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第7章-《星光的彼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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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明月在·蓮》正式上映。
盡管遭遇了所有續集都會面臨的問題,不可避免地被大眾拿來跟第一部相比,毀譽參半,但是影片票房還是全面爆發,節節高攀,越來越多的觀眾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走進電影院。
“原來‘蓮’是這個意思啊,我還以為是跟龍蓮有關的說。”
“虐,太虐了,結局把我看哭了,哭得停不下來,小道士和殺舞陌太慘了……”
“樓夕之的戲份這么少?宋微才是女主吧。”
“有沒有第三部?不忍心啊。”
自從上次獲得最佳新人獎,公司高層開始對我另眼相看。而《當年明月在·蓮》上映后,他們碰到我會打趣道:“演得很不錯,這次有沒有可能再抱個影后回來?”“得了影后,可別忘了請我們吃飯。”“我很看好你。”
票房成績越來越好,其他媒體人也開始預估,我極有可能因此斬獲影后。就連影評人也紛紛表示,殺舞陌這個角色塑造得異常精彩,尤其是最后結局那段。
“如果說大家因為樓夕之而走進影院,那么當他們走出影院,滿腦海就只剩下殺舞陌的身影了。”
“被這樣的女人愛,被這樣的女人殺死。也許也是一種幸福。”
譚寒借著這個機會再度替我宣傳,他像是要全力彌補似的,通宵達旦,日夜不眠,到了拼命的地步。
一年一度的金柏獎再度來臨,影視方將我報了上去,或許是我對這個角色投入了太多太強烈的感情,我也希望我的演技能被大家正式認同。在不安的等待中,喜訊傳來,我順利獲得了最佳女主角提名。
大家紛紛為我祝賀,仿佛影后之位就在眼前。然而,興奮之情還沒消散,同樣獲得提名的樓夕之,忽然間高調出現在各種場合,聲勢極其浩大。在私人party中,更是作為黃錦立的女伴頻頻露臉。
黎雪還有黃錦立緋聞女友這個稱號,樓夕之什么稱號都沒有。她只有一個頭銜,就是品優娛樂公司的一姐。但這個頭銜,讓她擁有比黃錦立所有緋聞女友更多的權利。因為一姐是萬中選一。沒有十幾年打拼,出不了這個成績。這是她應得的。
隨著樓夕之頻頻亮相,公司先前祝賀我的那些人齊齊收聲。直到在阿ken那兒,我才明白大概是怎么個情況。
“樓夕之也獲得了最佳女主角提名。”
“這個我知道。”
名單出來時,我就看到了樓夕之,但我有自信,我的殺舞陌不比她的龍蓮演得差。
可阿ken看了我幾秒,搖了搖頭,輕笑了一聲。
“那我再告訴你另外一件事,樓夕之的合約已經快到期了,目前還沒有要續約的意思。”
“你是說,她……影后……”我微微一怔,這才反應過來。
阿ken彈了彈煙灰,點點頭。
譚寒曾給我分析過各個提名者的優劣勢。唯獨沒有算過這種可能,今年的金柏獎會跟樓夕之的合同卡在同一時期。
合約滿期對普通藝人可能只是件小事,但對躋身娛樂圈頂層的一姐而言,是件大事。任何娛樂公司的藝人架構,必是圈內公認的一哥一姐,再是幾個準一線,再是下面一些二線藝人。
品優娛樂在黃錦立父親手中時,一直秉持著不功不過的發展路線,總被ese東星娛樂強壓一頭,直到云修封景出走。此后皇冠榮耀新繼承人上位,作風激進,黃錦立和ese總裁厲睿暗地聯手將了對方一軍,格局才有了實質性的變化。從此,品優娛樂在黃錦立的帶領下,一改過去保守方針,變得積極進取起來,未來一片看好。
但之前的動蕩,造成品優旗下大牌明星不多,這是不爭的事實。
目前能替公司撐場的,細細算來,竟只有一個影后樓夕之。像我和黎雪這樣的二線反而較多。看似離準一線只差一口氣,實際還有相當長的路要走。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青黃不接。
難怪這段日子樓夕之頻頻挽著黃錦立露臉。看似樓夕之受寵不已,其實何嘗不是黃錦立在向對方示好,否則一旦樓夕之跳去其他娛樂公司,不僅對品優是個沉重打擊,更增添了競爭公司的實力。
若是,樓夕之要黃錦立助她拿下這次的影后桂冠,才肯續約品優娛樂。
那么,黃錦立會怎么做?
我該怎么辦?
