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趙昊從來沒有認為自己是一個君子。 但今天,面對姜芷羽的時候,他的每一個舉動,都不自覺君子了許多。 紅燭的映照下,他心懷忐忑地看著心上人,猶如看著出淤泥而不染的芙蕖。 雙手顫抖,將柔美的花瓣一片一片輕柔剝下。 一時間,白的晃眼。 他緩緩撫平姜芷羽緊皺的眉頭,她緊張的情緒因此消減了不少,這才雙手環住他的脖頸,睜開眼睛怯生生地看著他。 眼神有著些許躲閃,又似乎帶著一些鼓勵。 終于。 隨著一陣嚶嚀,她白凈的指甲嵌進了他的肌膚之中,白嫩的拳頭在他后背上捶了好幾下。 紅燭搖曳,羅帳輕揚。 一對影子映在墻上,一夜沒停過。 一直到天蒙蒙亮的之后,姜芷羽才聽著趙昊厚實的心跳聲,緩緩地睡了過去。 …… 不知過了多久。 趙昊感覺懷里動了動,迷迷糊糊睜開眼,笑著嘟囔:“咱么這才第一天,不用這么早吧,克制一下?!? 雖是“勸誡”姜芷羽,其實他剛醒就感覺有些把持不住了。 心玉這個東西真是有毒,尤其是在兩人如此親近的情況下,讓人只想沉浸在溫柔鄉之中,永遠不出來了。 一時間,他有些明白了姜崢當年的處境。 如此佳人在懷,他都快沒了不安分的心思。 當年姜崢日日夜夜都住在鐘粹宮,還批個毛的奏折啊! “克制你個頭,你壓到我頭發了。” 姜芷羽白了他一眼,指揮他調整了動作,又感覺冷氣鉆進了被子,憑白感受到了幾分深秋的涼意。 一截白皙如藕節的胳膊從被窩里伸出來,飛快把被子掖得嚴嚴實實的。 趙昊只覺被口被扎地緊緊的,將兩個人的脖頸綁在了一起,微微低頭,正好與一雙美眸四目相對。 姜芷羽哼了一聲:“不許偷看。” 趙昊咧了咧嘴:“但你要知道,我們就這么貼著,觸覺可是要比視覺都要生動?!? “??!” 姜芷羽只覺得自己臉蛋發燙,連忙把腦袋貼在他的臉上,不讓他看自己。 還別說,真看不到。 可看到的時候,還能因為那羞怯的眼神,生出一絲罪惡感。 這下,最后一絲罪惡感都沒了。 趙昊這次可絲毫沒有昨夜那么君子。 半個時辰后。 天也蒙蒙亮了,趙昊趴在床榻上,背上雖有昨夜舊痕,但多是方才新傷。 姜芷羽穿著輕薄的衣衫,給他后背抹著藥膏,聲音中帶著一絲嗔怒:“讓你君子一點,你不聽,這可不能怪我!” 趙昊疼得呲牙咧嘴:“誰能想到狐貍爪子撓人這么疼?。 ? “哼!” 姜芷羽哼了一聲表達了自己的憤怒,但想著他背對著自己什么都看不見,這副怒容給誰看? 不自覺地,嘴角沁出了一絲笑意。 指尖劃動,回憶著昨天的場景,想到動人處,動作便輕柔一些,想到氣憤處,動作便粗重一些,按得趙昊一陣鬼叫。 忽然! 門外一陣陣腳步聲由遠及近,到最后竟然敲起了門,叫里面的人起床。 她嚇了一跳,連忙縮到了被窩里,聲音帶著一絲驚慌:“怎么有人闖進來了?” 趙昊一臉鄙夷地看著她:“鬧新房??!” “哈?” “我也覺得咱們荒國這習俗有點變態?!? 荒國鬧新房,不是第一天晚上鬧,而是第二天早上鬧。 一大早,男女雙方的賓客會一起匯聚到新房門口,催促新人起床。 當然,任他們怎么叫嚷怎么敲門,都不會有人不識相地破門而入。 而新人也不能立即起床。 賴床的時間越久,就代表小兩口的感情越深。 只要在巳時之前起床出門,就要給外面的賓客發大額紅包。 不過按照民間的慣例,新人都是踩著巳時前的最后一刻出門。 一方面表示自己夫妻感情很深,一方面把紅包散出去,不會顯得太小氣,以得眾人祝福。 姜芷羽驚了,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可現在連辰時都不到,他們打算叫一個時辰么?” 趙昊咧了咧嘴:“這著實是他們有點畜生了!” “那現在怎么辦?” “當然是繼續賴床?。 ? “那你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抱著我?” “……” 趙昊咧了咧嘴:“可你剛才給我撓成這樣……” 姜芷羽哼了一聲:“那是你活該,第一天早上就不抱我,像話么?” 趙昊:“……” 萬般無奈,只得重新躺下。 懷里是國色天香,后背是荊棘刀山。 痛并快樂著。 趙昊瞅著她挑釁的笑容,頓時明白了,自己被報復了。 門外。 孟龍堂捶胸頓足:“日天哥,日天哥!你說好帶兄弟一起賺錢的,怎么太陽曬屁股了都不起床?” 周九奉嗤笑:“格局低了吧?” 孟龍堂呆了一下:“我格局低了?您倒是跟我說道說道!” 周九奉聲音帶著一絲得意:“日天哥都說了,人多力量大,日天哥神通廣大,一人帶你賺錢自然沒有問題,但若是生個大侄兒,父子倆帶你一起賺錢,那豈不是事半功倍?” 孟龍堂恍然大悟:“哦!懂了!這叫磨刀不誤砍柴工。” 