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心悅茶樓。 孟勝男一口一口喝著酒,看著臺上的伶人,臉色已經(jīng)沉得不像話了。 如果說之前只是單純的犯惡心,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感覺自己有問題了。 因為看到這些嬌俏的伶人,她腦海里冒出的第一個想法是“她們都不如……” 等等! 我竟然覺得女人不如那個死人妖? 我竟然覺得女人不如那個死人妖? 我竟然覺得女人不如那個死人妖? 孟勝男深吸了一口氣,握著酒杯的手都微微顫抖。 孟龍?zhí)脩?zhàn)戰(zhàn)兢兢地陪著。 他也不知道小姑為什么這么生氣。 他也不敢問。 生怕自己小姑一個不高興,一錠子捶到自己腦袋上。 倒是周九奉小心翼翼問道:“小姑,是伶人唱戲的味兒不對了么?” 雖說許靈韻走的時候,勸留下來不少老戲骨,來往的客人都說臺子沒有垮。 但他還是隱憂不斷,就是感覺戲唱得不對味兒。 現(xiàn)在看到孟勝男這個表情,頓時一顆心臟都提了起來。 日天哥信任我,才讓我?guī)兔Υ螯c,心悅茶樓可不能黃了啊! 孟勝男勉強(qiáng)扯了扯嘴角,算是笑過了,搖了搖頭道:“沒有!唱得還不賴,是我有問題。” 周九奉:“……” 這咋還自責(zé)上了,難道是擔(dān)心傷了我們的自尊心? 應(yīng)該不對。 周九奉好歹也在這里當(dāng)了一個多月掌柜了,基本察言觀色的能力還是有的,一看孟小姑心里面就有心事。 他沖孟龍?zhí)檬沽藗€眼色。 孟龍?zhí)卯?dāng)即會意:“小姑,要不我們哥倆帶你去天香閣逛一逛啊?” “天香閣?” 孟勝男不屑嗤笑:“不過是些庸脂俗粉罷了,不值一提。” 可不就是不值一提么? 那么多姑娘,沒有一個能比得上死人妖的。 “天香閣還庸脂俗粉啊?” 孟龍?zhí)皿@了,不過轉(zhuǎn)念一想也釋然了,咂了咂嘴道:“不過也是,前一段時間日天哥快把夠勁兒的姑娘賣完了,就連當(dāng)打之年的花魁都賣了不少,新姑娘還沒成長起來,質(zhì)量雖然依舊不差,但比起前一段時間的確差了一點。” 孟勝男有些生氣,忍不住捶了一下桌子:“哪有這樣做生意的?想要種田,把耕地的牛賣了?” 周九奉沉默了一會兒,默默補(bǔ)充道:“小姑,他賣的是田……” 孟勝男:“……” 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不管,反正他這就是竭澤而漁!現(xiàn)在天香閣,哪怕有一個玉露姑娘這種級別的,我都不會這么窩火!” “玉露?” 周九奉愣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想不起這個人。 孟龍?zhí)迷谂蕴嵝训溃骸熬湍莻€月圓大典唱《癢》的那個,現(xiàn)在已經(jīng)跟吏部尚書好上了。” “哦……” 周九奉無奈地?fù)u了搖頭,跟著日天哥混,他見過的花魁實在太多了。 別人把玉露姑娘舔成仙子,他們兩兄弟可是見過世面的。 估計孟龍?zhí)眠@廝,也是因為總被蘭蘭拿青樓里的姑娘酸,才記得這個人。 周九奉忽然一拍腦門:“玉露姑娘級別的花魁,我還真認(rèn)識一個,而且他擅長一個曲子,比起《癢》來毫不遜色!” “哈?” 孟勝男激動了起來:“京都里面,還有此等姑娘?快為我引薦引薦!” 