎么這么猛啊! 明明修為沒有那么高,砍起人來卻一個比一個狠。 同樣都是宗師。 為什么雙方宗師的實力差距比人和狗的差距都大? 尤其是夏秋那一戰,隨著主將人頭落地,魏軍的氣勢也被砍掉了一半。 只要荒國依仗著西隴關之利,就是一柄隨時能夠刺入魏國心臟的利刃。 魏國苦荒久矣! 可偏偏又無可奈何。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