周九奉哼了一聲:“何止不誤砍柴工,這還只是一個大侄兒,要是再多呆一會兒,給你生一窩兒大侄兒,那賺錢的速度,豈不是跟坐火麟馬一樣躥到天上??!” “別說!還真是這個理兒!” 孟龍堂忽然眉頭一皺:“但有一點不對啊!” 周九奉反問:“哪點不對啊?” 孟龍堂沉默了一會兒,指著自己的鼻子:“我才是逗哏??!” 眾人:“……” 好一通拉架,才把兄弟兩個拉開,院子里憑空熱鬧了幾分。 不過僅靠兄弟倆明顯不太行。 孟龍堂沖秦知禮使了一個眼色。 秦知禮頓時手腳都不知道朝哪放了,連連擺手:“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 “你這書呆子,鬧新房呢你怕什么?” 姜樂清瞪他了一眼。 秦知禮這才一步一顛地走到房門口,走路都有些順拐,他敲了敲門,深吸了一口氣說道:“趙兄,你可記得你曾替我們書局給荒國百姓題了一首詩,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黑發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現在已經辰時了,該起床讀書了?!? 眾人:“……” 還有這樣鬧新房的? 啊這…… 里面傳來了趙昊的聲音:“我讀的這本書,不能早起讀?!? 秦知禮愣了一下:“???還有這種書,趙兄你讀的……” “《春秋》!” “嘶……” 秦知禮撓了撓頭,自己果然才疏學淺,竟然沒看過這本書。 他走到姜樂清面前:“該你了!” 姜樂清下意識退后了半步:“我也要叫?我可是公主??!” 秦知禮指著大門:“里面的那個也是公主!再說我讀書人都去叫了,你公主為何不能去叫?” 姜樂清迷了:“你平生的智慧都用來氣我了是吧?” 話雖這么說,但眼見周圍人起哄,也只能走了過去。 在門口猶豫了半晌,紅著臉半天開不了口。 跺了一下腳,又返了回來。 秦知禮在旁邊樂了,指著姜樂清沖孟龍堂說道:“你看,她剛才還笑我?!? 姜樂清:“???” 眼見又一對兒折戟沉沙,紅苓抱著小豆莎過來了:“公子,公主,小豆莎想爹娘了?!? 趙昊的聲音又在里面響起:“小豆莎!我原來屋的桌子上有一筐新的零食,你去吃吧!” “好!” 小豆莎當即高聲叫道,飛快從紅苓懷里跳下,小腳踩著“噠噠噠”的聲音,鉆進了趙昊原來的臥房。 紅苓:“……” 總之,趙昊賴床的決心很明確。 姜芷羽靠在他肩膀上,看著他各種耍賴,感受著門外的熱鬧,忽然感覺鐘粹宮的冷清已經一去不復返了。 這熱鬧,一直持續到辰時的最后一刻。 在眾人的目光之中,新房的屋門終于被推開。 趙昊抱著一個箱子,喜滋滋地走了出來,姜芷羽則是挽著他的胳膊,羞得恨不得把腦袋埋到趙昊的懷里。 眾人探著腦袋過去看,發現箱子里滿滿都是紅包。 隨著趙昊走路,能很明顯地聽到金豆子晃動的聲音。 “誰搶到就是誰的!” 說罷,直接將箱子朝上一拋。 漫天紅包雨灑下,趁著眾人愣神的時候,趙昊扯著姜芷羽的手腕就朝外面沖去。 這紅包里面裝的可都是實打實的金子,跑的慢容易砸傷人,不過里面的都是高手,區區幾千枚金豆子,應該傷不到人。 跑遠以后,小夫妻倆相視一笑。 趙昊攥著她的手不舍得撒開,笑道:“走吧!爹娘爺爺應該都等著咱們敬茶呢!” “嗯!” 姜芷羽輕輕應了一聲,心里想著等會走路姿勢一定要自然一點,不然容易被取笑。 等了好久,卻不見人動,便抬起頭看著趙昊。 趙昊咧了咧嘴,茶在紅苓那里,紅苓呢? 好在一轉頭,紅苓已經跟了上來:“公子,公主,梅蘭竹菊還在準備百花茶,你們跟我來!” 說完,她不自覺地多看了姜芷羽一眼,眼神之中多是艷羨,又帶著些許的憐惜,前些日子她可是從趙昊口中聽過一些這位公主的身世。 可又一想。 人家身世再凄慘,那也是公主,現在也是公子明媒正娶的夫人。 甚至是公子此生唯一娶進家門的女子。 自己…… 唉! 姜芷羽嗔怪地看了一眼趙昊,隨即微笑道:“那就勞煩紅苓姐姐了。” “???” 紅苓愣了一下:“公主,這個稱呼我可當……” “當得起!” 姜芷羽笑道:“若不是有你照顧趙昊,他這么不安分,指不定在外面惹出多大禍事呢?!? 紅苓抿了抿嘴。 感覺好像聽不懂姜芷羽的意思,又感覺姜芷羽說的就是自己想的那個意思。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她心中生出了一絲喜意,這位主母貌似很好相處,跟趙昊一樣都沒有把自己當成下人。 她莞爾一笑:“跟我來!” 說著,便朝一個方向走去。 姜芷羽在趙昊腰間擰了一下,輕聲埋怨道:“家里有如此一個絕色,你還天天去青樓,若是沒有她,你豈不是連家都不回了?” 趙昊有些尷尬:“我那不是為了生存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