方才被那死人妖撩得不上不下,讓她煩躁不已。 好不容易碰到這么一個尤物…… 玉露姑娘雖然在她心中不是頂配,但想起那柔媚的嗓音,還是忍不住心里癢癢的。 小周口中的花魁,可是比玉露姑娘更勝一籌! 總得比那個死人妖強(qiáng)吧! 孟龍?zhí)脛t是臉色一變,暗暗瞪了周九奉一眼。 周九奉則是示意他稍安勿躁,隨后看向孟勝男:“不過孟小姑,這位姑娘可是清倌人,你可不能強(qiáng)迫他做什么事情啊!” “啪!” 孟勝男一拍大腿:“我孟勝男,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么?你只管把姑娘叫來,憑我的撩妹技術(shù),呵呵呵……” “好嘞!小姑,你先去二樓的雅間等一會兒。” 說著,周九奉就站起了身,朝外走去。 孟龍?zhí)妹嫔行┙┯玻策B忙跟了上去。 一出門,他就忍不住說道:“老周,你這不是坑害我小姑么?” 周九奉悶悶地反問道:“你覺得給她安排姑娘是坑害她,還是安排男子是坑害她?” 孟龍?zhí)贸聊耍骸八弧? 好像是這個道理! 周九奉咧了咧嘴:“你就想想,你們孟家就你和你小姑,要是小姑不生孩子,那生育的重任就全都壓到你身上了,到時候你把蘭蘭娶回家,肯定是一胎接著一胎,一年十二個月懷孕十個月,坐月子一個月,只有一個月留給你造下一窩。你甘心么?” “不甘……” 孟龍?zhí)迷捳f到一半,忽然感覺有些不對,當(dāng)即惱怒道:“誰說我要娶那個背信棄義的娘們!” 周九奉擺了擺手:“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們孟家也要開枝散葉,你想想你爺爺因為小姑的事情都愁成什么樣了,你不該幫一幫么?咱們雖然看不慣姜琉那死人妖,但他對于你小姑來說可是個寶貝啊!” 孟龍?zhí)妹碱^微皺:“怎么說?” 周九奉掰著指頭,細(xì)細(xì)數(shù)道:“他是男的,他像娘們,還夠騷!” 孟龍?zhí)脫u頭:“我小姑可不喜歡男的!” 周九奉嘆道:“但你爺爺喜歡男的……呸!我是說你爺爺希望女婿是個男的。而且姜琉外形完全符合你小姑的要求,而且還是個皇子,簡直就是完美人選。” 孟龍?zhí)迷絹碓礁杏X有道理:“是啊!日天哥也說了,咱們大漢遺民最喜歡做的就是折中,老爺子讓她找正兒八經(jīng)的男的,她肯定不愿意,姜琉這樣的剛好!不過姜琉心理也有點問題,等會咱們得把他狠狠地瞞住了! 他們倆要是成了,肯定會狠狠地感謝咱倆!” “那必須的啊!嘿嘿嘿……” 周九奉發(fā)出了嘿嘿怪笑。 他也不知道為什么自己那么熱衷于拉紅線。 大概日天哥說的對,為別人牽線搭橋會讓人自我滿足感爆棚,覺得自己不可或缺。 這該死的滿足感! 雖說后面還有半句“但牽線搭橋經(jīng)常會吃力不討好”,但這種情況怎么可能吃力不討好? 這兩個人簡直就是絕配,感謝我們還來不及呢! 我真是個小機(jī)靈鬼。 …… 半個時辰后。 孟勝男在二樓雅間都快等不耐煩了,這才看到孟龍?zhí)猛崎T進(jìn)來。 “小姑!跟我走,姑娘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 說著,就扯著孟勝男的手腕朝隔壁走去。 這個房間中間隔著一個簾子,簾子那邊是一個朦朦朧朧的身影。 她正準(zhǔn)備問什么,只聽“嘭”的一聲。 孟龍?zhí)镁谷恢苯娱_溜了。 