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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樓走廊盡頭，原本大門牌子寫的“廠長辦公室”里倒歪斜地掛著搖搖欲墜，左琳和顧小艾對視一眼，率先推開門，接著倆人腳步同時一頓——

    這地方，哪里還有一點老板辦公室的樣子，近百平的屋子里空空蕩蕩，煙味酒味濁氣熏天，滿身頹廢的中年男人靠墻角坐著，地上是一大堆煙頭和空酒瓶，聽見開門的動靜，那男人消極萎靡地抬起頭，看了她們一眼，似乎猜到了她們來的目的，自嘲地苦笑了一下，“找誰……？”

    左琳看著他，只覺得這人好像靈魂已經(jīng)死了似的，她正色走過去，對他說道：“我們是明州中院特別執(zhí)行處的，我們找這家煤礦的法定代表人陳耀榮。”

    男人不出意料地嗤笑出聲，“我就是。”

    左琳不動聲色地看著他，有條不紊的語氣說道：“有榮礦業(yè)欠薪一案已正式移交到中院特別執(zhí)行處恢復(fù)執(zhí)行。”

    顧小艾把一份文件遞給他，“這是《財產(chǎn)申報令》。”

    陳耀榮并不接那份文件，頹喪地擺擺手，“沒啥可申報的，你看我這里還有什么值錢的，都拿走。”

    可是哪有什么值錢的東西呢？

    哪怕是這棟已經(jīng)被搬空了的辦公樓，區(qū)位太差，也不值幾個錢。

    被執(zhí)行人拿不出錢來，催繳也沒用，剛上老賴名單的時候陳耀榮跑了，但跑了一圈后想得明白，他能交的能拿的能給的都被瓜分完了，就算上了失信黑名單，也沒什么再能失去的了。

    所以他回來了，不跑了，就這么耗著。

    顧小艾剛工作沒多久，在來特執(zhí)處之前很少跑外勤，書記員通過文字記錄在案的畫面感實在趕不上現(xiàn)場實況帶來的沖擊，無功而返地跟著左琳從樓上下來的時候，整個人氣得都發(fā)抖，“什么人啊這是？！”

    左琳在辦公室跟陳耀榮對峙時泠然冷定、刀槍不入的面具已經(jīng)摘下來了，嘆了口氣，“比這過分比這奇葩的有的是，見怪不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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