盡管不想承認,可我認得清事實。樓夕之出道十幾年,積累的人氣名氣,并非資歷淺薄的我能相提并論。
只是,難道這樣,我就要甘愿認輸,不戰而退嗎?不,哪怕只有一次,我也想堂堂正正,跟樓夕之pk一次。
我想看看,我的演技有沒有進步,我想看看,我宋微是否能靠自己的實力登上影后之位。
“譚寒,幫我聯系影院,我要包廳。”沉下心神,我思考了很久之后,終于對譚寒說道。
“包廳?”譚寒略顯詫異。
“沒錯。包下一間放映廳。我要請人看《當年明月在·蓮》。”
譚寒仍然疑惑卻也照做,他效率極高,很快就敲定。我長吁了一口氣,電視屏幕上,樓夕之又一次跟黃錦立站在一起,光彩照人,春風得意。
溫柔的夜風托撫著華燈,我化了個淡妝,珍珠耳環在薄暮中柔美又不失大方。
黃錦立看到我后,勾起唇角:“微微,你今晚美得我不知如何稱贊了。”
黃錦立不是明星,卻有本事穿得比時尚男模更有型。我挽過他側過來的手臂,微微一笑:“是嗎?你這件襯衫也很不錯。”
“我倒是覺得普通。”他話語一頓,彎眉,過了一兩秒,含笑,“不過我現在喜歡了。因為被你夸了。”
我失笑。
“怎么今晚想起約我看電影?”
“答謝你的救命之恩。”
我們一邊走進放映廳,一邊聊。
放映廳的燈漸漸暗了下來,成了一座靜謐神秘的島嶼,而我和黃錦立是這座島嶼的主人。整個大廳只有我和他兩個人,我們挑了中間的兩個位置,四周被空蕩蕩的座位包圍著,仿佛與世隔絕的海水。
《當年明月在·蓮》的片頭曲徐徐響起,古箏流水,笛聲悠遠,中國風的詞曲更是唯美,但他的注意力不在這個上面。
黃錦立低笑:“救命之恩不是應該以身相許嗎?”
他就坐在我旁邊,一說話,就有微弱的氣流從我頸間悄然拂過。
“那是舊時的做法。新時代的女性會請人看電影。”
黃錦立輕笑出聲。昏暗靜謐之中,他眉宇英俊,眼中有似明似暗的微光,空氣的溫度好像微妙地上升了起來。
電影正放了一個開頭。
三千年之后的忘川崖。風起云涌,洪水滔天。
漫天大水過后,一朵巨大的火蓮在冰凍三尺的沉舟潭悄然綻放,似火似晶的剔透花瓣一層一層盛開,又一層一層如冰般碎裂凋零。微風一卷,星星點點的冰屑在空中翻飛,閃著動人的微光。
最后一層花瓣綻開,只見一襲紅衣、明艷動人的少年,側臥花間,美得令人屏氣凝神。
他額間的火蓮紋一陣金光閃爍。
忽然,長長濃密的睫毛一顫,少年眼眸一睜,一雙赤色瞳仁攝人心魄,與世無爭的天真中又透著無端的邪佞。他揚起一抹慵懶的笑容,那混合著純凈與邪氣的目光陡然看了過來,仿若一把利劍,穿透世間萬物——魔王墮天復活!“封景真是太驚艷了,不是嗎?”我感嘆。
“我對男的不感興趣。”黃錦立慵懶地笑了笑。他修長的手逗弄我耳朵下方的那串珍珠耳墜,珍珠耳墜被他撥得一搖一晃。
“比起來,我覺得你更有趣,我還記得那天給你做人工呼吸……”他微燙的目光在我的唇上膠著了一會兒,“很軟。”
我的心跳快了一拍。
笑意沿著他嘴唇的弧度延開,我也跟著抿了一下唇,他的聲音低啞了起來,道:“再這樣,我會忍不住。”
我的視線不自覺地投向黃錦立。
黃錦立修長的手指正支著下巴,上方一些的位置,是他的唇。他漂亮的指尖微動,唇也跟著動了一動。
我很少回憶那天落水的場景。
可是這一刻,記憶異常鮮明起來。無法想象,當時渾身濕漉漉的黃錦立是如何一邊摁壓我的心臟,一邊給我做人工呼吸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往右側移了移,想離他遠一些,卻被黃錦立一把拉住……
屏幕上,我飾演的殺舞陌正把小道士往稻草上一推。
小道士羞得滿臉通紅,小媳婦一樣可憐兮兮:“殺殿不行的,殺殿,這樣不行的!我、我們都是男的啊。雖然我們親如兄弟,情同手足。啊,呸呸,我在說什么啊我……”
殺舞陌摁住正在掙扎的小道士,邪氣地勾著唇,笑得妖冶而極具侵略氣息。
直到我快被吻得不能呼吸,黃錦立才放開我。我大口大口地喘著氣,黃錦立的胸口也同樣起伏著。他摸了摸我的臉,然后才仿佛不在意地問:“我生病的那些天,怎么不來看我?”