她隔著簾子望去,發(fā)現(xiàn)那道身影嫵媚至極,動都沒有動就已經(jīng)能夠撥動她的心弦。 看起來有些熟悉…… 但也正常,趙昊那小子都說過了,美的人都美得一樣,丑的人才各有各自的丑法。 一時間她有些感動,不愧是親侄子,果然替自己小姑著想。 她張了張嘴,正準(zhǔn)備說什么,又感覺有些不太對。 自己原本的聲音有些偏中性,這段時間招人妖,很有可能是這個聲音鬧的。 清了清嗓子,聲音便厚重了幾分:“敢問姑娘芳名!” 簾子另一頭。 姜琉聽這個聲音,聽得心花怒放。 這聲音明顯有些做作,很像是少年故作老成。 周九奉說這是別國的武將之后,一開始他還擔(dān)心是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但現(xiàn)在聽來應(yīng)該很年輕啊! 撿到寶貝了。 她揉了揉脖子,上面還有孟勝男留下的抓痕,一時間也不敢表現(xiàn)得太放浪,免得再出什么問題,便柔柔道:“奴家……花溪。” 這次相當(dāng)于白撿的便宜。 所以周九奉也提出了一些要求:不能用本名,不能暴露身份,不能太急色,這種貨色得好好培養(yǎng)一下感情,對方才可能接受自己的性別。 哎! 以前還沒感覺這小子多好。 但畢竟是同給趙昊打過工的,有什么好事兒還真惦記著我! 孟勝男聽他這么羞澀,這么溫柔,不由有些動心:“我聽聞姑娘有一首曲子,能比肩玉露姑娘的《癢》?不知道可否唱給在下聽?” “嗯……” 姜琉小聲應(yīng)道:“此曲名為《嘆》,還請公子不要取笑。” 他越來越覺得周九奉貼心。 方才他還準(zhǔn)備給客人來個全活,其中重頭戲就是這個《嘆》,卻沒想到碰到孟勝男那個殺胚! 精心準(zhǔn)備的曲子,卻沒有唱出來,心里正窩火呢! 沒想到…… 孟勝男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姑娘,請!” 姜琉嘴角露出了一絲笑意,手指輕輕撥動琴弦。 “極暗之處燃起了火。” “點亮黑暗最深的角落。” 僅僅聽了兩句,孟勝男就握緊了雙手。 這個味兒,太對了! 如果說《癢》是繞指纏綿的溫柔鄉(xiāng),那這《嘆》誘人墮落的玉面修羅場。 而里面的聲音還在繼續(xù)。 “指尖滑過我的脈搏。” “醞釀一場密謀的風(fēng)波。” …… “隱約的呢喃,彌漫巫山。” “如夢似幻,浮在云端。” “云雨的糾纏,即刻貪歡。” “夢之彼岸,墜入泥潭。” 孟勝男激動得直搓手,只想大呼上頭。 而簾子那邊的嗓音也漸入佳境,一字一句仿佛都能亂人心智。 “承認(rèn)孤單,清醒作伴!” “不再孤單,與我為伴~嗯嗯~啊~” “遺忘遺忘都遺忘……” …… 一首曲畢。 孟勝男被干懵了,即便這誘惑來自修羅場,她都想去試一試。 但她還記得,眼前這位是個清倌人。 于是克制住心中的沖動:“姑娘與我甚是有緣,不知可否與我相見。” 姜琉心中狂喜。 這上鉤了么不是? 但同時又有些遺憾,現(xiàn)在他脖子上滿是淤青,怎么能跟人見面? 可不見面,不是血虧? 于是,他把小腿伸到簾子對面。 孟勝男看見這白白凈凈的肌膚,好像還有玉皂的味道,當(dāng)即…… 姜琉:“啊……” 對面的人好會! 于是。 一刻鐘后。 倆人都忍不住了,不知是誰拉開了簾子。 然后,兩聲尖叫。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