原本想狠狠瞪他,罵他,可黃錦立這句話,將我的那些想法堵了回去。
他舍身救我,我卻連看都沒有看望過。
我不是沒內疚過。
原來他并非不在意這點。
那天,我正來到他病房門前,就聽見樓夕之的聲音:“你怎么這么不愛惜自己?導演都已經去喊專業的救生員了。還這么逞強,看吧看吧,英雄救美,也不見美人來看看你。”
黃錦立聲音嘶啞,輕輕咳著,還不忘調侃:“不是有你來看我嗎?樓大美人,你一來看我,我的病就好了不少。”
樓夕之嗔笑:“要是我來看你一次,你的病就能好一些。那我再累再忙,也是要來看你的。嘗嘗這碗湯,我煨了整整好幾個小時……”
兩人時而輕笑,時而低語,聲音從門縫傳到我的耳中。
而老天似乎還偏偏覺得這種情景不夠狗血。正當我想改日再來,又在折回去的路上碰到了黎雪。
“微姐,你是來看太子爺嗎?怎么不進去啊。你這么大費苦心,苦肉計都用上了,現在肯定心里樂開了花吧?”
我懶得跟她說什么,直接走人。據說樓夕之和黎雪后來像比賽似的去看望黃錦立,結果把黃錦立照顧得從醫院里逃走了。
最終,我只給黃錦立發了條微信。
“果籃就在你門口。知名不具。”
“謝謝。”
“那么多人來看你,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也不少。”
“我一直在等你。”
他說得很動聽,可是,這句話是真心的嗎?
黃錦立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
“難道你認為任何一個演員在深冬落水,我都會親自跳下去?”他斜睨我,仿佛我踐踏了他的一片心意。
要是我膽敢回一個“是”字,毫不懷疑,黃錦立當場就會把我掐死。
我不由得笑出聲。
“笑?還笑得出來?我好心好意,你倒是個沒心沒肺的。”
我大笑出聲,笑得他狠狠瞪了我一眼。我只好哄他:“好啦好啦,現在不是專門請你看電影嗎?”
黃錦立挑了挑眉,輕哼了一聲。
“那也不早點。這電影我已經看了十幾次,劇情能倒背如流。”
難怪提不起興趣,竟看過這么多遍。
“那你還答應我的邀約?”給自己找罪受嗎?
黃錦立一怔,微微別過頭,后腦勺枕在雙臂上,似不經意。
“有時,也得看陪看的人是誰。”
小道士深一腳淺一腳來到山下。他并不知道。自他離去的那一刻,殺舞陌五臟俱焚,吐了一地血,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她喜歡的男人,在她傷得最重之時,離她而去,為了去救另外一個女人。
而她這個人人懼怕的右護法,居然沒一刀殺了他,還放他走。她自嘲一笑,殺舞陌啊,殺舞陌,你真是好樣的。
臉上、唇邊滿是污穢黑血。
體內的詛咒侵蝕著她的體力,她用劍撐著自己,獨自站在寸草不生的忘川崖頭,整個背影孤單寥落。
永遠得不到理解。
永遠得不到心愛的人。
想起來了。
想起前世用轉生之咒讓小道士復活時,魔道最神秘的巫術師對她說過的那句話:“他會愛上別人。你們注定生生世世都會錯過。”
你將永世孤獨,不得所愛!
這,就是換回他的代價。
三千夜風里,殺舞陌終于記起了這一幕。她在忘川崖上仰頭長笑,嘴角的笑意越是艷殺逼人,眼中深淵的濕潤就越是觸目驚心。
她笑得艷麗而絕望。
那有什么。
就算恨我生生世世,只要他能活過來,一切都無所謂。只要他能活。
那時她漫不經心,回著巫術師。
仿佛毫不在意。
然而,那些沒有說出的話語是:那是我欠他的。
反正我這樣的人,也不值得被他所愛。
那樣似笑非笑的痛苦眼神,那樣痛徹心扉卻輕描淡寫說著不痛的神情,終是讓人不忍再看。
那是,即將死去的殺舞陌。
“你怎么會有這樣的表情?”黃錦立突然問道,這是他主動問我跟演戲有關的事。
我頓了頓,望著屏幕,緩緩地說。
“為愛所困,卻逞強著,不想讓那人知道,這樣的感情我能體會。”
很早很早以前,就想對那個人說,請好好看著我。我有用心在演戲,我會在這娛樂圈打下一片自己的天地。
我將光芒萬丈。用我自己的方法。
請看到我最可貴的地方。
黃錦立停頓了兩秒,若有所思。暗影下的他輪廓深邃。睫毛在他桃花眼上密密圍了一圈,像是那些藝術殿堂充滿美感的希臘雕像。
“而且除了緋聞,我演技本來就不錯。不然怎么拿到金柏獎提名。”我企圖讓氣氛輕松點。
黃錦立聽前一句還沒什么反應,聽到我把緋聞和演技放在一起,情不自禁笑出聲來。
“你這腦袋,怎么跟其他女星就是不一樣?”他作勢要捏我的臉。
跟其他女星不一樣?
我可以理解成,獨一無二的意思嗎?
黃錦立的手指修長有力,覆蓋在我的手背上。肌膚傳來他充滿男性氣息的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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